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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完成

吴忌和薄暮骑车回到市里,一路上薄暮都没怎么说话。他也在观察吴忌所说的那些。直到进了家门,闻到姥姥做的饭菜香,气氛才轻松起来。

饭桌上,吴忌把村里的事简单说了说。姥姥听完,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那个村书记,你爷爷当年就看不上。虽然是本家的人,也是仗着你爷爷的势才当上的。你爷爷年纪大了以后,早就不管村里的事了,都是你爸还照顾着本家的那些人。”

她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一筷子菜,语重心长地说:“人呀,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这些事,你心里有数就行。”

饭后,薄暮一把将吴忌拉进房间,关上门就忍不住笑出来:“吴正阳,没想到你挺能唬人的啊!那一套一套的道理,说得村里人心头火热。棒子也打了,甜枣也给了。”

吴忌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还别不信,等过个几年看看,我说的准不准。”他心想,前世这条路确实修了,还带动了周边经济发展。

薄暮挑眉:“行啊,那我等着看。”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要帮忙问平哥换工作的事,想好了吗?”

吴忌斟酌着开口:“我在想,要不要问问杨叔,车管所那边技术检测缺不缺人。平哥是机电专业的,应该对口。”他小心观察着薄暮的表情,生怕他不高兴自己找别人帮忙。

果然,薄暮嗤笑一声:“高射炮打蚊子!这点小事还找大领导?平哥本来就是分配工作的,有编制,调动就好了。干嘛去找杨叔?还有为什么要去车管所?”

吴忌心想我没在体制待过,知道的岗位少。他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这么清楚?还知道车管所了。”上次给他讲中县的那个论文,他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倒是对这些门清。

薄暮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属于工人调动,找勇哥妈妈,赵美玲女士。她在劳动局,让她帮着协调就行了。”他拍拍吴忌的肩,“喊我哥,这事我给你办,你别出面。就当不知道,记住了没?”

吴忌看着他这副“大哥”架势,真想锤他:“就这么喜欢当大哥?”

薄暮理直气壮:“那当然,谁还没个小弟了!”

吴忌摇头:“我可是辈分特别大的,让我当小弟,你岂不是一帮小弟了,想的挺美啊。”

两人正说笑着,嘟嘟敲门进来:“哥,暮哥,姥姥让你们吃水果。”

薄暮一把抱起嘟嘟:“走,吃水果去!”

吴忌跟在后面,看着薄暮和嘟嘟闹成一团,幼稚鬼!

晚上,薄暮特意去了杨局长家一趟。赵美玲很爽快地答应了,说正好劳动局最近在协调一批技术岗位的调动,让平哥把资料准备一下。薄暮还嘱咐赵姨,别跟吴忌说,他就是想偷偷帮吴忌。

事情顺利得让吴忌惊讶:“事这么巧吗?”

薄暮笑的神秘:“你觉得呢?”

吴忌忍不住逗他:“还是响响哥有面儿。”

薄暮怒了,准备撂倒吴忌,“吴正阳,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二天,吴忌特意去了四姑家一趟,把平哥工作调动的事说了。四姑激动得直抹眼泪:“正阳,多亏了你上心。”

吴忌连忙说:“四姑,这事是薄暮帮忙办的,事没定下来前,谁都别言语。”

四姑拉着他的手:“都是好孩子!晚上留在姑姑这儿吃饭,我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鱼!”

“不了,四姑你别忙活了,平哥下班,你让平哥准备好我说的资料。到时交给我,我让薄暮交上去。我看好的是车管所的工作。是正式工作,带编制。平哥也属于工作调动,这样以后也不用担心下岗了。”

“好,听你的。”四姑也不让吴忌空手回去,把带鱼直接装袋,让吴忌拿回家。

从四姑家回来,吴忌拎着那袋带鱼,刚进家门,就看见薄暮正和嘟嘟折纸飞机,桌上已经堆了好几个成品。

“哟,带鱼!”薄暮眼睛一亮,“中午炸带鱼吃?”

姥姥从厨房探出头:“这么大带鱼,想吃了,中午就炸。”

三天后,平哥带着材料来找吴忌。小伙子明显精心打扮过,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正阳,这是你要的材料。”平哥有些紧张,“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行不行?”

吴忌仔细翻看了一遍:毕业证书、技术等级证书、工作证明......一应俱全。“很齐,今天就去交。”

平哥捻这手指:“那个,正阳,这事真能成吗?我听说现在调动特别难......”吴忌递了一个桔子给平哥,“试一下,尽最大努力。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正说着,薄暮从屋里出来,接过材料扫了一眼:“齐了,我这就去劳动局。”

平哥连忙道谢,薄暮只是点点头,揣好材料就出门了。

等待的日子总是难熬。平哥几乎天天下班往吴忌家跑,每次都带点东西:一包花生、几个苹果、甚至是一瓶自家酿的葡萄酒。

吴忌知道他是心里没底,也不好推辞,只能让姥姥每次都回些更好的东西。

一周后的下午,终于有了消息:“下个月一号就去车管所报到,还是技术岗位,专门负责车辆检测。”

四姑一家高兴坏了,非要请吴忌和薄暮吃饭。拗不过他们的热情,两人只好去了。

饭桌上,四姑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菜,平哥更是不停的给正阳倒饮料:“正阳,薄暮,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我敬你们一杯!”

薄暮举起杯和平哥碰了一下:“一家人,别客气。”

又嘱咐平哥,“去了是有个老师傅带你,你好好跟着师傅学。别人问你怎么调到单位的,你就说是领导通知的,你也不知道。”

“嗯,我记住了。”

回家的路上,薄暮突然说:“其实平哥技术不错,我看学校成绩挺好的,就是太老实,容易吃亏。”

吴忌看薄暮这么上心,“是啊,像姑父,实在人,有姑姑教着以后应该会好很多。”

平哥工作落实后没几天,村书记吴建国就兴冲冲地来找吴忌:“小叔,好消息!市里通知下周就要来谈征地的事了,说是要尽快敲定。”

吴忌给村书记倒了杯茶:“具体哪天?”

“下周三上午九点,在村委会。”吴建国搓着手,难掩兴奋。

吴忌沉思片刻:“村里意见都统一了?适当赔偿加上十个工作岗位。”

“同意,都同意。”那天吴忌的话,当天村里都传遍了。知道的人多,没法保密。现在估计邻村也心里琢磨呢。

“那行,周三我过去。”

周三一早,吴忌自己一个人提前来到村委会。村书记看到薄暮没来,看着吴忌还有点欲言又止,吴忌没管他。

九点整,一辆轿车驶入村委会大院。来的有规划局,建设局的工作人员,污水处理厂的一个领导,一共四个人。

大家都很客气,简单寒暄了一下,就进入正题:“补偿标准就按国家标准来,毕竟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会征用土地,大家标准是一样的。”

吴忌朝村书记点点头,说的没有问题。

说到对村里的照顾,工作人员显然也接到领导通知,并没有拿捏村委,直接说可以提供十个工作岗位,具体的招聘要求,工作人员也给了张详细的说明,强调了需要考核,并不是谁都可以。

吴忌就把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我们统计过,村里有53人报名,这个是每个人的履历。”吴忌提前写了个简历模板,让村书记给报名的年轻人,每个人必须真实填写,如果政府需要学历证明,也必须拿出来,弄虚作假的以后报名工作岗位就没有机会。

沟通进行得很顺利,工作效率也很高。临走时,村书记极力挽留工作人员吃个便饭,村里就一个小饭店,吃点农家饭,也不铺张,就是个心意。大老远跑过来为村民服务,乡亲们很感激,说的话让人很不好意思拒绝。

就这样,吴忌开口说话的时候不多,他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但还是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主要是这个是事领导定下来的,大家也只是走个过场,事顺利办好,皆大欢喜,村里满意,也能和领导交代。

村委里这些人里最醒目的就是看起来不大的吴忌,工作人员哪个不是人情世故拿捏的人,早就注意到拿主意的是吴忌,心里也琢磨着年轻人是什么身份。穿的青年装,带着一种干净利落的挺拔感,青涩却带着矜贵,一点都不像村里长大的小年轻。

吃饭的时候,大家喝高兴了,吃高兴了,话就多了。村书记是个爱搞交际的人,喝点酒就爱吹牛,说吴忌是村里辈分很高的长辈,像我要叫小叔叔,会计就要叫小爷爷,是我们村最聪明的,那可是要上最好的大学的,年年考第一,现在就在市里上学。

吴忌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饭吃的也不多。工作人员见好就收,迎合着说了几句,饭局就结束了。

送走工作人员,吴忌也准备骑车回去了。

看村支书还想说些场面话,吴忌摆摆手,“咱就不用客套了,都是一个村的,我回去了,没几天也要开学了。以后考核的事就听政府安排。这事定下来了。你们也回去休息,我走了,不用送。”

说完骑着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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