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承楼楼主名齐傅生,字高,无界派梁瞩人士,齐家独子,神官二阶。好为人间游荡,齐家家大业大,倒也惯着他。”
高山隐没在黑夜中,看似阴森的山上其实别有一番景象,宋关南带我走进结界。面前是一座十三层高的楼,呈亭角样式,通体大气奢华,张灯结彩。据宋关南说这楼是供凡间来往六界人士歇脚取乐的地方。楼门下是六级阶梯,红门上金漆黑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弥承楼。
如此乱世这楼居然还在接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我与宋关南站在楼前,他又轻声覆耳道:“六鬼如意在他这里,马面魂笔和血铃金丝不知为何也传在其手。不过,他并不打算据为己有,而是要卖出去。”
“卖出去?”我的耳朵被他弄的有些痒痒,揉了揉耳朵,却见不少人被侍女引领了进去。
我心觉不对,问道:“有条件限制吗?”
“没有。”
末了,他又补充道:“有钱方可。”
我一滞,颇有些愧疚的望着他。
他立于我身后一拳左右,垂头看着我。月光从叶隙中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洒在他淡然的脸庞上,竟多了丝柔和。
我愣了一瞬,他似早知我会回头,敛回眸,道:“我有钱。”
我的老天,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话。
我勾起唇角,笑道:“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还穿你的,现在又要花你的钱,说出去到叫人笑话,我好歹也是唐唐阳面首席,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小辈包养,这要是传出去又该被议论了。”
他只是看着我,一直静静的看着我,我不知他怎么了,他却道:“救命之恩,理应如此。”
我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笑道:“麻烦你了,宋小郎君。”
他轻轻笑了笑,跟我一起进去了。
楼内侍从个个都带着面具,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分辨来人身份的,接待我们的侍女七拐八拐把我们领进一间房舍,那门内景与外面简直大相径庭。只见入目有青石板铺成条路,放眼望去,穿过白雾的院中园赫然是一处山水雅居,鸟语花香,阳光明媚。这门后又是另一出空间,院中汤泉还隐隐冒着热气。要么说这弥承楼会做生意,就这样的房间换我我也常来。
“好一番风情雅致。”我躺倒院中躺椅上,桌边有新鲜水果和糕点,我捻起一块尝了尝,呦了一声。
“居然还是桂花的。”
我正比较着这糕和阳面刘老头家的哪个香,眼前就走过来一人影。
宋关南走到我身边,慢慢单膝跪了下去,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的双手扒在躺椅扶手上,抬眼看着我,道:“那样看,不礼貌。”
我一愣,笑得不行,“你那么在意这种规矩干什么呀?这里又没有别人。”
他也不恼,道:“只求心安。”
我挑了挑眉,他又道:“您救过我的命,我...”
他话未说完,我眼疾手快将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话:“停停停,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话音刚落,只见面前飘过一缕青烟,停在我眼前后又慢慢扩散开来,列成几行字。
“至亥花开。”
我挑眉,问道:“几点了?”
“还有一柱香时至亥。”
我轻轻念了句弥承楼的名字,见宋关南还在跪着,就这么看着我,不免觉得好笑,“你跪着不累吗?”
他摇了摇头,我被她这种眼神看的颇有些不自在,“坐一会吧,等会说不定有的忙。”
他才是垂下眼,却双指一勾,勾来一把木椅子,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好笑的摇摇头,颇有些困倦,眯上眼迷迷糊糊竟然睡了去。
这两日养病养的倒是好,我的气色都红润不少,估计也过不了很久就能恢复。
醒的时候是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碰醒的,脖子上痒痒的,我刚睁眼就看到一张颇为肥胖的大花猫脸。
罪魁祸首的背后是抱着它拱我的宋关南,他的脸上有计谋得逞的笑意,我也笑,接过小胖猫,“哪来的猫?”
“请我们过去的。”
我才看到那小胖猫脖子上有个小木牌,牌子上写着“春甲”字样,那小猫叫了一声,从我怀里挣脱,叼起木牌,浑身一抖,竟然变成了一扇云门。
我颇有些惊讶,“比满春楼还高级?”
“多界混杂,却要高级些。”
入目是烟云袅袅,重云彩雾间,一席紫玉杉木案椅置于前方,左右有侍者六人,还有正对着我们低首垂眸的总管模样的一名女官那侍者行了礼,迎去中间两张主座,道:“贵客请落座,会展稍后开始。”
我们方落座,便有侍女为我们添茶,端着果盘跪在我二人身侧,低眉呈上果盘,剩余二人本欲给我二人捏肩,却在上手一瞬怔住。
宋关南没什么表情,低垂着眉眼,双眸轻轻闭着,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
我有些惊讶他居然会定身术,那主官见此,也没有过多情绪,似乎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淡定的躬身赔礼,也就维持着那姿势等待发落,一言不发。
我揉了揉眉心,端起我的茶盏,递给宋关南,道:“我这朋友不喜他人触碰,让二位仙娥静候罢。也怨我二人未曾提前告知,展会将要开场,关注展会为妙。”
宋关南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那二人歉了声,退至一旁不在动作。
我支着脑袋,撇了眼宋关南,他慢慢品茶,眼都不曾掀。
我心里好笑,第一次见到这么老成又装的小孩。
却听四周传来一声翠铃声响,前方约莫四尺处浓云徐徐散开,推出一红衣碧缎的丽人,丽人单足而立,双碧绕首交与右耳,双指轻点一玉质发簪。只听鼓点渐起,似是从那丽人身后,又似自拿丽人身中,只见八位身着不一的仙娥翩然而立,手捧器乐,为那首位佳丽伴奏。
好一出舞。
一舞闭,那丽人呈始态,八人随风而散,房内便静了下来。
宋关南依旧没什么太大动作,眼都不带看这舞的,我道:“这玉簪本就惹眼,这么一舞下来,真是锦上添花,倒叫人**更甚了,好个营销。”
“弥承楼因此拍卖之法闻名,被誉为‘天下第一楼’。”宋关南终于开口,嗓音淡淡。
“就因为一个花哨的拍卖方式?”
“非也。”
她话音刚落落,只听那主侍官道:“玄玉金瓷碧花簪。产昆仑,凝精气,水系冰属,四百八十万两白水灵玉起拍。”
一句话吓我三跳。
“玄玉簪?”我挑眉。
“四百万???”我颇有些讶异,一想这法器,也到是值这个价。
“白水灵玉????”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关南,他倒是一脸淡然,看我的反应嘴角上扬,将他的茶盏递给了我。
我低骂了一声,“你这么有钱?”
那叫拍官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交道:“春丙,五百万两。”随她话音,只见那丽人左上方现一木牌,牌上刻了“春丙”二字,转了一圈,便又消失了。
那木牌才散,却见丽人右下方现一“冬丙”伴着女官声音转了一圈,“冬丙,五百二十万两。”
“夏戊,五百四十万两。”
“春乙,五百六十万两。”
“秋丙,五百八十万两。”
“春甲,六百万两。”
我一愣,方丛络绎不绝的叫拍声中缓过神,有些惊奇的看着宋关南缓缓垂落的手,不知该说什么,抿口茶。
在不停翻动地木牌中,那女官竟然一次也没有叫错,我不禁喃喃:“赚翻了。”
“你喜欢吗?”宋关南转头,静静看着我,我问:“什么?”
“这簪子。”他道。
我好笑道:“我要一个簪子做什么?挽发吗?”
从上界下来时我的头发便已经被剪成了短发,现在还用不到簪子。
他却道:“何谈用处?若喜欢,拍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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