这个发展和剧本里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新娘会是郭进善要找的张家小姐。
信息发完之后,郭进善回复了一段很长的信息,表示对江作屿的感谢。
他草草看完就按灭了手机,李鲤一直站在他面前,用手势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作屿摇摇头,干笑了一下。
送礼服的车走了,李鲤示意自己得回酒店工作,江作屿点了头,他本想说遇到了李落红的事,但想想既然他们同为npc,没准相互之间就有信息分享,李鲤早就知道了。
他想去找许真鹿一起吃个饭,却莫名其妙拿出手机,打开了骆见疏的聊天框。
聊天框内的信息还停留在他发的“你在哪?”但对方没有回。
“切,下次我也不回信息。”
江作屿叹了口气,忽然聊天框内蹦出一条信息来。
“到酒店地下停车场来一下。”
江作屿马上回了一条:“做什么?”
发完他就朝酒店走,进了电梯,去了负一楼停车场,在此期间,骆见疏没有回信息。
酒店地下停车场的车不多,有几辆车身盖满了灰尘,已经有人在上面写过字,字上又落了一层灰,好像整个停车场都扬着落不下的灰。
江作屿咳嗽几声,回音渐远。
他用衣袖掩鼻,往里面走,同时注意着手机信息。
再往里的拐角停着一辆黑色的车,看起来很干净,看见他过去,副驾驶室的门开了,走下来一个身穿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
看见那装扮,江作屿又想起在游乐园被炸时,旁边打电话说任务完成了的那些人。
江作屿顿感不妙。
他正要回身,身后一个麻袋罩了下来,脖颈处被电击,他失去意识。
中途过了很长时间,江作屿迷迷糊糊感觉颠簸,几个急转弯撞到了他的头,他知道他在车上,但是他很难清醒。
他能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的是璀璨的天幕,繁星摇摇欲坠,那视觉很奇幻。
旁边不停传来硬器扎进土里闷闷的声音,江作屿小心地转头看,发现三个穿黑色西服的人正在挖坑。
......
他现在身上捆着绳子,使不出什么劲儿,对方三个人,他一个人,要逃脱不是这么容易。
挖坑的人又累又无趣,终于忍不住说了话。
高壮男:“喂,你们今天达标了吧都?”
柴瘦男:“没有啊,我还差俩呢。”
鱼眼男:“什么?你们还差俩?这小子的爹妈和哥哥都没我们干掉了,那不就三个了?现在再埋了这小子,四个刚好达标啊。”
江作屿全身有电流流过似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柴瘦男:“你不知道,我正准备晋升,标准要比你们多两个,真难啊。”
高壮男:“要我说,就是骆总定的指标太苛刻了,谁能每天带走四五个人啊,真想叫他亲自来干,我看他能干几天。”
江作屿心跳加速,果然又是骆见疏吗?
上次炸伤他不过瘾,现在还要赶尽杀绝埋了他。
是为了万无一失和张淑曼举行婚礼?
鱼眼男:“啧啧,也别这么说,你们别忘了骆总的身份,他的能力是我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再加上他那看似一个人,实则千万人的身体,谁能和他斗。”
千万人的身体,怎么听上去这么诡异......
江作屿静静地听着,空中开始飘起小雨。
高壮男:“说是这么说,你们亲眼看见过吗??”
柴瘦男:“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反正我只站骆总这边,骆总现在多难啊,四面楚歌,八方劲敌,骆总是一定要站到最高处的,他需要支持,也需要筹码,那张家小姐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这边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鱼眼男:“那的确,现在出差错,我们仨不达标,都得遭殃,你们先挖着,我去一铲子把人先解决了,免除后患。”
糟了。
江作屿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耳旁有风声,像是铲子被提起,举在了高空。
江作屿猛地睁眼,见铲子挥下,他翻滚身体,躲开了铲子。
鱼眼男大叫:“不好!快过来,人醒了!”
那高壮男一马当先,扔下铲子像黑熊一样追过来,扣兔子似的扑在江作屿后背上,江作屿五藏六府都要被压出血来了。
“咳咳......”江作屿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
“快,我摁住他了,快拿铲子!”高壮男死死摁住身下的人,朝身后挥手。
不对......我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快被压成肉饼的“小兔子”艰难地思考着。
这个时候一定会出现什么转机,谁能救他?
警察。
对,一定有警察早就得知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等等。”江作屿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来,“既然我要死了,得让我死的明白,我恳求你们告诉我,刚才说的已经干掉了我爹妈和哥哥,那是什么意思?”
柴瘦男抱着铲子气喘吁吁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在原地休息。
“字面意思,就是你爹娘老子,和你哥哥已经被我们杀掉了,现在就只剩你了,懂了吗?”高壮男转身,伸手说:“瘦子快点,谁还有功夫等你休息!”
江作屿没把剧中的死不死当回事,但是......
“我哥哥?我哪个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高壮男不耐烦,从柴瘦男手里抢过铲子,“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你问我?别啰嗦了,安静上路!”
“喂!”柴瘦男拦了一下铲子,对着江作屿喘气说:“请你不要成为骆总的阻碍,他要面对的敌人你难以想象,所以请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你消失了,他就能获得张家的助力,他不需要一文不值的你,你明白吗?”
江作屿听到这话,捏紧了拳。
就算是在剧本里,也没必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吧。
“我一文不值吗。”
江作屿嘀咕的时候,一旁旁观的鱼眼男忽然说:“那是什么声音??”
几人闻言,都竖着耳朵听,听了一会儿,江作屿才瞪大眼:“那是......警笛?”
江作屿心想果真如此,他是绝对不会死的,他死了,这剧就没办法继续了。
“见鬼!这地方路都封了,又没有任何信号,警察怎么可能过来!?”高壮男还压在江作屿背上,单手拿着铁铲,原本一铁铲砸死了人,丢坑里埋上也是来得及的,但他却慌了神,咋咋呼呼叫嚷:“完了完了,全完了,警察怎么回来,快跑啊!!!”
他站起身,扔下手里铁铲就跑,身后跟着柴瘦男和鱼眼男。
三人消失在树林尽头时,警察拿着枪冲进林子。
雨越下越大,江作屿趴在地上,视线模糊。
擦去眼睛上的水,他在寻找歹徒的警察中看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那人奔跑而来的剪影很好看。
他心猛地一跳,原本以为是骆见疏,待人走近才瞧清楚。
“真鹿。”江作屿低声喊道,
许真鹿冲过来就给江作屿披上了一件外套,又把他扶起来:“快进车子里,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江作屿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警车往回开的路上,江作屿和许真鹿坐在后座,驾驶员是一个年轻警官,不停地往后视镜里看。
副驾驶室的女警官像是新上任不久,责任心重过头,拿出档案,对后座的江作屿说:“请报一下姓名和年龄。”
江作屿抬起头:“江作屿,十七。”
“出生日期呢?”女警员没有像其他警员一样拿着电子设备查看,只拿着一本很厚的真皮笔记本和一支学校门口随处可见的廉价钢笔,手上不停记录。
“2008年,4月29,凌晨5点40。”江作屿手托着腮,靠着玻璃窗,雨水击打,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他脸上沾着泥土,但他不想在动了,实在太累了。
女警员皱眉,对应本子上记录的信息,说:“问什么答什么,没问的不需要。”
驾驶员小心翼翼看了女警员一眼,清了清嗓子想缓解气氛,女警员预判了似的,抬起笔指着驾驶员:“我问话无关人员别出声。”
驾驶员尴尬地笑了笑。
“绑架你的人是什么样的?几个人?”女警员的声音生硬地像ai。
江作屿说:“三个人,穿着西装,其中两个戴着墨镜,有一个没戴。”
“果然又是这群人。”女警员手中钢笔在几笔本上画了个圈,她不顾受害者的情绪,直接说:“很遗憾,你的父亲母亲以及哥哥,已经死了,大概率也是被这三个人杀死的,案件还在调查中。”
驾驶员眼睛一瞟,心里有点恍,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就说出来呢。
许真鹿这会儿也很紧张,他没有看江作屿,只是静静坐在旁边划着手机。
“请问,谁是我哥哥?”江作屿问的也直接。
女警员转过头,江作屿这才看见,这位女警员长的很像哪个明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但她眼神很硬,让人心生排斥。
“你是说你没有哥哥?”女警员问。
江作屿脑海里回想起还没进入这个游戏前,他走进家中陌生的房间,看见墙上陌生青年的照片,“可能有,但我不记得了。”
女警员听了这句话,擅作主张认为是兄弟俩闹别扭,她又把笔记本翻了一页,问说:“你是家里收养的孩子是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江作屿不想提这个。
“忘了。”
女警员不依不饶,追问:“你上小学之后就被不停收养和弃养,现在的养父母是你第八对养父母了吧。”
江作屿皱起眉,明明知道还要问。
许真鹿也按灭手机,抬起头说:“警官,这些事和案情有关系吗?该调查的不是歹徒吗?”
女警官并未感知两个少年的火气,义正言辞说:“我有义务了解案情相关人员的背景。顺便问一下,你被第一对养父母领养之前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江作屿越发不耐烦。
“你在说谎。”女警员合起笔记本,“你在孤儿院生活的事,你应该都还记得,可以说说孤儿院里的人吗?”
“孤儿院?”江作屿想起在冰池中自己曾梦见一个孤儿院,但他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他被收养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我没在什么孤儿院待过。”
女警官戴上手套,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了某一页举起给江作屿看:“这是你的日记本吧,这是一年前的日记,上面写着一些儿时记忆,有关那个孤儿院。”
江作屿一惊,直起身子抻头看,那的确是自己的日记本,上面的字也是自己写的。
他就看见开头第一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孤儿院那个令人作呕的夜晚。
笔记本被女警员合上了。
他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
“你擅自看我的日记?”江作屿问。
他伸手要把日记本拿回来,却被女警员收走了:“所以你为什么要说谎呢?难道说那些杀你父母和哥哥的人,和孤儿院有关系吗?你是不是在自导自演呢?”
江作屿震惊了。
“警官,他刚才差点就被埋了,他是受害者啊,你说这句话有证据吗?”许真鹿少有地皱紧了眉。
江作屿又伸手想拿本子:“那是我的日记本,私人东西,你没有权利收走吧。”
女警员把日记本塞回袋子,说:“这里面难说就有证据,我给了你,你要销毁证据我可就不好办了。至于我上述猜测你在自导自演,也有证据。”
女警员转过头,看了看许真鹿,又看看江作屿:“你没死就是证据。”
许真鹿镇静地望着对方:“要这么说,所有侥幸逃脱的受害者,都有自导自演的嫌疑?”
“可能性不为零。”车颠簸了一下,女警员望着许真鹿,“这种情况一定有同伙,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江作屿被绑架了的?我们现场勘察的同事发来信息说现场已经挖了坑,作案工具是三把铁铲,歹徒明明有机会杀人,也做好了准备,为什么最后江作屿甚至没受一点伤?”
后座两个少年沉默了。
女警员嘴角扬起笑容,转回身体,看着前方弯曲的山路:“这就好像故意留下绑架并准备埋尸的假象,让我们把真正的杀人魔当做受伤的羔羊安抚。江作屿,你很恨你的养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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