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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番外篇1 迎来斩首的暴君

新皇曾经也是王子。

只不过,是狠戾冷漠的王子。

王子生于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不仅兵力强盛,所统治的疆域也最为辽阔,政治纪律严明,法律条案清晰,等级森严,也不乏能者,百姓安居乐业。

他的父亲国王有些暴戾,却并不荒淫,国王只有两个老婆,一位皇后,一位亡妻。皇后是旧贵族一派一脉推举上来的,虽说位高权重,但也只是政治帷幕下一枚有着重量的棋子,身穿深酒红色丝绒敞衿洛可可,高高的帽子上插着几只火红的飞舞的羽毛,再加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点缀,随手持一把华丽的毛扇子,就是王子对她所有的印象。而国王的亡妻,则是王子的生母,亲生母亲。王子的母亲死的早,王子只能从在宫里干杂活的叔叔口中了解些关于母亲的什么。

夕阳下,年幼的王子常常坐在石墩上,缠着叔叔给他讲故事。宫殿里很静,叔叔慈爱地讲起旧事来。

他的侄女,也就是王子的母亲,过去可是国家数一数二的美女,当年国王就是看上了她的美丽,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向她求婚的。可惜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怀了孕更是如此,哪怕国王召集了全天下最好的名医,用尽了全天下最好的草药,花光了一大笔平民想都不敢想的财富,也没能拉住她。叔叔讲到这里,怜爱地抚摸上王子的头,手心滚烫,“这不怪你”,“她可能只是不想老去,她死时仍旧是那么美,甚至还留下了你,你那么健康,又聪明……”王子低着头,看着紧攥起来的双拳,脑海里浮现出叔叔讲述回忆中母亲下葬那天的样子,水晶棺,素白衣裙,黄金长发,苍白面容,但被侍女们细心涂上了口红,看起来就如生前一般艳丽夺目。

不久后叔叔也死了,皇宫里的医生诊断是长期郁结死的。国王没有让任何人告诉他,他是在王宫柱子后无意间偷听到的。“你那么健康,又聪明……”昔日叔叔的声音犹在耳畔,王子从喉头里吭出一声,“要是我真的那么聪明,就不会看不出来我母亲的死对你来说有多么伤痛了”,他艰难地发出闷哑的声音,拳头砸向石柱,还不等被人发现,就擦着泪背过身飞快跑走了。

叔叔曾经告诉过王子,他的母亲是特殊的金发碧眼,他遗传了父亲的棕发。叔叔死后的日子,仅这一个句子,他就在脑海里勾勒了无数次母亲。

不过孤独的日子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逝去的。

王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也是直到此时,王子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从未有人说过他没有一个哥哥!

很明显。哥哥是皇后的儿子,他和皇后有一样的一头红发,绿色的眼睛。侍从走后,王子从侍从腿侧转移到石柱后,扒着石柱的边沿探头向大王子的方向望。大王子比王子年长许多,他已有成人一般高,被夹在侍从中间,整理上节马术课弄乱的衣摆。王子当时的确对陌生的哥哥有好感,以为他会认识自己,来跟自己打个招呼。不过事实上倒也没错。大王子一眼就瞥见了石柱后的王子,咧起嘴角朝他走来。他确实认得,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样是,王位的竞争者,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弟弟有任何竞争力。

他走近,居高临下蔑视着跟前这个唯唯诺诺又带着些愚蠢的王子,觉得欺辱一下也不错,便伸手拽了拽他乱糟糟的头发,扯了扯他松散的领口,“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个这么邋遢的弟弟”,他扭过头去,对身后的侍仆们说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子清楚地从侍仆们眼中看见冷漠和轻蔑,却发现他们转头目视着大王子就荡开一抹抹笑容。

后来他跟大王子的矛盾就更多了,从学习上的竞争,到生活空间的挤兑,到各种资源的占有,再到在国王面前立功提高父王好感。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年,直到国王真的到了暮年。

大王子被仆人伺候着穿衣,镜子前,身后男人偷偷凑近大王子的耳朵,撒下一片阴影,“国王要死了,将来王位还要在你和小王子之间继承”。

他是母亲那边的人,数十年前就在盼望着老国王老死这一天,大王子转过头去,遮光的房间里,盯着他谄笑着的脸,无所谓冷漠地说道,“王位只有可能是我的”。他回头再次对着镜子整理起衣装,似是嫌弃男人太过愚笨,拾起佩剑便落下男人独自推门离开。

王子一个人留在空阔的卧室里,今天早晨宫中的医生传来消息,说皇帝真的不行了,遗诏已经草拟,召见兄弟二人。

王子垂头,目光瞥见对面巨大的落地镜,从鲜亮的鞋面抬眸向上看,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宝石袖扣,束起的整洁的正装衣领,肩上胸前佩戴满的板正的高级勋章……看起来就像个即将即位的王。

他的喉咙被领口箍得有些发紧,后知后觉,呼吸不断急促。

“你很健康,又聪明……你的母亲会很希望看到你成长的”,叔叔的手掌覆盖上王子的头顶,闷热的手心汗液和重量一同传来,明明是酷暑却让王子感到有些着凉,“可能是起风了”,他摩擦着自己的胳膊,对叔叔说,天色有点暗了下来,叔叔背过身去挥手跟王子道别,向着庭院外阴沉的天空下走去,王子过了会儿突然叫他,“母亲还说了什么吗?”他喊的声音很大,不过叔叔好像没听见,黑色的背影慢慢完全消失在阴霾天空之下。

王子额头上渗出一丝丝冷汗,感觉全身都在发冷,他趴在镜面上,撑着胳膊,急促地粗喘,身躯抖动着,衣服逐渐皱起,他抬头睁眼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衣领扭曲,棕色的头发愈深。

王子收紧压在镜面的手掌,然后重重地,重重地,狠狠一拳砸向面前的镜子。

一声尖锐的巨响,镜子应声碎裂。

“为什么不是我!!!”

王子尖叫。

嫣红浓稠的血液顺他的手指滑下,滴落在地面一堆破碎的镜子上。

镜子折射着屋内的光,屋内一团乱,好像昭示着他的声名狼藉。

门外,仆人叫他,声音大了些。镜子破碎,他只能将就地理了理衣领,下摆和袖口,拂了拂刚才乱掉的头发,抛下卧室狼藉的一切,走向宫殿外仆人在侧侍候的马车。

在外人眼里看来,国王召见兄弟二人无非是商量皇位继承事宜,只有兄弟二人双方心知肚明,国王的王位一定会留给大王子,小王子从来都没被纳入过考虑。

王国里,国王无力地躺在华丽柔软的大床上,被子厚厚一层盖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活像一滩被掩饰的烂泥。他浑浊的眼睛微微睁起,看到大王子和跟在其后走近的小王子,张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大王子迅速换上一套担忧的神情,快速几大步跨到老国王面前,在床边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接过父王垂落床边的手。国王微微抬起头,意图动作的手颤抖着,似是想要压低点大儿子的头。大王子攥住父亲的手,歪着头,低眉垂眼凑近国王开阖的口,红色的头发遮挡着部分眼睛,在老国王视线下完美露出真伪莫辨的伤痛和决意,他听着瘦弱躯体里心脏缓慢剧烈跳动的轰响,等待着国王说出那句,“王……”,位给你。

大王子不动声色暗笑一声。

“父王,你说什么?”

看起来却只是凑得国王愈发近。

他听见这副不断发出噪音的躯体,说,“王位给…你”。

耳边心脏咚咚咚,大王子瞥见一眼身后弟弟脸上异样的神色,对国王的临终遗言很是满意。

“父王”,他长舒了一口气,蹙着的眉毛霎时舒展开,从地上站起来。他拍平整膝盖上的褶皱,整理好貂皮的毛领,耸了耸肩,背过身调整手上的指环,“我会好好继承你的王位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先清理掉意图篡位的,我的好弟弟”。说着,他抬头朝着小王子笑了笑,举起右手招了招,从外涌出的军队便把小王子和整个国王寝宫团团包围。

计划泄漏了,是叛变。

外头大王子的军队吹响号角,里面将士们随号角声敲起长枪。

王子的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准备随时拔剑,突破包围俟时而逃。

国王被围绕着,像死鱼躺在砧板上,鼓动得床吱嘎作响,喑喑哑哑的声音都堵塞在喉道里,大瞪着眼睛,不过大王子并不在意,他微微侧了下脸,收到指示的士兵便走上前来,顺手抓起老国王头边的枕头压在他脸上,国王很快就安静了,随后他把枕头放回原位,合上国王大睁的眼,向大王子行礼后退回到队伍中。

眼见事情解决,大王子回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国王寿终正寝,立遗嘱传位于我”。

“从今日开始,我就是这个国家的王”。

说着,在将士们的不断嘹亮高呼声中一步步向王子逼近,周围的士兵们握紧手中的剑,全都蓄势待发,看起来,王子似乎已经穷途末路。

“快!”

此时,寂静的宫廷外突然响起嘹亮一阵马蹄声,一声嘶吼划破天空,哪怕殿外士兵极力阻拦,封锁也依旧被瞬间冲破,身着铠甲的将军持剑闯入,其后紧随着一队人马,立刻分散两边,为王子辟开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王子果断收剑,反身冲出殿外,外头早已备好马匹,王子翻身上马,将军紧随其后,破开重重围截。马匹之上,王子俯视着故国的新王,他统领军队兵力强盛,旧贵族一派全都在暗中支持他,他母亲是国家的皇后,老国王遗诏白纸黑字册封他为国王,此前他收到过一封线报,再过不久大王子一派援军就将从外城攻入,他穷途末路,唯一能做的只有逃——逃离他的家乡,他的王国。

眼前的景物都在飞驰而过,风声轰隆萦绕在耳边,马蹄掀起尘沙,他们疾驰在既定的最短路线上,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公国,公国外围则是另一个强大国家的界域。将军紧跟在王子身后,看得出来眼前人的心情不怎么好。

深棕色头发的老国王死了,棕色头发的王子没拿到王位,红发的王子拿到了,统治了这一整个强盛的国家。要是兄弟两关系没那么恶劣,或许倒不必出逃,不过现实给了人当头一棒,此前,王子向大王子下毒的事暴露了,虽然证人被处死,此前大王子并不有证据,但现在他成了国王。不过,这也并非单纯是恶毒王子对其兄痛下杀手的戏码,大王子几次三番派人暗杀王子的密谋王子通通知晓。

老国王一心想要扶持大儿子,大王子从小被教导,学习政治,小王子到了学习的年龄才得以第一次看见大王子,然而,老国王只把小儿子视作儿子,让他学习政治无非是为了将来能为国家起到点作用。至于亡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过,对王子来说不是这样。哪怕水晶棺里的躯体腐烂,发烂发臭,化为森森裸露白骨……黄色长发,素白长裙,衬托美丽的宝石装饰,看起来就是母亲。

将军不知道该不该叹息说幸好,王妃埋葬之地并非王城,而是一座偏远的公国墓地。

王子单膝跪地,手捧在胸前,弯腰在空阔泥地间摆放下一簇鲜花,这里的墓碑有专人打理,除了他刚放下的那捧和守墓照例摆放的鲜花之外,王妃碑前空空荡荡。

“该启程了”

将军不知道王子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背影未免太过落寞。

不用将军继续,王子就缓缓站起身来,他听着墓园风吹草动,恍然有种静谧的安逸。

“出发”,王子率先驾起马匹,向着西方日落处的邻国驰去。

比公国城门封锁更快的,是王子率领军队的马匹。在国王下的封锁城门的命令到达之前,王子就已经驰出王国,进入邻国,被邀进皇都。邻国国王与小王子一派武士党一直是友好结盟,相反,大王子旧贵族一派一直在伺机吞并邻国。这次,也多亏邻国国王的扶持,他才得以从大王子手下全身而退。

留在邻国养精蓄锐不久后,他们攻入传说中最繁华一个邻界小国,小国出乎意料地荒淫,靠夜袭,他们几乎毫无折损地就攻占了那座城堡,并且按计划,他们放了把大火,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不过,也不完全没有意外。

新皇骑在马上,这次,他并不窘迫,他牵引着缰绳,略带散漫地俯瞰着无力跌坐在地上的王子,金发碧瞳,可惜脸上都是黑漆漆的灰,看不出来容貌,在一片质疑声中,新皇选择放过他。

将士们,大臣们都不能理解。

地下,被押解的王子金黄头发,素白衣裙,点缀着的宝石装饰消解了这一抹寡淡,他动起来,像是水晶棺里的人重新活了过来。

好景不长,大陆最强大的公国自大王子即位后便不断征讨,新皇才安定下来几年,大王子就攻破了邻国,新皇失去邻国支撑,靠着这几年勉强攻占下来的一些军事力量薄弱的小国,完全不可能与之抗衡,这还不考虑战争后军队的整息与恢复,打破国界平衡,暂时变为联邦的众小国政治军事根基。

王城里的军力所剩无几,此番新皇早收到线报,大王子率兵亲征,几乎带了王国全部兵力,只是为了,不差毫厘地捉拿他。

于是,这次是真的必败之局,穷途末路。

号角声在外城吹响,战鼓声擂擂,硝烟弥漫火红天际。马蹄声重重,踏着城外的土地,兵马倒压向这座孤城,铁长枪划出兵戈阵阵脆响,士兵们人挤人唱诵起王国战歌。这首歌新皇也会唱,他坐在马背上,拽紧缰绳,垂眸意有所思,口齿不自觉跟这旋律哼唱,他身后,士兵们自发整肃起队列,握牢刀枪,随着新皇的歌声停下,军队瞬间列阵,一片静寂中战争蓄势待发。

新皇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倒映着城外纷飞的红色火光,拔出腰间的佩剑,缓缓朝天高举起利刃,拽扬起马鞭,嘶吼着下达第一声军令。

“杀!”

战争是残酷的,人数的优劣,如果相差太大,便起决定性作用,在最后一刻,将军决定背叛新皇,他骑马走到大王子,不,如今的国王身后。

他站在血淋淋尸横遍野的王城中央,直直地看着国王下令,新皇被一剑砍下头颅,头颅掉在地上,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怎么了?”国王看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笑,半歪着头,伸着脖子。

【用了你的剑,杀了你的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

将军走过去。

拔出淌血的剑。

独揽大权的年轻国王过去也是王子。

只不过,他并非全然不幸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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