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后一直到1月之间,都没有假期,中间过程不尽言说。天气迎来寒冷,同学纷纷穿上冬季校服,有怕冷不在乎形象的甚至校服里穿棉袄。
筠中校园很大,建筑也带些中式风味,也许这就是环境好,学习更投入。
高一至少还有了了副课,答应帮他补习语文后,两人经常一起进出图书馆。
钟明华早早进班,万年不变保温杯,感觉可以流传当古董了,老步骤操作先抿一口茶清嗓:“这个,明天就是元旦了,后面需要出一个黑板报哪个同学愿意?”
同学目光齐刷刷看向身后,还有存留着上个班级留下不忍直视的黑板报,有些同学没想到上了高中依旧还要画黑板报,逃脱不了的宿命。
每天学习够忙了,在学校跟被吸了阳气一般,还要为学校办事,自己为自己增加负担谁都不想。
没有人回应的钟明华尴尬咳嗽两声:“有没有同学绘画好些,不用谦虚大胆举手随便画画就行。”
陈茵高高举手:“老师,我知道”
程初看见她就烦的不行:“这陈茵刚好,又出什么妖点子。”
程初认为就应该让她再待家里几天,要不然一出来就闲的找事。
“陈茵你会?”
“老师我不会但沈安饶会”
此话一出班级视线集齐落在沈安饶周身。
果然如沈安饶心中所料如出一辙,人在犯欠时脸上任何表情都会让她人生出一顿无名火气,沈安饶面无表情静静看陈茵的笑容,像一只冷脸猫咪。
“她神经吧”程初忍不住小声吐槽,老师在场程初也不好张口发挥。
“小猫你会画画吗?”李衍侧身小声询问。
“沈安饶还会画画,那就交给沈同学如何?”钟明华一个中年男人怎么听出小孩的语言行为,只是觉得沈安饶不好意思同学帮忙说出。
沈安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点头,在她这里安静、乖巧不代表是要受欺负,说不定那个起声之人最后反而打了脸。
“好,那就辛苦沈安饶了”钟明华没多想只觉得又完成一个上面布置的任务。
陈茵一边笑一边看向沈安饶,认为她这次是硬着头皮接下,后面肯定会出丑。
每节下课沈安饶都坐在班内没有出去,在本子上描绘大概黑板报图形。
李衍没想到沈安饶还有画画这个本领,往前凑,靠近她却被付砚书无情用手掌驳回:
“坐好看”
“哦”
扒拉掉付砚书手,这次没有在靠前,透出欣赏好奇:“小猫这么厉害,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们小安可厉害了,我看某人等着打脸吧”程初故意般最后一句提高音量拉长尾音。
沈安饶喜欢的东西都会多多少少去学习一些,画画也是个人爱好,只有外公外婆和程初知晓,不敢让父母知道。
李衍瞅瞅付砚书又瞅瞅沈安饶:“你俩还挺搭,都会画画还是同桌。”
铅笔尖悄然断开,沈安饶动作顿住,恰时上课铃声响起前面两人坐正,只留下她抬头,看到身旁明目张胆盯她看的付砚书。
付砚书歪头眉眼笑意:“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老师来了”她镇定自若将本子随意塞进桌洞。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沈安饶还未赶完,程初与李衍本打算要留下被她执意劝回,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两人走后只剩沈安饶一人,对面教学楼灯光明亮是还在上课的高三,此时她觉得也没多么害怕了。
拿起粉笔,沈安饶站在原地注视面前已经打好草稿的黑板良久:“平时怎么没觉得黑板这么大。”
沈安饶也管不了这么多,搬起板凳站上去,俗话说身高不够凳子来凑,呼热气搓搓手心拿起粉笔认真画,根本没察觉到付砚书到来。
只觉得腰间一紧看到是付砚书瞳孔放大,整个人被稳稳从凳子上抱下来,腰间隔着付砚书的外套。
直到付砚书将外套从她腰间拿走放在课桌沈安饶才回过神,脸颊瞬间涨红成樱桃,看着眼前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付砚书心口紧张砰砰跳动,而表面却像没事人一般,顺手拿过她手中粉笔去画。
沈安饶抬眸,小声:“你不是走了吗?”
他看一眼她素描本上的图形,动手画:“书包里有吃的,你都帮我补习语文了,我也帮你画黑板报。”
沈安饶犹豫片刻走到课桌打开他书包,里面有面包、香肠、牛奶、饼干:“这么多。”
她走上前,在他身旁画着:“谢谢你。”
两人一起自然比一个人快,更何况付砚书本身就会绘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沈安饶后退两步满意露出笑容连带几颗小牙与梨涡。
付砚书轻擦手递给她纸巾:“以后多笑笑很好看。”
沈安饶抿唇:“今天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付砚书熟练将零食放进她书包内递给她。
沈安饶抱起书包关灯跟上他,放学本就晚如今耽搁一段时间小道已没有什么路人。
她轻咳一声,想着找个话题,语调平淡开口:“那个,就是你有想考的大学吗?”虽然心中已明大概。
“清北或者留学”
付砚书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就像天注定的事情。沈安饶听后半天讲不出话,确实,像他这种本就有天赋还努力的人就该去清北。
许久蹦出一句:“那挺好的”她心中愁思,何时才能赶上学霸的步伐。
“你呢?”付砚书目光落在她身。
“我…”沈安饶犹豫,她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清北在她眼中遥不可及:“我还没想好。”
付砚书心中有些失落淡笑:“没关系,时间还长慢慢想。”
人就像蒲公英,紧凑挨挤,也许还未准备好可微风来临,只有前行分离迎接一切新事。
——
次日沈安饶刚坐下迎面而来一连串李衍的彩虹屁让她手足无措点头回应。
本以为就此结束,程初抬脚踏入教室第一眼先看后面黑板,露出笑容瞥一眼陈茵。
“害,没想到我们小安这么厉害呀~”在程初这里只要惹到她,如果没有怼不是善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某些人天天闲的没事干找茬也不提升提升自己免得出去丢人。”
老师没来,班内同学也是见热闹不嫌事大,几个男生看程初这般胆大随之笑着起哄:“这是说谁呢。”
“谁恼羞咬牙就是说谁呗”程初也像男孩子性格不带怕的,自陈茵第一次找沈安饶麻烦起,在程初这里已经被放在坏人位置。
陈茵看向身后那幅完成的黑板,听着程初话述看向她白一眼。
此时不知是哪位同学喊一声:“下雪了。”
所有同学齐刷刷看向窗外,外面零零散散飘落白点,今年第一场雪,从寒冷来临后没有所谓雪花,本以为今年只会渡过一个无雪的冬季,没想到悄无声息飘下。
刚刚的玩闹皆被抛之脑后,所有人为这冬季第一场雪感到欣喜。
沈安饶呆呆望向窗外小雪不禁小声发出感叹:“真好看。”
“嗯”
付砚书坐在靠窗此时转头,沈安饶眸中原本的雪影闯入少年身影。
一时忘记做出反应,直至老师恰巧进来,同学慌忙坐好,沈安饶立刻转身低眸拿书本,动作凌乱出卖了她。
感觉到衣角受力,侧头,付砚书指尖轻拽她衣角,微靠近她,沈安饶只觉得身体僵硬。
付砚书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只让她一人听见:“下午可以一起去看海棠吗?”
沈安饶只感受到心剧烈跳动,每一下都用力而清晰,对视间轻点头。
他怀着这份期待持续到下午。
下午食堂吃完饭后,沈安饶回到教室看一眼付砚书,戴上围巾。
程初发出询问:“你们干嘛去?”
沈安饶起身动作顿住,看向程初张嘴不知怎么解释时,付砚书返回拉住她手腕:“有事”不等程初回应带着她往教室外走。
沈安饶被他拉出教室,微微抬头少年背影铺满眼眸,只见他并未有松手的意思,她视线落在手腕。
微微挣脱,少年不仅没松反而握紧,沈安饶见此另一只手将围巾轻轻往上拉,遮挡脸颊。
校园内绿植被初雪覆盖,两人来到校亭处,墙壁上反季节生长的海棠花倒因这场初雪多一分温柔。
因为冬天很少有同学来此处,显得安静。
付砚书早早算着时间,来的第一天就发现学校这株海棠树,虽然只有一颗,付砚书也庆幸有一颗。
直到某天他发现海棠树开出嫩芽,后面经常独自一人来看,一半心思都放在上面,待到开出反季节海棠花。
付砚书眉眼温润一笑:“怎么样,好看吗?”见沈安饶被围脖半遮的粉红脸颊,才反应过来松开手,他语气少见的不自然:“海棠挺漂亮的。”
沈安饶将手一半收在袖口内:“嗯”
“哈哈!”程初不知何时跟来,笑嘻嘻看着两人:“还想背着我们看花。”
李衍轻撞付砚书:“就是。”
付砚书看到两人到来笑容僵硬无奈。
在尴尬之际程初笑眯眯从怀中拿出:“看看这是什么”只见程初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白色拍立得。
李衍被引起兴趣走向她:“拍立得,给我看看。”
程初一口拒绝:“不要,走开。”
程初看向站在原地两人想出一个点子,推沈安饶到海棠花下,对一旁付砚书招手:“过来过来。”
付砚书不明所以,见沈安饶在那里还是过去,沈安饶看他靠近默默攥了攥袖口。
李衍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程初让两人不要动,她向后退一段距离:“不要动哦。”
花下两人皆没想到是要给他们照,心中紧张多出几分,站在原地不知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程初看着她:“小安围巾整理一下”
沈安饶一丝呆呆的可爱:“嗯?”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程初身影被挡住,付砚书快速扫一眼她眼睛,收起往日面对别人的冷淡,温柔给沈安饶整理围巾。
围巾是外婆织的,外婆很喜欢给沈安饶织许多好看的东西,围巾是淡黄色,沈安饶皮肤白,外婆就喜欢给她织亮色,活泼可爱,也没有显得沈安饶黑。
两人皆察觉到之间产生奇妙感觉,付砚书看似镇定自若,但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快速整理好。
程初握着拍立得指挥着两人:“好,看我这里。”
李衍看着僵硬的两人:“两位,至少比个动作吧。”
沈安饶此刻整个人都非常紧绷,也不敢看身旁的他,抬起手比着剪刀手,露出一个看上去尽可能自然的笑容。
程初无奈叹气:“算了算了这样也挺好,我要拍啦。”
“三、二、……”
最后两秒,付砚书身体轻微向她靠近,头略微偏向她,抬起胳膊在沈安饶发顶比出微弯剪刀手,嘴角隐约弧度。
“一”
“好了”
程初拿着拍好的照片走向两人,李衍在身旁迫不及待要看。
程初递给两人:“看看,别说,小安168站你身边都显得小巧。”
照片内,海棠淡粉色映照两人,沈安饶落在少年淡淡笑意,发顶少年剪刀手此刻更像兔子的一只耳朵,心明显跳漏一拍。
“海棠花…”沈安饶脑海闪过那封信心里嘀咕,应该不可能吧,他、写信给我、不可能。
她内心挣斗片刻还是被手中照片吸引。
李衍走到付砚书旁嘀咕:“还别说,看着这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
程初完全没有察觉两人别扭:“可惜学校没有向日葵,小安最喜欢向日葵。”
李衍凑到程初面前想要拍两张照片,程初拒绝,拿拍立得往班跑。
反观主人公两人,此话一出只被付砚书听到,那一刻的僵硬:“这个…”
闻声下意识抬头看向付砚书,少女还带着对照片的喜悦,笑靥如花,他将她整个人映入眼底,又是那阵风,漫天海棠花瓣,两人离得这样近,互相将对方铭刻于心。
沈安饶移开视线低眸,指腹轻摩照片,看了片刻递给他。
付砚书看几眼照片:“你拿着吧。”
闻言她心中竟然一抹欣喜。
付砚书缓过来不自然摩挲几下鼻骨朱砂痣:“走吧快上课了。”
教室内,沈安饶下意识指尖轻轻摩挲口袋照片,父母虽然对她那般,但她不能就确定所有人都不好。
少女萌芽豫升起,因为平常浇灌水一滴又一滴,阴凉都会生长些许。
天气寒冷,天色昏黑也提前,外婆不放心沈安饶一人住于是带着外公来陪她到放假。
每天算好时间,沈安饶晚自习快放学时外婆都会拿着伞,怀中抱着热水袋来到校门口等待。
回到屋内放下书包,拿出夹在书本那张照片时不自觉露出笑容。
这时外婆拿瓶热牛奶进来,笑脸:“姩姩看什么这么开心。”
“啊?没…没什么”身体做出本能反应将照片背在身后。
外公轻声:“我们姩姩有秘密了”
外婆笑笑不语。
沈安饶向书桌移步,看外婆没有注意悄悄把照片放进那个小小相框后面,相框中照片还是她中考时外婆与外公来接她。
中考结束看到别人都有父母接,沈安饶望向四周没有一丝身影。
还是外婆扶着看不见事物的外公,远远带着笑容,带着她最爱的向日葵。
沈安饶抱着怀中向日葵扬起笑脸,外婆拿着手机为她拍照记录。
沈安饶拿出抽屉毛线,像个小孩子一样快步走到外婆身后笑盈盈:“外婆”
“嗯?”
沈安饶支支吾吾:“能,能教我织围巾吗?”从身后拿出毛线。
外公:“姩姩要给谁织围巾呀?”
沈安饶眨眨眼,就如小朋友撒小谎一样挠挠脸蛋说话紧张结巴一下:“就,就一个朋友。”
外婆笑了笑:“朋友?”
沈安饶点头如捣蒜。
外婆没有多问,摸摸她头:“那先写作写,写完外婆教你。”
闻言沈安饶双眸一亮,眉眼弯弯:“好”乖巧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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