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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骨呤

第七章骨鸣

消毒水的气味在衣柜里发酵,混着福尔马林的涩,像浸了药的棉絮,堵得人鼻腔发涨。我蹲在标本瓶前,指尖敲着瓶身,看里面的指骨在晃动的液体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挠棺材板。

最底下那层藏着新东西:老王的半副牙床。处理他尸体时特意敲下来的,臼齿上还沾着点咸菜的碎屑,煮过三遍才褪成泛白的黄。现在泡在酒精里,泡得牙龈组织发涨,像朵泡烂的木耳,裹着那些顽固的牙石。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在空荡的楼梯间里荡出回音。我迅速合上衣柜,消毒水的气味被锁在木头缝里,混着樟脑丸的味,倒像间久没人住的储藏室。

从猫眼往外看,是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正对着401的门发愣。门把手上还缠着我上次处理醉汉时用的黑胶带,现在被风吹得卷了边,像块剥落的皮。

“师傅,是物业叫来修水管的吗?”我拉开门,声音压得温和,眼角余光扫过他工具包上的渍痕——铁锈红的,像没擦干净的血。

男人转过身,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里卡着灰:“是啊,401的住户报修,说水管漏得厉害。可这门……”他指了指那圈黑胶带,“敲了半天没动静。”

我往楼下瞥,三楼的空房间门虚掩着,风灌进去,卷得旧报纸哗哗响。张磊死了快一个月,房东还没来得及重新招租,屋里的血腥味该渗进地板缝了,晴天时说不定会像今天这样,被晒得发甜。

“401的人搬走了,”我侧身让他进来,“前几天还看见他拖着行李箱,说是回老家。”

男人“哦”了一声,眼神却在我鞋上打转——我换了双新的胶底鞋,鞋边还没沾灰。“那这水管……”

“估计是漏到楼下了,”我往三楼指,“301空着,您去看看?说不定是管道老化,我这几天总听见墙里有水声。”

他没怀疑,扛着工具包往三楼走,脚步声“咚咚”地砸在楼梯上,像在给藏在墙里的东西敲丧钟。我关上门,靠在门后听着动静,直到那脚步声停在301门口,接着是钥匙串碰撞的脆响——房东应该给过物业备用钥匙。

衣柜里的标本瓶又开始响,这次是李静的指骨,细巧的指节撞在瓶壁上,“叮铃叮铃”的,像串断了线的玉珠。我想起她那双手,总戴着副洗得发白的劳保手套,指甲剪得秃秃的,却在掌心磨出层厚茧——后来才知道,是在电子厂流水线上搓出来的。

301传来凿墙的声音,电钻“嗡嗡”地转,震得墙壁都在颤。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物业师傅的电动车停在楼门口,车筐里还放着个保温杯,印着“先进工作者”的字样,漆掉得差不多了。

突然想起李静的保温杯,粉色的,印着只卡通猫,被我扔在处理张磊尸体的那个下水道口了。上次暴雨过后,好像看见那只猫的耳朵露在泥外面,被水泡得发涨,像片浮在水上的指甲。

电钻声停了。

楼道里传来男人的惊叫声,短促,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然后是拖曳声,布料蹭过水泥地,发出“沙沙”的响——和我拖李静时的动静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跳,摸出藏在门后的扳手,指腹扣住冰凉的金属,手心却在冒汗。

脚步声往三楼上来了,很慢,一步一顿,像拖着条沉重的锁链。停在我门口时,楼道里的应急灯突然闪了两下,灭了。黑暗里,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沙……沙沙……”

和醉汉当年刮门的动静,分毫不差。

我握紧扳手,指节发白。难道是401的醉汉没死透?不可能,我亲手割断的喉咙,亲眼看着血淌成河,塞下水道时还特意掰断了他的锁骨——那声脆响,像拗断根冰棒。

门板被撞了一下,很轻,却震得门链“咔哒”响。

“谁?”我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发颤,像受惊的住户。

外面没人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混着股铁锈味,透过门缝渗进来,像极了张磊临死前的喘息。

我突然想起张磊的右手,被我用斧头剁下来时,骨茬子戳破皮肤,白森森的,像支没削尖的铅笔。后来煮得脱了皮,指骨串起来挂在衣柜里,像串风干的白芸豆。

门板又被撞了一下,这次更重,门链的螺丝在墙上磨出“吱呀”的响。我后退一步,撞在衣柜上,里面的标本瓶发出一阵乱响,像有人在里面翻东西。

“陈先生,”外面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301的墙里……有东西……”

是物业师傅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却没放下扳手:“什么东西?”

“血……还有头发……”他的声音发颤,“墙皮后面,一大团头发,缠着块布,上面有字……”

我的血瞬间冲上头顶。那块布,是我裹张磊尸块时用的旧床单,上面沾了血,我懒得处理,就塞进墙缝里,还以为水泥能封死——没想到这师傅凿墙凿得这么深。

“您别慌,我报警。”我假装去摸手机,眼睛却盯着猫眼。黑暗里,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在哭。

“别报警!”他突然转身,脸贴在猫眼上,一只眼睛死死地瞪着我,瞳孔里映着应急灯微弱的绿光,“那布上的字……是你写的吧?‘余烬已灭’……我在302门口看见过,你窗台上的纸!”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看见我写的字了?什么时候?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扳手,声音冷得像冰。

他突然笑了,笑声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我是来修水管的啊……修那些漏血的水管……”

话音刚落,门板被猛地撞开,门链“啪”地绷断,螺丝飞出来,擦着我的耳朵钉在墙上。物业师傅扑进来,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墙皮,上面果然缠着几缕黑发——是李静的,她留过长发,后来剪短了,我在她枕头下找到过一把落发,顺手也塞进了墙缝。

我挥起扳手,砸在他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像掰断根脆骨。他惨叫着倒地,手里的墙皮落在地上,露出里面裹着的布条,上面果然有我写的字,被血浸得发涨,墨迹晕开,像朵开败的花。

“你杀了他们……”他趴在地上,断了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睛却死死瞪着我,“张磊、李静、四楼的醉汉、还有老王……我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踩住他的背,扳手抵在他后颈,能摸到脊椎骨突出的弧度,像串没串紧的珠子。

“我是老王的弟弟!”他嘶吼着,声音里混着血沫,“他每周都给我寄信,说这楼里不对劲,说你晚上总往楼下拖东西!他说要去举报你,结果就失踪了……”

原来如此。老王那瓶没喝完的二锅头,床底下的麻袋,还有他总往三楼瞟的眼神……不是怕,是在搜集证据。

“他还说,看见你把一颗头塞进冰箱……”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种诡异的兴奋,“是不是在冷冻室?我闻见味儿了,消毒水盖不住的……”

我没再听下去,扳手用力往下压。颈椎断裂的声音很轻,像捏碎块饼干。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手还在地上抓,指甲刮出几道血痕,像在写什么字。

处理他的尸体比前几次都麻烦。断了的胳膊不好塞,我只好用锯子锯成两段,骨碴子溅在墙上,白点点的,像没擦干净的牙膏。血淌在地板上,顺着裂缝往楼下渗,我往裂缝里灌了半瓶消毒水,泡沫冒出来,像口沸腾的小锅。

这次的尸块太多,下水道塞不下。我想起楼顶的水箱,老王的尸体应该还在里面,泡了这些天,该发胀了吧?

拖着麻袋往楼顶走时,天快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我彻底砸烂,黑暗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麻袋里骨头碰撞的“咔啦”声,像串走调的风铃。

水箱盖锈得更厉害了,我用撬棍撬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比上次浓十倍,像烂掉的肉混着泔水。老王的尸体果然浮在水面上,泡得像头肿胀的猪,皮肤发白发亮,一戳就破。我把物业师傅的尸块扔进去,水花溅起来,溅在我脸上,带着股腥甜的味,像李静煮指皮时的蒸汽。

盖水箱盖时,发现边缘挂着点东西,是串钥匙,上面还拴着个小牌——“先进工作者”,和楼下电动车筐里的保温杯一模一样。

回到屋里,我打开冰箱冷冻室,那颗头颅还静静地躺着,眼睛的窟窿对着我,像在看这场好戏。我突然想给它换个“邻居”,就把物业师傅的一截手指剁下来,洗干净,放进李静的指骨瓶里。两根指骨在液体里碰了碰,发出“叮”的轻响,像在打招呼。

衣柜最底层,我腾出块地方,把那块带血的布条铺进去,又放上老王的牙床瓶。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照在布条的字迹上,“余烬已灭”四个字被血泡得模糊,倒像“余烬未灭”。

《刑案汇编》新的一页,我写下:

“骨鸣于柜,血渗于墙。”

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混着衣柜里隐约的“咔啦”声,像首永不停歇的安魂曲。楼后的流浪狗又开始叫了,对着楼顶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吼,像在哭。

我走到窗边,看着太阳慢慢爬上来,照亮楼顶的水箱,锈迹斑斑的盖子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今天的腐臭味好像更浓了,渗进楼道的每块砖缝,连风都带不走——或许,这楼本身,早就成了口巨大的棺材。

而我,是这里唯一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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