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咱们是同姓,您又于我有恩,不知大哥要去何处,可否结伴而行,来日我也好报答。”陈舟故意向前倾了倾身体,试图拉近与陈春晚之间的距离。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既然姑娘有意同行,不知姑娘深夜一人涉水过河是要去哪?”陈春晚眸光一沉,不动声色的拉开一些距离。
见陈春晚谨慎的反应,陈舟反而放心了许多。看起来他确实不认得自己,或许真是哪个公子哥路过伸出援手。如此,倒真是个可利用之人。
思及此,陈舟嘴角一撇,声音里含了些哭腔:“大哥有所不知,我随父母远赴永安经商,生意正干得红火,可那南蛮突然入侵,屠城围剿。我巧因昨日与父亲争执离家出逃才躲过一劫,可我家人却……”
余光瞥见对方向自己靠近,陈舟继续楚楚可怜道:“听说城内噩耗,我害怕极了,只能往西边的故乡去。”
陈春晚微微低头,稍显感触,“我与姑娘也算同病相怜,城中叛乱,家父战死,家母也不知去向,若非遇到姑娘,我已然投河追随父母而去了。现下我已无处可去,既然姑娘要去西边,不如我送姑娘出西关,也算为我这一生结个善缘。”
听他提起西关,陈舟倒吸一口凉气,转念一想,对这永安城里长大的公子哥来说,永安以西只知西关,倒也合理。
“世事无常,大哥节哀。既然大哥愿同我一道去西关,到了我家,我必竭诚相待,大哥以后就叫我阿舟吧。”陈舟抬头盯着陈春晚,眸光中闪动着热切。
“好,阿舟。”陈春晚笑了笑,又站起身,“你先歇着,今早下了雨,这林子里的木头湿的点不起火来,我去坡上找些干柴。”
送别陈春晚,陈舟立时收起了笑容,冷眼瞧着身上的缂丝花纹,少时,喃喃自语道。
“陈舟,破釜沉舟……”
不远处,陈春晚望着陈舟单薄的背影,一时怔住。
“公主对我如此防备,是不认得我吗?”他喃喃道。
次日,阳光穿过树叶晃醒了陈舟,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摸了摸虎符的位置,又发现身边没有陈春晚的身影,想着他那件乌金缂丝长袍还搭在自己身上,应该没走太远。
陈舟站起身,环顾四周,瞧见陈春晚在河边练剑,她走过去,借着日光,终于看清了这位陈大哥的样貌。
长身玉立,挺拔如松,手持剑刃劈开空气,发出瑟瑟的声响,遥遥望去,也会被其周身的气场吸引。
再走近些看,皮肤是透着血色的白皙,眉骨高而清棱,眉峰斜斜削入鬓角,鼻梁挺拔,从鼻尖到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刀削,嘴唇不薄不厚,不笑的时候眉眼间像是拢着一层冷霜。
最让人惊叹的,他长着一双有些圆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的弧度,冷峻又带着些许柔和。他眸光很亮,不是少年人清澈的亮,而是藏在深潭里的柔光。剑花翻飞,分明是冷冽的神情,可盯着这样一双眼睛,竟感到一些莫名的温暖,惹得陈舟出神。
似是发现了陈舟的目光,陈春晚将剑收好,拱手示意。
“没吓到你吧。”
缓过神来的陈舟笑道:“不知大哥剑术如此精湛,实在佩服。”
“薄技在身罢了。你这总叫我大哥,听着奇怪,就叫我阿满吧,在家父母都这样叫我。”陈春晚边说话,边走到了陈舟身边。
“阿满?像叫小孩子,那我以后就叫你阿满哥吧!”陈舟尝试着叫了一声,看着对方有些变红的耳尖,满意的笑了。
见对方开始收拾东西,陈舟收敛起了笑容,问道“只是,我久居深闺,这永安城外的道路完全不熟,也不认识什么亲戚朋友,该如何去往西关,阿满哥可有办法。”
“常住野外也是不便,再往前就是永安城门了,出了城门向北走,便是兰谷县,我幼时曾被父母送去参军历练,不如就先去那里稍作休整?”
“也好,那麻烦阿满哥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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