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花就蹦蹦跳跳地往老仓库跑 —— 她昨天答应帮林墨整理拍摄用的布料,还特意把新画的 “蝶绕花” 手帕揣在兜里,想让林墨看看。可刚到仓库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 “哐当” 一声,紧接着是王芳的哭声。
“王芳姐,咋了?” 小花赶紧跑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住:原本清澈透亮的两缸靛蓝染料,此刻变得浑浊发黑,水面上还飘着一层油污,几匹刚放进染缸的白布,也被染得斑斑驳驳,像是沾了墨渍。王芳蹲在染缸边,手里攥着一块被染坏的布,眼泪止不住地掉:“这…… 这染料咋变成这样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
林墨和陈阳听到动静赶来时,仓库里已经围了不少村民。林墨看着变质的染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 这两缸染料是村里特意从老染坊调过来的,是拍摄 “染布戏” 的关键,现在变成这样,今天的拍摄肯定要耽误了。“昨天谁最后离开仓库的?” 林墨强压着怒火问。
“是我。” 王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满脸愧疚,“我昨晚十点锁的门,还检查了窗户,都好好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阳蹲在染缸边,用木棍搅了搅染料,皱着眉说:“这不是自然变质,像是有人故意加了东西,你看这油污,像是劣质机油。”
“肯定是张雯干的!” 陈阳气得把木棍往地上一扔,“她昨天还打电话威胁,说要破坏咱们的拍摄,现在果然来了!” 村民们一听,都炸开了锅:“这个张雯,也太缺德了!”“咱们报警吧,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梅端着刚煮好的米茶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放下碗,走到林墨身边:“墨墨,别着急,咱们先想想办法。染料坏了可以再调,布坏了可以再做,总能解决的。” 阿婆也跟着劝:“是啊,咱们村以前也遇到过染料出问题的时候,老染坊的李师傅有办法,咱们可以去找他问问,说不定能把染料救回来。”
林墨看着眼前焦虑的村民,深吸一口气:“大家别慌,陈阳,你先去调村里的监控,看看昨晚有没有陌生人进出;王芳,你去统计一下还有多少备用布;我和我妈、阿婆去找李师傅,看看能不能修复染料。咱们分工合作,肯定能解决问题!”
众人一听,都赶紧行动起来。林墨、李梅和阿婆带着一瓶变质的染料,往老染坊赶。路上,阿婆跟林墨说起老染坊的故事:“李师傅是咱们村最老的染匠,你奶奶当年就是跟他学的染布。以前村里染料出问题,只要他出手,都能救回来,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愿不愿意管。”
而此时,村口的大树下,张雯其实没走 —— 她躲在树后,看着林墨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刚才她过来 “确认结果”,却看到小花蹲在仓库门口,拿着被染坏的布偷偷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要给电视台看的布,咋就坏了呢……” 张雯攥紧了手里的包,里面装着外婆的照片,她想起外婆以前总说:“染布是良心活,要对布负责,对人负责。” 可她现在做的事,算对得住外婆的话吗?
到老染坊时,李师傅正在院子里晒靛蓝草。看到林墨一行人,他放下手里的活,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来干啥?我早就不做染布的生意了。” 阿婆赶紧把染料递过去:“李师傅,你看这染料,不知道被谁加了东西,变成这样了,咱们村拍短剧要用,你就帮帮忙,想想办法吧。”
李师傅接过瓶子,倒出一点染料在手心,闻了闻,又用手指搓了搓,眉头皱得更紧:“这是加了劣质机油,还有碱性物质,把靛蓝的颜色都破坏了。要修复也不是不行,但得用老法子,得重新加靛蓝草汁,还要煮三个时辰,而且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颜色。”
“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林墨赶紧说,“只要能勉强用就行,我们今天必须把染布戏拍完,不然就赶不上电视台的进度了。” 李师傅看了林墨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奶奶的旧染布(林墨特意带来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行吧,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我帮你们一次。你们去把那两缸染料都拉过来,再准备二十斤新鲜的靛蓝草,我现在就开始弄。”
林墨心里一暖,赶紧道谢:“谢谢您,李师傅!我们这就去拉染料!” 李梅也跟着说:“李师傅,辛苦您了,等事情办完了,我给您做酸汤鱼,好好谢谢您。” 李师傅嘴角动了动,没说话,转身进了染坊。
躲在染坊外矮墙后的张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看到林墨手里的旧染布,和外婆照片里的那块 “蝶绕花” 布一模一样;听到李师傅说 “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她突然想起,外婆以前也跟她说过,当年在邻村学染布时,认识一个姓苏的姑娘(就是林墨的奶奶),两人还一起研究过 “蝶绕花” 的纹样。原来,林墨的奶奶,就是外婆当年提起过的朋友?张雯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动摇 ——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另一边,陈阳调完监控,脸色凝重地找到林墨:“墨墨,昨晚十二点左右,有个陌生男人从仓库后窗进去,大概十分钟后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桶,看方向是往村口走的。村口的监控拍到他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被遮挡了,不过看车型,跟上次‘星火团队’来的车很像。”
“果然是张雯派来的。” 林墨握紧拳头,“咱们先把拍摄完成,等忙完了,再找她算账!”
村民们听说要拉染料去老染坊,都主动过来帮忙。几个年轻小伙子找来木板车,小心翼翼地把染缸抬上去;姑娘们则去采摘新鲜的靛蓝草,不一会儿就凑齐了二十斤。李师傅在染坊里架起大铁锅,把靛蓝草放进锅里煮,蒸汽带着淡淡的草香,弥漫了整个院子。李师傅一边搅拌,一边跟林墨说:“你奶奶当年学染布的时候,比你还着急,煮染料的时候总忍不住掀锅盖,结果好几次都把染料煮坏了。那时候她就说,以后要让村里所有人都学会染布,让这手艺传下去。”
林墨听着,心里一阵温暖 —— 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说起奶奶学染布的故事。“李师傅,我奶奶当年为什么要在村里教大家染布啊?” 林墨好奇地问。李师傅叹了口气:“那时候村里穷,大家没什么收入,你奶奶说,染布能挣钱,还能把老手艺传下去,就挨家挨户地教,没收过一分钱。后来村里的蜡染出了名,大家的日子才好起来。”
李梅在旁边听着,忍不住说:“没想到墨墨奶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是个好人。” 阿婆笑着说:“可不是嘛!你奶奶当年还帮我家娃交过学费呢,咱们村的人都记着她的好。”
张雯在墙外听着,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起外婆当年也是这样,在村里教大家染布,不求回报,只为让手艺活下去。可她呢?为了所谓的 “成功”,却用破坏的方式,阻碍另一个人传承蜡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原本是想帮外婆实现愿望,现在却做了伤害蜡染传承的事。她悄悄从包里拿出外婆的照片,轻轻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低声说:“外婆,我好像做错了……”
三个时辰后,染料终于煮好了。虽然颜色比原来浅了一些,但已经清澈透亮,勉强能用于拍摄。林墨看着修复好的染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谢谢您,李师傅,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师傅摆摆手:“别谢我,我就是不想让你奶奶的心血白费。你们拍短剧,也是为了传手艺,是好事,我支持你们。”
回到老仓库,村民们已经把备用布整理好了。林墨团队赶紧开始拍摄,李师傅也跟着过来,在旁边指导大家染布:“布要先泡透,再放进染缸,搅拌的时候要轻,不然会有气泡……” 在李师傅的指导下,染布戏拍得很顺利,原本因染料危机耽误的进度,也慢慢赶了回来。
傍晚的时候,拍摄终于结束。林墨刚想松口气,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张雯的声音 —— 和之前的狠劲不同,这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犹豫:“林墨,听说你们的染料…… 修好了?”
林墨愣了一下,没想到张雯会这么问,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是,多亏了村里的李师傅和大家帮忙。张雯,我知道你可能也想让蜡染被更多人知道,但用破坏的方式,真的不对。你外婆要是知道你这么做,应该也不会开心吧?”
张雯听到 “外婆” 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震,声音瞬间哽咽:“你…… 你怎么知道我外婆?” 林墨说:“上次在发布会现场,我看到你包里有你外婆的照片,她手里拿着的‘蝶绕花’布,和我奶奶当年教大家染的一模一样。李师傅说,我奶奶当年有个学染布的朋友,姓张,应该就是你外婆吧?”
张雯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是…… 我外婆当年确实跟你奶奶一起学过染布。她去世前还说,要让我把她的染布手艺传下去,可我…… 我却搞砸了。” 林墨听出她语气里的悔意,说:“张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蜡染传承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靠破坏别人就能成功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把你外婆和我奶奶的手艺,一起传下去。”
张雯握着电话,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看着远处村民们围着篝火煮酸汤鱼的热闹场景,又想起外婆的遗愿,心里的执念终于松动了:“林墨,我…… 我需要时间想想。” 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梅走过来,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刚才是张雯吧?听你语气,她好像有点悔意了?” 林墨点点头:“嗯,她外婆和我奶奶是旧识,她也是想传承外婆的手艺,只是用错了方法。或许,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村民们也纷纷说:“要是她真能改,一起传手艺也挺好的,多个人多份力嘛!”
林墨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脸,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非遗传承的路上,或许会有分歧和矛盾,但只要大家都怀着一颗守护的心,总能找到一起走下去的办法。
夕阳西下,老仓库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村民们正围着篝火煮酸汤鱼,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林墨坐在染缸边,手里攥着一块刚染好的蓝布,布上的 “蝶绕花” 纹样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鲜艳。突然,她看到村口的小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徘徊 —— 是张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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