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摔在地上,乌梅和冰块滚落一地。骑马的人停下捡食,被酸得呲牙咧嘴也舍不得放下。
也不过是想找点吃食填饱肚子。兄弟俩心中哀叹。
消停不久,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既已知道车上有吃的,喊得更响更急。
“大哥,怎么办?”
孔武也急在心下盘算,丢了贡品固然有罪,但若是被追上,万一连命也没了...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孔武心一横,又翻到后厢,把另一箱乌梅也踹了下去。
马车轻了不少,陈爽狠抽马屁股,将后面的人逐渐甩远。
事先签了字据,总得上户部交差,兄弟俩继续往京城走,只是一路忐忑,走得也慢了,终于进入直隶境内。
从南到北,天气渐渐干燥。二人在路边茶摊休息。一辆马车奔了过来,还有官兵随行。
有人掀起笭帘向外张望,娇声道:“高参领,不如歇下喝口茶吧,我嗓子要冒火了。”
众人被声音吸引。窗口透出一张脸嫩□□脸,生得极美。领头男子听了她喊,挥手让队伍停下。
车夫放好马凳,接连下来几个姑娘。高参领照管众人坐下。起头的那个貌美女子扔下茶碗:“这水又咸又涩,怎么入口?”
“侯佳小姐,北方水土就是如此,且这路边小摊只为解渴,又不是品茶。等进了宫,皇上喜欢您,自有玉泉山上的甘甜泉水喝个饱。”
侯佳玉莹是上驷院大臣陶柱的小女儿。众人见她被抢白一顿,纷纷掩面窃笑。这位小姐实在不得人心。
陈爽的眼神长在玉莹身上似的,悄声道:“大哥,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狐狸精变的吧?”
“别瞎说,那几个护军呢?难道是公狐狸?”
孔武一直留意着,听高参领提到“进宫”,猜到这些人是外地秀女。乾隆皇帝体恤外地旗人清苦,许其不再送女阅选。这些人衣着光鲜,还有官兵护送,必定家境不凡。
机会来了。
孔武拉陈爽起身,躲到附近的草丛中:“玉莹性格嚣张,爱出风头。这些姑娘都不喜欢她,是最好下手的。”
“下手?你不会是想?咱们打得过那些官兵吗?”
“估计打不过。”
“这...”
“等会儿悄悄地跟着,等玉莹落单了,就劫出来。”
“然后呢?”
孔武道:“贡品丢了,咱们得演出戏。你假装天理教暴徒,我再将你打跑。玉莹必定感激不尽。秀女出事,高参领也脱不了干系,自然也会感激。等进了京,帮咱们向户部说几句好话,不就行了?”
“大哥,这法子妙啊!”陈爽一拍大腿:“但是,我被你打跑了,怎么办啊?“
“马车留给你,你悄悄地跟着。咱们在京城汇合。”
“好吧。”陈爽道:“下次一定让我英雄救美。“
孔武拍了拍他肩:“一定。下次我演暴徒,保证被你打到吐血。”
高参领一行人上路后,孔武兄弟也跟了上去。玉莹不久又将马车喊停,说要小解。
车上众女或是嫉妒玉莹美貌,或是厌恶她性格乖张,都不愿相陪。高参领只得让她往草丛深处走走,自己在远处背身守卫。
陈爽用布蒙面,上前将玉莹拦腰一抱,转身猛跑。玉莹立时大叫,高参领转身追赶,却还是隔得远了。
“贼人,放下这个姑娘!”
“天理教的事你少管。我的兄弟们就在附近,别挡大爷的路。”
“我管你是天理教还是地理教,强抢民女就是没理!”
孔武上前与陈爽过招,拳拳到肉但是虚不带力。陈爽在地上又滚又爬,戏做得十足。
玉莹已经花容失色。孔武见高参领追到了跟前,唯恐会看出破绽,低声道“快走“,将陈爽用力一推。
陈爽会意,边跑边喊:“你等着,我去找天理教的兄弟们来。”
孔武转身将玉莹扶起。高参领也已赶到:“多谢兄弟出手。”
“小事,小事。”孔武道:“听闻直隶一带有天理教暴民,看来传言不虚。大人多多当心。告辞。”
孔武假意离开,又扮跛脚走了两步。
高参领将他叫住:“兄弟可是受了伤?“
“定是刚才落地时挫伤了脚踝。”
“也是往京城里去的?”
孔武点点头:“正是。我原本带着户部贡品进京,遇到天理教暴民,抢了贡品砸了马车。如今又被他们弄伤了脚,哎。“
高参领打量孔武,见他一身尘土,但不像奸佞之人,又恐他落单后被天理教寻仇,便邀他同行。孔武正有此意,立时答应。
高参领原本在东华门守城。上头要巴结权贵,借调他去做这不相干的差事。一路担惊受怕,又要应付这些娇女,憋闷得很。
孔武便将南方风光,市井玩乐的事讲给高参领,着意逢迎相交,一路下来,竟开始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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