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是，二人被叫家长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时，阮眠母亲身上的廉价香水味瞬间盖过了茶叶的气息。她穿着艳紫色的紧身裙，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地板咔咔作响，耳垂上挂着的镀金耳环随着动作晃出刺目的光。
"小贱货！"她一把揪住阮眠的头发，"天天给老娘惹事！"
第一个耳光落在阮眠右脸时，董老师钢笔里的红墨水溅在了教案上。第二个耳光带着镶钻的美甲刮过眼角，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当第三记耳光扬起时，林昭的父亲一把钳住了女人的手腕。
"这位家长。"他声音很轻，白大褂袖口露出医用腕表的金属冷光，"这里是学校。"
阮眠母亲挣了一下没挣脱，突然朝自己女儿肚子上踹了一脚："赔钱货！还不道歉！"
阮眠撞在档案柜上，金属柜门发出空洞的回响。她慢慢滑坐在地上，额发遮住眼睛，血和泪混在一起滴在校服前襟。
"林昭先回教室。"董老师终于找回声音，"其他人留下。"
林昭推开后门时，全班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过来。周晓晓第一个冲上前："昭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有。"林昭把政治书放回座位，袖口的水渍已经干了，留下几道浅白的皱褶。
"阮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周晓晓点点自己太阳穴，"她妈看着也不太正常..."
林昭翻开数学笔记本，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横线："不知道。"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有女生小声嘀咕："她妈打人真狠...""难怪性格古怪..."
钢笔尖突然戳破纸张。林昭"啪"地合上笔记本，教室里瞬间安静。她抬头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窃窃私语像被刀斩断般戛然而止，“上自习，班长记名单”
当阮眠回到教室时，第三节课已经过半。她右脸肿得老高，嘴角结着血痂，手里攥着被撕破又粘好的政治书。
全班默契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她走路时不自然的姿势——那一脚可能踹伤了肋骨。只有林昭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拳头上。
阮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是新鲜的月牙形伤口，正慢慢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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