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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酷哥

“老婆饼,鲜花饼,”岑创一盒一盒往外掏,“那鲜花饼有红的馅和紫的啊你们看着分。”

“有啥区别么。”刘存志走过去。

“花不一样吧。”岑创说,“那两盒是红的,剩的都是紫的。邵源人呢?这么大款啊请都……”

“这呢!”邵源推开了门,“你嘴巴是一刻不造我就痒痒么。”

“来了就赶紧挑。”岑创说,“都别给我客气啊。”

“哎我尝出来了。”梅沚左手半个红馅右手半个紫馅,“红的比较香,紫的比较甜。”

“我怎么吃不出来。”邵源说。

“笨舌头。”梅沚拿了两盒鲜花饼,“黄毓!咱俩混一混。”

“混吧。”黄毓坐在刘存志的椅子上,玩着手机。

邵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能这样玩?”刘存志过来了,“给我混两个,我用老婆饼给你们换。”

“给我留一盒紫的。”邵源说。

“知道了。”梅沚塞了满嘴的饼,“去买点儿喝的,这饼太干了。我要可乐。百事的。”

“一下吃仨,”邵源拿着手机走出去,“噎死你都值当。”

“橙汁!”岑创在里面嚎。

接着就是一串的菜名。

“黄毓?”邵源靠在门口问。

黄毓终于施舍了个眼神,他看了邵源一眼,还是那副全天下欠了他八百万的嘴脸,盯着手机说:“不用。”

邵源因为他这眼神窝了点儿火。他平常也不是什么火爆的人,主要黄毓这个人他没什么好感,而且最近天干物燥,他一点就着也是情理之中。

宿舍楼旁边就有一个小卖部。邵源在冰箱里拿了四瓶可乐一瓶橙汁一瓶豆奶,结账。

饭点小卖部人特别多。

突然有人在后边拍了拍他。

邵源回头。

梁贞笑着问:“买这么多呐?”

顺手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全都丢进他的篮子里。

邵源举了举篮子:“过不过分?”

“嗯?”梁贞挑眉,这份故作的无辜在邵源眼里是欠打的模样,“学弟,行个好呗。”

学弟不说话了。

“谁惹你不高兴了?”梁贞笑了笑,“我吗?”

邵源把篮子放到收银台上,叹了口气:“一个……中二病还没痊愈的,酷哥。”

梁贞自觉地掏出了自己的面包,排在他那一堆饮料的后面,“说来听听,我替你收拾他。”

“你小学生么?”邵源回头。

“等会儿去哪?”邵源问。

“我回学校。”梁贞说,“顺路吧?”

“顺,送你到西门门口。”邵源又说,“一想到回去还要看到那个酷哥就有点儿……火。”

“我跟你一块儿上去揍他一顿。”梁贞加快了脚步说。

邵源笑着追上去:“少在我这犯傻!”

“走吧。”邵源站在原地,“我到了。”

“不是送我到门口?”梁贞意外地转头。

“目送。”邵源看着他说,“你走快点儿,待会儿我饮料变常温了我要挨骂的。”

“酷哥不揍了吗?”梁贞又问。

“再不走我就揍你。”邵源说。

梁贞转头走了。

“等会儿!”

他才走出去两步就回头了:“干嘛!”

“回来。”邵源说。

“刚才还说要揍我呢。”梁贞回来了,躲进楼下这片阴凉里,“心软了?”

邵源曲起手指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点儿东西。”

邵源进宿舍的时候,黄毓已经走了,梅沚还在这儿等可乐。他拿了一盒鲜花饼就走了。

“你拿回去。”邵源说,“岑创去云南旅游带回来的手信。”

“我能吃吗?”梁贞问。

邵源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我拿下来给你是为了什么?”

梁贞笑了笑说:“为了让我吃。帮我谢谢他。”

“你跟我一块儿走吗?”梁贞又问。

“下午有课。”邵源站在原地,“老规矩。目送。赶紧走,热死了。”

梁贞的车停在西门口,他上了车,回头一看,邵源果然还在,他戴上头盔,挥了挥手。

邵源看了他三秒没做任何反应。然后转身,上楼。

到了三楼,邵源探出头,梁贞看见了他,又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走了。

严纹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依依不舍呢?”

邵源吓了一跳:“干什么你。”

“拿快递。”严纹秀晃了晃手里的箱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离去的梁贞

“你……”邵源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眯了眯眼,“是不是知道什么。”

说完这话他就确定了。

“这方面我还挺敏锐的吧。”严纹秀说。

“……什么时候知道的。”邵源叹了口气。

“很早。”严纹秀说,“你俩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邵源顿了顿:“很明显吗。”

严纹秀不语。

“那你看我有希望么。”邵源笑了笑说。

“你俩要是一直这么怂下去肯定没希望。”严纹秀说。

“我,”邵源愣了愣,“俩?”

“他对你挺好的吧。”严纹秀说。

邵源没太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不太敢往严纹秀引的方向想。

严纹秀看了他一眼,推开宿舍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邵源下课后没去603也没去锦上花,想着严纹秀的话,蹬着自行车回家了。碰巧一路上黄毓都在他前面,隔了两辆四脚车。

不是住宿么?

邵源心里有些纳闷。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手,黄毓左拐,邵源直走。那边有一个放在寮步镇算高档但是实际上还是一片破楼的小区,之所以算得上高档,也只是因为那些破楼外边有一排铁杆围起来,挂了个xx小区的牌。

邵源没太把这件事放心上。无关紧要的人的事,他从来不记。过了路口他脑子里的黄毓就自动地给梁贞让位了。

梁贞这个点估计还在学校,邵源前不久从老周那儿拿回来的高胡也落在了学校,他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干,于是他在树头就停了车。

“坐这儿干嘛呢?”他把车锁在树根上,这棵树有一条神来之根,两头埋在地里,中间出露,特别适合锁车用。

“等牌友。”光头洪抱着大腿,收音机里在唱一首老歌,什么烟圈什么酒什么苹果,“你来么?”

“我们仨?”邵源看了看旁边的耍剑的徐老太,“老徐?”

“别打扰她。”光头洪说,“她,沉气呢。”

“有这招?”邵源没忍住又看过去。

“不知道。”光头洪说,“她那套徐氏剑法……多半是自创的招。”

“今天很荒凉啊。”邵源说,“城管来过?”

“没。”光头洪扇着蒲扇,虽说入秋了,但空气还是热的,扇出来的风也滚烫,邵源不明白他这吃力不讨好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城管不管这个。”

“你觉得荒凉,”光头洪说,“是因为最能闹腾的黄老二和李文成不在。”

徐老太把剑往前一丢,横着飞向邵源,光头洪伸出手一抓,说:“搞什么你。”

“发牌。”徐老太说。

“牌呢?”光头洪问。

徐老太安静了一会儿,随后高声反问:“你打牌不带牌?”

“你不是也没带?”光头洪也站起来了。他个头矮,骨架还小,一动作头顶上几根白毛就飘啊飘扭啊扭,也是十足地**。

“我去买。”邵源从他们中间穿过,说。

第二天邵源一个人在饭堂吃着十块钱一盆的营养餐的时候,梅沚突然坐在了对面。

邵源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往嘴里塞了块肉。

“干嘛。”梅沚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是学长失望了?”

“知道你还说。”邵源头也没抬,“那谁呢。”

“黄毓?”梅沚问。

“对。”邵源说,“你俩不待在一起也挺罕见的。”

“我俩不经常在一块儿啊……”梅沚摸着下巴说,“他上课的时候才找我玩。”

“很符合我对他的印象。”邵源说。

“你是不是……”梅沚看着他,“对他有点儿意见?”

“是啊。”邵源承认得干脆利落。

梅沚叹了口气。

邵源见他不说话,又看了他一眼,问:“端着碗过来,光找我聊天?”

“你不是外宿么。”梅沚拿起筷子说。

“你不是废话么。”邵源回。

梅沚啧了一声。

“不说话就滚蛋。”邵源看着他说,“你坐在这儿我也不会胃口大开的。意思就是你坐在这儿只会妨碍我吃饭时看风景知道么。”

梅沚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邵源躲得快,没让他踢中。

“你在哪儿租的房子?”梅沚问。

邵源没回答:“你要外宿?”

“不是我。”梅沚说。

黄毓。

邵源说:“然后呢。”

“你……月租多少。”梅沚问。

邵源动作一顿。

他抬头:“我不付月租的。”

梅沚挑眉:“这么快在这儿买房了?邵少?”

邵源笑了起来:“梁少的房。”

梅沚瞪大了眼睛:“学长?”

“对啊。”邵源笑着说。

“你们居然住一块儿啊?!”梅沚震惊道。

“是啊。”邵源看着他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也实打实地笑出来了,“我从来没说过我俩不住一起啊。”

梅沚坐下思考了会儿,还真是。

“你们……真不是什么,”梅沚找着词儿,“远方表兄弟,之类的?”

“不是。”邵源说,“说正事儿吧。”

梅沚用几秒钟消化了他俩同居这件事儿,接着说:“黄毓想找个房。有什么推荐么?”

“推荐的没有。”邵源说,“避雷的要不要。”

“说来听听。”梅沚说。

“别找叫黄老二的。”邵源说,“不过如果他想花钱找罪受那当我没说。”

梅沚叹了口气。

邵源看着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儿,说:“你有什么苦水,要倒就赶紧倒了,别兜着了。”

“不能倒。”梅沚说,“这是一桶机密级别的水。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只是我觉得说出来不太好。”

“那就闪开。”邵源说,“你这样真的……”

“很煞风景么。”梅沚托着脸看着他。

“有点儿。”邵源说。

梅沚又问:“学长家还有没有空房……”

“我说有你敢让他来住么。”邵源说。

“他不会去的。”梅沚摇着头塞了口饭。

“那我没办法了。”邵源说,“我对这边也不熟。”

“也是。”梅沚说,“你个路痴。”

“吃你的饭。”邵源说,“我回头得买个食不言寝不语的牌牌挂你床头。”

“岑创比较需要。”梅沚说,“你为什么不用付房租。”

“因为我手里有学长的把柄。”邵源说。

梅沚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嘴边看到了一条跑出来的小火车,差点儿又没收住踢出去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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