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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天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清河镇便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白日里喧嚣的街道空无一人,连野狗都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唯有镇中心那座昔日灯火辉煌的福满楼,此刻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紧闭的朱漆大门内,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咚!”

“咚!”

“咚!”

声音沉闷、精准、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节奏,如同钝斧劈砍朽木,又似铁锤敲击棺钉。

每一声都砸在钱掌柜的心尖上,让他蜷缩在柜台后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牙齿咯咯作响,蜡黄的脸上布满冷汗,眼窝深陷得如同骷髅。

“又来了……又来了……”他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祖宗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了我的老命了……”

这声音已响了整整七夜。

起初只是隐约可闻,钱掌柜以为是老鼠啃食梁木,或是哪个伙计粗心落下了东西。

可后来,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如同跗骨之蛆,夜夜准时响起,搅得他心神俱裂。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这剁骨声,厨房里还会传来锅碗瓢盆无端碰撞的叮当乱响,灶膛里莫名燃起绿幽幽、毫无热度的鬼火!

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那些常来光顾的熟客——东街绸缎庄的周老爷,码头商会的孙把头,还有几个常包雅间的乡绅,在福满楼宴饮后,回去便一病不起。

症状一模一样:面黄如金纸,眼窝深陷,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如同死鱼般的腐臭味,精气神像是被无形的吸管抽干了,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皮囊,连郎中们都束手无策,只摇头叹息:“精气枯竭,邪气入髓……难,难啊!”

福满楼,这座昔日宾客盈门、觥筹交错的金字招牌,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鬼楼。

门可罗雀,伙计跑光,连看门的黄狗都夹着尾巴逃了,钱掌柜走投无路,顶着巨大的恐惧和羞耻,再次敲响了玄清观那扇沉甸甸的木门。

此刻,玄清观一行人站在福满楼死寂的大堂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霉气,混合着食物**的酸馊味,如同无形的粘稠液体,包裹着每个人的口鼻,令人作呕。

桌椅凌乱地堆在角落,蒙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在梁柱间无声摇曳,地上散落着瓷碗碎片,在仲九手中引魂灯幽白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破碎的寒光,如同散落的鬼眼。

仲九一身青灰道袍,银发束得一丝不苟,纹丝不乱,神色沉静如水,仿佛一尊行走在尘世的神祇雕像。

他手中那面古朴的罗盘,甫一踏入福满楼的门槛,指针便如同受惊的蜂鸟,疯狂地旋转起来,发出极其细微却刺耳的“嗡嗡”声,最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死死钉向后厨方向,纹丝不动。

“阿安,”仲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取‘定星盘’,手稳些,莫碰歪了香炉。”

“是!师父!”李大柱应得响亮,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他转身就跑,动作麻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虽是个莽撞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但在师父面前,尤其是在这种邪气森森的地方,绝不敢有半分懈怠,他回去的脚步又快又急,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仲九的目光随即落在沈珠珠身上。

她紧跟在九叔身后半步,几乎要贴到他青灰色的袍袖上,她脸色有些苍白,小巧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腰间那块冰冷的槐木令牌。

大堂里那股无处不在的阴冷气息,让她如同置身冰窖,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心跳得厉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她甚至能感觉到令牌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此地浓烈的邪气。

“跟紧。”仲九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像一根定海神针,稍稍稳住了沈珠珠慌乱的心神,他率先迈步,走向那扇通往后厨的、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厚重木门。

推开木门,一股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腥甜霉气混杂着油脂**的酸馊味,如同粘稠的、带着温度的潮水般汹涌而出,沈珠珠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瞬间涌上眼眶,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喉咙。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嘴,指尖触碰到腰间的槐木令牌——

“嗡!”

令牌猛地一烫,一股灼热感瞬间从腰间炸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肌肤上,灼痛感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沈珠珠眼前骤然一花!视线中的景象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晃动,积满灰尘油垢的灶台、案板、锅碗瓢盆……这些现实的景象如同褪色的幕布般模糊、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蠕动、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油脂。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从灶台下方青砖的缝隙里汩汩渗出,汇聚、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不断扩大的、散发着浓烈腥甜恶臭的“血泊”,更诡异的是,那油脂的表面,竟凝结出一颗颗漆黑如墨、如同凝固血泪般的珠子,这些“泪珠”无声地滑落、滴溅,每一滴落下,都仿佛在虚空中荡开一圈无声的、充满怨毒和绝望的涟漪。

“啊!”沈珠珠低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她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灶台下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恐惧:“九叔……油……好多油,黑……黑色的油,好多……好多!”

李大柱和王福安刚跟进来,闻言都吓了一跳,李大柱瞪大眼睛,借着引魂灯的光,使劲看向灶台下方——除了几块撬松的青砖边缘有些可疑的暗红污渍,什么也没看见。

“师娘?您……您看见啥了?哪……哪有眼泪?”他挠挠头,一脸茫然。

王福安则小脸紧绷,他天生灵感强,虽然看不到沈珠珠描述的景象,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浓烈、粘稠的怨气从那个方向散发出来,让他头皮发麻,呼吸都有些困难。

仲九脚步一顿,深邃的目光瞬间锐利如电,如同实质般精准地落在沈珠珠所指之处,他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沉声道:“铁山,撬砖,福安,撒糯米圈。”

“是!师父!”李大柱放下刚取来的“定星盘”——一个比罗盘更大、刻满星辰符文的青铜圆盘,散发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抽出随身带的短撬棍,和王福安一起,小心翼翼地靠近灶台下方,王福安则迅速从随身布袋里抓出一把糯米,在仲九指定的方位撒出一个圆圈,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

李大柱用撬棍小心地撬开几块松动的青砖,砖下,并非预想中的泥土,而是一块平整的、颜色暗沉的青石板,石板上,赫然阴刻着一幅极其繁复诡异的图案,扭曲盘绕的线条如同血管经络,又似毒蛇纠缠,交织成一个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一个狰狞的、似兽非兽、似鬼非鬼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在图案的沟壑里,残留着暗红色、粘稠如膏的油脂,散发着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那气味,与沈珠珠“泪视”中看到的“黑色血泪”气息如出一辙!

“聚阴化煞阵。”仲九的声音冰冷,如同寒铁坠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以尸油为引,夺生人精气,饲阴邪之物。歹毒至极。”

“尸……尸油?!”钱掌柜刚被李大柱扶进来,一听这话,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瘫坐在地,□□瞬间湿了一片,散发出难闻的臊气。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我的老天爷啊!谁……谁干的?!哪个天杀的往我灶台底下放……放这个?!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这时,王福安突然浑身一颤,小脸瞬间惨白如纸,他猛地捂住耳朵,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神惊恐地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糯米圈里,牙齿咯咯打颤,发出令人心头发毛的声响。

“钉……钉……”他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极致的恐惧,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不是剁骨头……是……是在钉棺材钉!好……好多人……在哭……在喊……好疼……好冷……”

他话未说完,李大柱那边也有了发现。

他在清理撬出的砖块时,从一堆油腻的污垢和灰尘里,翻出半张被油浸透、边缘焦黄卷曲的油纸,他凑近引魂灯,小心翼翼地展开,借着幽白的光线,仔细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字迹。

“德……德济堂?”李大柱抬起头,浓眉紧锁,一脸疑惑,“镇西头那家老药铺?这油纸……像是包药材用的?”

仲九的目光在“聚阴阵纹”、“尸油”、“钉棺幻听”、“德济堂油纸”之间缓缓扫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分析线索,他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星河流转。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通往镇西方向的黑暗中,银发下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

“明日,德济堂。”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给这场阴森的探案定下了第一个坐标,福满楼内弥漫的阴寒气息,似乎也因这斩钉截铁的话语而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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