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风看完江为后，招呼了一辆车前往机场等待。
剩下的两三个小时内，他看着姜沉玉的电话迟迟没有动作。
至于他为什么最后一个想到他，无非是他现在的生活没有大起大落，但胜在自由。
陈聿风作为他的朋友，其实挺失败的。
耳边是中英混合播报的登记广播，凌晨的行人却格外多。
再迟疑，就要上飞机了。
凌晨四点，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
陈聿风按下屏幕上姜沉玉的那一通电话。
姜沉玉正在美梦中，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却没有不耐烦，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看，是陈聿风的电话，猛然地清醒。
其实他已经关注了海洋馆发生的事情，但陈聿风没有告诉他，所以他装作不知道。
陈聿风想要保护他，避免他被拉进这场光明与黑暗的游戏。
所以他在等。
好在，他等到了。
“聿风，最近还好吗？”姜沉玉拢了拢被子，听见对面的声音有些混杂。
陈聿风嗯了一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好。”姜沉玉倒是喋喋不休，甚至直奔主题，“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陈聿风算是一个被引导的人，在姜沉玉说出这句话后，他才终于倾诉他的心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将坏事情一股脑地说给姜沉玉听。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我不想放弃眼前的机会，我不想放弃江为。”
飞机的轰鸣声划过，姜沉玉瞬间知道陈聿风想到前几天和闫秋笙的电话，瞬间想到他在哪儿。
“你只是在为你值得的事情往前走。”姜沉玉有些懊悔自己嘴不严，“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如果，如果闫秋笙会做什么对不起陈聿风的事情…他不敢想，在M国，有的人可能逃不过意外枪击事件。
“没事，你把我的花生米照顾好了，要是回来看见瘦了，你就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饭了。”陈聿风放松地笑笑，仰头靠在靠椅上。
这里的人渐渐稀疏，陈聿风的飞机已经开始检票。
姜沉玉重重地回答着嗯。
如果在本地，陈聿风一定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去M国就不一定了。
那个交杂着，大量有犯罪嫌疑的人的生活聚集地。
——
陈聿风到达M国后，只过了十四个小时，但此时M国还是破晓将出的清晨，虽然堆积一层薄薄的雪，但今天兴许是个暖日。
给闫秋笙打了好久的电话，直到刚才那一通才接。
她的声音有些慵懒，像是刚被吵醒，“既然来了，不如体验一下M国的早茶。”
陈聿风并没有决绝，倒是在闫秋笙的意料之外。
“说不定，我就爱上这里了。”陈聿风一反往常连话都不与她说的常态。
“好啊，你坐车来，这个早茶铺子叫‘Encounter tea’，不出意外，我会先到那里等你。”
陈聿风挂掉电话，拦住一旁的出租车，报了地名，兴许是看他的长相十分不一样，用英语
聊起了天。
“你是来这里旅游吗？”
“嗯，听说这里的湖很漂亮。”陈聿风随意回答道，但M国却有一景致格外美丽，“但这里有，更漂亮的人。”
这里的人不安全，他不能表现得太特立独行。
十来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了“Encounter tea”的门口，M市的早茶，与国内的早茶不同，反而是油腻的肉类组合而成。
闫秋笙坐在最醒目的地方，或许她预判了自己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门外，所以，陈聿风和闫秋笙对视的那一刻并不意外。
服务员接过陈聿风的行李箱，领着他往闫秋笙那边走。
闫秋笙笑着看着陈聿风走过来，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茶，“你应该会喜欢的，牛肉汤。”
陈聿风坐下来，闫秋笙已经将早茶舀好放在陈聿风的面前。
陈聿风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有些咸。
“好喝吗？”闫秋笙也舀上一口品尝，“我也是第一次吃这一家，待久了，也就吃不出来好不好吃了。”
闫秋笙没有想要进入正题的想法，陈聿风需要暂时忍住。
“黑胡椒有点多了。”陈聿风没再动勺子，他看向闫秋笙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破绽。
闫秋笙从某种情况来说，完成得很出色，只见她拿起手机，对着桌面上的东西不经意拍了一张照片。
她是网红，分享日常兴许是她一天中必不可少的事情，陈聿风没有大惊小怪，毕竟，他也小小地红过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记得他。
整顿饭都是闫秋笙时不时地开口找话题，陈聿风简单回答。
“行了，我给你订了酒店，先把东西放进去，九点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闫秋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服务员，拢了拢身前的头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太信我，但你现在，好像没有别的可以相信。”
确实，这无疑是实话，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就已经十分惊险了，而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闫秋笙。
——
几天未曾关注网络上的热搜，没想到市海洋馆的热搜一直跌不下来，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甚至有人开始cue陈聿风，就说“那个某主播，好像就在这里。”
陈聿风的真爱粉没几个，江为的倒是还很多，网络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海洋馆一直没有发声明，倒是动物管理局派人发表帖子。
有罪者，绝不姑息。
陈聿风躺在床上逐渐困意来袭，但一闭上眼就挥之不去江为那副可怜的神色，又不得不跨国给柯昶发去一条消息。
陈聿风：最近是不是去看看海之韵的前任馆长。
陈聿风：他不是一个人住的。
陈聿风：你温柔一点，别像外边的街溜子。
陈聿风得出这个结论，是那天待在柯昶家里突然想到的。
他忽略掉一个细节，那个细节就是，桌子上摆着一对，一对黑白色的水杯。
他家里不止一个人，但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以及愿意提供证据，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闫秋笙提前给陈聿风打扮一番，领着陈聿风去了一个豪华的展厅。
“今天有一场时装秀。”闫秋笙递给陈聿风一杯酒，“你仔细看看。”
闫秋笙落座，陈聿风紧接着坐在她的旁边，陈聿风不太能听懂主持人说的是什么，只听懂一句“正式开始”。
房间内响起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脚步踢踏的声音放大，随之而来的是从帷幕里走出来的人。
有男人有女人，但每个人都各异，这让陈聿风委实震惊。
因为，他们身上会出现动物的特征。
或是耳朵，头，肢体——
脑袋突然“嗡”的一声，陈聿风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展览。
所以他们想要把江为买到这种地来。
不只是江为，无数与江为有着相同经历的人。
在这里，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别人看，才能存活下去。
“其实这也不算一种展览，你知道的，他们格外听话，如果被有钱人看上，应该很赚钱。”闫秋笙扭头看向陈聿风，似乎在嗤笑这一场**裸地表演。
“买一个人…需要多少钱？”
“嗯…看品质，像那种不是人头的，便宜一点，耳朵或者尾巴没变的，贵一点，据说很难有极品…”
“就说像江为那样的吧，应该是天价。”
陈聿风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虽然闫秋笙知道不奇怪，但她拿着江为和其他人做比较，有些碍眼。
他入座的位置上，有许多手牌，轻轻一举，就意味着你要买下面前的这个人。
陈聿风对着闫秋笙说，“不要拿他做比较。”同时，他举起了手里的这张牌，而正在展示的，似乎是一只小猫咪，白绒绒的耳朵，尾巴尖是黑色的。
“恭喜这位先生，率先出牌，请随我们来。”接下来就有人将陈聿风领走，闫秋笙深深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红唇微张。
“忘了告诉你，你买下的话，就跑不掉了哦~”
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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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为饲养员的第三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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