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深处山坳。
地势险恶,仅一条陡峭崎岖的羊肠小道通入,两侧皆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山坳内,依着天然岩壁,搭建着数十座简陋的窝棚和一座相对高大的木屋乃匪首居所。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汗臭、血腥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暴戾气息。
此刻,坳口狭窄的哨卡处,两个歪戴帽子的匪徒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山石上打盹。
其中一个被山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嘟囔道:“妈的,这鬼地方,风跟刀子似的!老大他们倒好,在屋里喝酒玩女人…”
话音未落!
“咻——!”一道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厉啸!
一支简陋却笔直如尺、尾部削尖的硬木箭矢,如同来自幽冥的死神之吻,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精准无比地穿透了说话匪徒的咽喉!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眼中的惊愕便被死灰覆盖,软软倒下!
另一个匪徒瞬间惊醒,吓得魂飞魄散,张嘴欲喊!
第二支箭矢已无声无息地钉入他大张的口中!
带着一蓬血雾和后脑勺透出的箭尖,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山岩上!尸体兀自抽搐!
两道身影哆哆嗦嗦地从哨卡上方的崖壁阴影中爬下。
正是那两个被周师爷派来“引路”的老衙役。他们脸色惨白如纸,握着粗糙猎弓的手抖得如同筛糠,看向前方那个如同磐石般屹立在坳口风雪中的身影,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敬畏。
凌战看都没看倒毙的哨卡,声音冷硬:“待着。”
她甚至没有拔出背后的柴刀,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身影一晃,她已如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冲入了狭窄的坳口!速度之快,让躲在岩后的老衙役只觉眼前一花,人已没入风雪之中!
“敌袭——!!!”
坳内终于有眼尖的匪徒发现了哨卡异状和那道鬼魅般冲入的身影,发出凄厉的警报!
整个山坳瞬间炸锅!
窝棚里、木屋中,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匪徒们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乱哄哄地抓起手边的武器——柴刀、斧头、锈矛、甚至石块——嚎叫着涌了出来!
匪首,过山风,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木屋门口,赤着精壮的上身,胸前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拎着一柄沉重的九环鬼头刀,眼神凶戾如野兽!
他看到一个孤身女人竟敢闯寨,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
过山风:“哪来的疯婆娘!找死找到爷爷窝里来了?!小的们!给我拿下!剁碎了喂狗!”
几十号面目狰狞的匪徒,如同潮水——
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带着震天的喊杀声,朝着孤身一人的凌战汹涌扑去!
那场面,足以让任何勇士肝胆俱裂!
两个老衙役躲在坳口岩石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
看到这一幕,吓得几乎瘫软!完了!这根本就是送死!
凌战停了!
属于修罗星女战神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轰然爆发!
瞬间笼罩了整个山坳!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匪徒,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攫住了心脏——
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
就在这刹那的迟滞间!
凌战的身影已经撞入了人群!
她不再闪避!
她的战斗本能,就是最精准的杀戮程序!
拳!如重炮轰击!
一拳砸在当先匪徒面门!
整张脸瞬间塌陷,鼻梁骨混合着牙齿、碎骨深深嵌入颅内!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掌!如开山利斧!
掌缘灌注恐怖力量,狠狠劈在另一匪徒持刀的肩颈连接处!
咔嚓!锁骨连同半边肩胛瞬间粉碎!整条手臂软软垂下!
肘!如攻城巨锤!
回身一记凶悍无比的肘击,狠狠撞在侧面偷袭匪徒的胸口!
沉闷的骨裂声中,那匪徒胸骨尽碎,口喷内脏碎片,倒飞数米!
膝!如毒龙出洞!
膝盖带着千钧之力,顶在扑来匪徒的裆部!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伴随着非人的惨嚎响彻山坳!那匪徒蜷缩成虾米,瞬间失去战斗力!
她的动作快到匪夷所思!力量大到摧金断玉!
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骨断筋折的脆响和血肉横飞的惨象!
她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死亡陀螺,所过之处,断臂残肢横飞,惨叫哀嚎不绝!
普通的柴刀砍在她身上,只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最多划破粗布衣衫,留下浅浅白痕!
修罗星战士的体魄强化,通过精神力转移到原身凌战的身上,到了在此刻,展露无遗!
锈矛刺来,被她反手抓住矛杆,如同折断枯枝般轻易拗断,断矛反手刺入持矛者眼眶!
“怪物!她是怪物啊!”
终于有匪徒被这血腥残酷到极点的杀戮吓破了胆,发出崩溃的哭喊,转身就想跑!
凌战脚尖一挑,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
“噗!”
精准地嵌入后脑!逃跑的匪徒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狭窄的山坳空地上,已经躺满了形态各异不能动但因痛苦,翻滚哀嚎的伤员!断肢、碎骨、内脏碎片、粘稠的血液混合着泥泞,将地面染成一片修罗屠场!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令人窒息!
其实,凌战并没有杀人,这不是她的工作。
还站着的匪徒,只剩下木屋门口的过山风和紧紧护在他身边的三个心腹悍匪!他们脸上的狞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如同见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凌战的目光冰冷地锁定了过山风:“匪首?”
过山风握着九环鬼头刀的手青筋暴起,被那眼神看得心底发寒,却强自怒吼:“是老子!过山风!你他妈到底是谁?!”
凌战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此地,归我管。你们,是虫豸。”
过山风被那眼神和话语中的极致蔑视彻底激怒,恐惧化为最后的疯狂!
“妈的!一起上!杀了她!”
他狂吼一声,九环鬼头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当头劈下!势大力沉,角度刁钻!他身边三个悍匪也同时从左右后三方扑上,刀斧齐出,封死凌战所有退路!这合击之术显然训练有素!
凌战眼神微凝,第一次拔出了背后的柴刀!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用来劈柴的厚背柴刀!
但在她手中,却仿佛化作了神兵利器!
刀光乍起!如惊鸿,如匹练!
没有格挡!没有招架!只有最直接、最致命的反击!
她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让过那当头劈下的精妙一刀!
柴刀顺着滑步的轨迹,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嗤啦——!”如同裂帛!
过山风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看去,自己握刀的右手连同那沉重的九环鬼头刀,竟被齐腕斩断!断手和刀哐当落地!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腕处狂涌而出!
剧痛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发出凄厉的惨嚎!
凌战动作毫不停滞!柴刀顺势反撩!刀光如电!
“噗!噗!噗!”三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从左右后扑来的三个悍匪,只觉得咽喉一凉,随即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他们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嗬嗬地倒了下去,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涌出!
过山风看着瞬间毙命的三个心腹,又看看自己狂喷鲜血的断腕,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饶…饶命!女侠饶命!我投降!我投降!寨子里抢来的钱财女人都归你!饶我一命!求求你!”他拼命磕头,额头撞在血泥地上砰砰作响。
凌战提着滴血的柴刀,走到他面前。
冰冷的刀尖抵在他满是血污的额头上,凌战声音毫无波澜:“被掳的人,在哪?”
过山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指向木屋后面一个被粗大木条封死的山洞。
“在…在里面!都活着!都活着!女侠饶命啊!”
凌战一刀断了他的腿,收回柴刀,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过山风,径直走向那山洞。
两个老衙役此时才敢哆哆嗦嗦地爬进来。
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跪地求饶的过山风,吓得腿一软,又差点坐倒。
凌战挥刀,几道寒光闪过,封门的粗木条应声而断。
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排泄物和恐惧的味道。十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惊恐麻木的女子蜷缩在角落,看到洞门打开,刺目的光线和那个持刀浴血的身影,她们发出压抑的尖叫,拼命往后缩!
凌战站在洞口,没有进去,声音刻意放平缓了一分:“匪首已伏诛。你们,自由了。”
洞内死寂片刻。
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后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长久积压的恐惧绝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凌战的目光扫过这群可怜的女子。
大部分是普通村妇,神情呆滞麻木。唯有一个蜷缩在最里面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女子虽然同样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但露出的半截手腕纤细白皙,破衣下的料子隐约可见是上好的绸缎,眼神虽然惊恐,却还残留着一丝不同于村妇的矜持。
凌战走到她面前,蹲下。
女子强自镇定,声音嘶哑却清晰:“回恩人…奴家苏婉,父…父兄曾经营江南苏绣…奴家自幼习得针黹…略通绣艺…”提到父兄,眼中闪过刻骨痛楚,声音更低,“…如今…已无归处。”
凌战目光在她修长却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上停留。
凌战:“山下,有二十余口,多为孩童,缺衣少穿。你,可愿随我?教导针线,缝补衣衫。有屋遮身,有食果腹。”她话很直接,没有怜悯,只有需求与交换。
苏婉猛地抬头!
不是施舍,是收留!更是给她一个“有用”的身份,一个容身之所!
这比任何空洞的安慰都实在!
她挣扎爬起,对着凌战深深一福,泪珠滚落,声音哽咽却斩钉截铁。
“奴家苏婉,叩谢恩人再造活命之恩!愿随恩人左右,倾尽所能,教导针线,缝补衣衫!此生愿效犬马之劳,报答恩人!”她有家不可归,名节已毁!凌战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和遮羞布!
凌战点头,对洞内其他仍在哭泣的女子道:“官府会抚恤,安置。活下去。”
凌战清楚,对这些同样失了名节的普通村妇而言,即便下山,等待她们的也多半是族人的唾弃、夫家的休弃甚至沉塘的命运。官府的抚恤银,或许是她们在这吃人世道里,挣扎求生的一线渺茫生机。
凌战带着苏婉走出山洞。
对两个惊魂未定的老衙役交代不变。
强调匪赃抚恤要分一些给被掳女子去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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