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南希平躺回床上，系统字幕不断滚动。
【当前关卡：屠宰场已通关，任务完成。】
【用户：南希，完成支线任务：拯救路易斯·施密特，收获信徒×1。】
【支线任务奖励：获得技能卡《存档点》。】
所以现在路易斯也成了她的“信徒”了，只不过这次收获信徒并没有升级。
南希眼前，路易斯在梦中递给她的发光煤渣变成了一张卡牌，图案上印刷着一个存档点，说明也和之前大差不离：可在任意梦境中存档一次。
还不错，起码是每个梦境都能用。
她将《存档点》卡牌放到了【卡组】一栏中。
但系统字幕还没停下来。
【用户：南希，能力已升级。】
【升级奖励：获得技能卡《玩偶的核心》。】
啊？
这又是什么东西！
莫名的技能卡让南希眨了眨眼，卡牌自虚空浮现，旋转出正面。
这张卡牌图案，用十九世纪的版画风格，雕刻出噩梦中的瓷娃娃的形象。
只是在瓷娃娃的各个关节之间，还连接着并不存在的细线，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被操纵的人偶。
【玩偶的核心：启动卡牌时，用户可以召唤出白瓷娃娃作为第二具身体。】
什么叫做第二具身体啊？
升级了指引功能后，会自动读取南希的意识。当困惑浮现时，系统就立刻接上了南希的问题。
【即：将意识转移到白瓷娃娃体内，进行行动和操控。】
南希精神一震。
这个好！
噩梦里再怎么和各种怪物搏斗，回到现实，她还是一名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病人”，要受到护士长严厉管制。出入行动受限，这么下去一定会阻碍调查。
能利用娃娃到处走动会方便得多。
南希决定立刻试试。
她侧头看了一眼其他室友，內莉和戈尔登小姐还没醒来，路易斯则乖乖躺在床上思索着什么。距离天亮似乎还很远，此时可是个好时机。南希心念一动，技能卡《玩偶的核心》亮起光芒。
强光闪过，卡牌变成了实体娃娃。
只是金发碧眼的瓷娃娃落地之时，像是动画中的美少女变身一般，在南希眼前骤然一闪。
紧接着，南希的视角就突然变矮了。
嗯？
她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发现瓷娃娃的衣物换成了自己的衣物，小胳膊小腿也从白瓷变成了布艺。
还挺人性化，布娃娃比陶瓷好活动。
布娃娃版本的南希伸了伸懒腰，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真正的自己。
在玩偶视角中，人类的躯体简直庞然巨物，她“本人”正躺在床上，安详闭目，似是休息。
得尽快了。
好在布艺是有延展性的，七号病房的房门被反锁，但铁门底下缝隙很大。布娃娃版本的南希趴下身体轻松就挤了出去。
她根据白日的记忆，抬起小小双腿狂奔。
一路跑出女病号区，连接东边的是会诊区域。现在天还没亮，整个工作区域漆黑又空旷。
南希要去找歇洛克·福尔摩斯。
虽然她没去过男病号区，但东西两个楼体是对称的，想来建筑大差不离。何况医院里每个区域都有标识。
她怎么从女病号区的铁门钻出去的，又怎么钻进了男病号区。
按照医院的标识指引，她迅速确认了职工宿舍。
一到宿舍楼，走廊最前方就贴着员工列表。南希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福尔摩斯的宿舍门牌号，又驱使着小短腿跑到尽头。
化名为约翰·史密斯的侦探是新来的，暂时一人住在四人间的职工宿舍中。
南希从门缝中挤进宿舍，一眼就看到刚好起身的歇洛克·福尔摩斯。
梦中做工人打扮的侦探，翻身下床时只着单薄衬衣和长裤。他梳拢整齐的黑发因躺平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居然让冷峻瘦削的青年凸显出几分生活化的随意来。
福尔摩斯揉了揉额角，而后起身走向桌边，准备伸手去拿水杯。
南希冷不丁开口：“先生。”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这可是男职工宿舍！
熟悉的女声自背后响起，哪怕是堂堂歇洛克·福尔摩斯也被吓得一个激灵。他已经碰到水杯的掌心触电般缩回来，挺拔脊背以可怕的速度转身。
福尔摩斯浅色的眼睛闪过几分警惕和戒备，然而在看清地上昂着脑袋、叉着腰的布娃娃时，深邃五官中浮现出明显的空白。
哈哈，你大侦探也有今天！
布娃娃版的南希脑袋更是抬高了半截。
能看到福尔摩斯迷茫的表情，也不枉她用这小胳膊小腿跑这么远！
“你……”
福尔摩斯盯着布娃娃看了半晌，而后挑眉：“早安，南希女士。”
南希：“嗯？你怎么知道是我。”
侦探轻笑几声。
他前倾身体，把布娃娃版南希从地上捞了起来。她双脚一空，骤然失重的滋味可不好受：“哎哎，你提前说一声！”
福尔摩斯：“鉴于你不请自来，扯平了。”
哼，小气鬼。
迷你南希被福尔摩斯拎着衣领顺利转移到桌面，侦探拉开椅子坐下，这下二人的视线勉强能够持平。
“我这副样子，你不惊讶吗，先生？”南希昂起头问。
“如果我没有从內莉·布朗小姐的噩梦中醒来的话，也许会。”福尔摩斯端起水杯，“是什么让你醒来后第一时间找上我，女士？”
“约翰·华生医生被藏起来了。”南希说，“这是你要寻找的那位医生吗？”
而后歇洛克·福尔摩斯举着水杯的手蓦然一顿。
浅色的眼睛往布娃娃身上一扫，福尔摩斯到底是没能喝下那口冷水。
“你进入仓库后，发生了什么？”他直奔重点。
布娃娃叉着腰，飞快将碰到瓷娃娃、拿到煤渣，以及梦境醒来后的崭新能力转述给福尔摩斯。
最终南希总结：“贝特莱姆就这么大，若是你要找的约翰·华生医生被绑架进来，理论上你也能找到他。”
福尔摩斯颔首。
“除非他不在现实中。”他说。
“什么？！”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吧，南希女士，我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咨询侦探。”
坐在桌前的福尔摩斯出言，还煞有介事地抬臂，捏着布娃娃手指头粗细的胳膊晃了晃，权当是行握手礼了。
他还挺认真的，就是身为布娃娃的南希看一个巨人小心翼翼和自己握手，场面有点滑稽。
“半个月前的深夜，我的室友约翰·华生医生接到拜访，说是贝特莱姆精神病院有病人需要他出诊。当时我就认为此事颇有蹊跷——贝特莱姆与我们的公寓相距甚远，华生绝非精神病院的首选。但我的这位朋友心地善良，有人求助是决计做不到坐视不管。”
“所以，”南希了然，“华生医生前往贝特莱姆，就失踪了？”
福尔摩斯罕见地叹了口气。
他阖了阖眼：“是的。在外打探不到任何线索，于是我假扮成约翰·史密斯应聘护工。没想到我不仅没找到华生，甚至无法——”
话到最后，福尔摩斯的言辞微妙一顿，调整了说辞。
“走出这里。”他说。
南希也没忘记，昨天在诊室外，说出“离开”一词时被盯上的毛骨悚然。
整个贝莱特姆精神病院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而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走不出这里，南希一点都不意外。
“每当我踏出大门，走会兜兜转转这番，尝试数次后就放弃了。”福尔摩斯放轻声音，“一直到你到来，南希女士，我第一次闯入梦境，才总算是抓住一些线索——既然瓷娃娃说，华生被藏了起来。那么我想比起现实建筑，藏在梦中更符合贝特莱姆当下的状况。”
想来也是了。
梦中的娃娃居然知道华生医生的存在，它不属于现实，只可能是在梦中见过华生。
那么问题来了，“娃娃”——或者说，这制造出贝莱特姆困境的，究竟是什么？
绑架华生医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娃娃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那盯着贝莱特姆的这个东西……或者说最终BOSS，会和她有关吗？
谜团还是太多了，南希揉了揉布艺脑壳：“好麻烦。”
福尔摩斯垂眸，看着垂头丧气又狂摸脑袋的布娃娃，冷淡的面孔中流露出淡淡笑意。
“毋须焦躁，女士我们的进展很快，”他说，“两天两夜的调查进度，比我过去半个月都多。何况你还有了……这具特别的身体。”
说着侦探骨节分明的手往布娃娃脑壳一戳。
布娃娃感觉不到痛，但脑壳却是被福尔摩斯戳凹了一块。
“别乱动！”南希短胳膊扑腾着拍开福尔摩斯的食指。
侦探简直压不住上翘的嘴角：“我有个假设：活人无法走出贝特莱姆，但现在，女士，你这幅身体并不是活人。”
南希用小短手拼命拍打脑壳，让被戳凹的棉花重新填回去。
她惊讶抬头：“你想要我尝试走出贝特莱姆？”
福尔摩斯：“有何不可。”
也是，大不了就原路折返嘛，难得南希间接拥有了自由，不试白不试。
“可以，”她重重点头，“如果我能离开，你希望我去报警吗？”
“我希望你能想办法前往贝克街221B。”福尔摩斯说。
“啥？”
南希一愣：现在侦探和医生都不在家，回去做什么？
“那是我与华生合租的公寓，”福尔摩斯耐心解释，“现在我们都回不去，房东哈德森太太一定很担心。如果可以，我请求你帮我带张字条送到哈德森太太的桌上，女士。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照应你在病房内的身体。”
福尔摩斯清朗的声线落地，南希的视野中，再次出现系统滚动的字幕。
【用户：南希，已接到新任务。】
【主线任务：自我身世之谜之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请求。】
【是否承接？】
若是布娃娃有心脏，现在南希的心跳速度一定很快。
这是第一次在噩梦之外，系统更新了主线任务！
老福获得南希努努一枚【不是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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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三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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