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没有打算惯着对方。
于方休而言，自己难道不算对面梦寐已久的“救世主”吗？可以带他离开这个永远不停轮回地世界，他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当然，方休如今并不知道一切，可这也不是清歌惯着他的理由。
清歌还有活正在干呢，这可不像以前，他的本体只要在封印里面睡觉就好了。现在相当于是跨着世界，一心二用。
对比修补时间长河的重要性，刚刚轮回初期的主角，于清歌而言，就不是太过重要了。只要能够保证对方不会突如其来的死去，哦，不对，在这一个世界里面，方休即使是死去，也没有关系，他的能力会让他不断的轮回，要不是陷入死档，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方休看见眼前那位漂亮的诡异露出了明显的不满神情，他挑了挑眉，轻声说道：“难道我长得很不入眼吗？”
方休：“……”
如果这样的相貌算不入眼的话，就没人可以入眼了。当然，前提是清歌他真的长这个样，毕竟那群诡异丑得无法言喻才是大部分，方休现在还没看见几个长得好看的，就连那个在楼下门口的小姑娘，恢复本体之后也是丑的一批。
在没有看见清歌的本体之前，方休对此保留意见。
但面对大佬的不满，方休抿了抿唇，压下了那些刚刚心底冒出来的各种纷杂念头。
呵，形势比人强——他垂下眼眸，微微倾身过去，想要去亲吻对方。
一根皮肤白皙如玉的手指竖起在那淡色的薄唇前，阻止了方休的前进。
方休微微皱眉，他讶然抬头，去看清歌。
“你……”想反悔了吗？
清歌摇摇头，抬手揪住青年的衣领，把人强行扯到了自己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他在衡量对方目前体内法则之力活跃程度，最终遗憾的发现，时间太早了，都被他的轮回天赋散布在这个世界的各处，好像现在即使是亲吻这样的行为，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具体的力量。
清歌：……
那算了，先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个世界也属于比较特别的状态，说不定到最后，方休会愿意直接将那些法则之力拱手送给他。
于是，清歌带着一丝无趣的神情，随意松开了手，将方休推开。
“没事，我不需要了。”
方休：“？？？”
你不是说要按照等价交换原则吗？你家的原则可以随便反悔的吗？
似乎看穿了方休心里所想的东西，那位漂亮不似真人的家伙一脸坦然，“对于强大的存在来说，这种小小的规则即使违背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清歌微微偏了偏头，目光落在方休身上，便不再挪动，他怕再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诡异，还影响他的心情。
“况且你看起来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所以没必要这么一副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方休沉默不语。
虽然这确实是他所想的，当被人指出来之后，又毫不留意的推开，难免会觉得心情不够爽快。
他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不快，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拉扯上来。现在的自己没有和对方说不的权利，他需要忍耐。
清歌有句话说的对。
只要足够强，即使是规则也能被轻而易举的打破。
方休能隐约感觉到，清歌说不需要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被扯断了。
清歌，他究竟有多强？
而在自己身边，到底有什么意图？
帮自己，这样一个强大又诡异的存在，没有什么目的，会突然的来帮自己吗？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方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早已标注好了价格。
而清歌，你的所求又是什么呢？
“你还在发什么呆？不去要你的提成工资了吗？”
方休面目深沉的想着某些事情时，清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可恶的就像是每天清晨锲而不舍响起的闹钟，把人从美梦当中惊醒起来。
清歌一点也不怕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他开口强调：“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与其在这里发呆，做白日梦，不如赶紧去你上班的公司，拿到你应该拿到的钱。”
“或者说，你想骑着共享车，一直周游直到去其他的城市吗？可是你那个三位数的存款应该也负担不起，这样简单的开销吧。”
方休：“……”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你一个类人型诡异怎么一点都不讨喜，专门往人的痛处戳？“老婆”说的话都比你动听。
方休想到这里猛然顿了顿，他觉得还是不要侮辱“清歌”了。
“老婆”那玩意儿不配。
她就该被自己亲手给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方休也不再跟清歌搭话。
他扶起车子，重新启程。
中午，方休随便找了个街边馆子，吃了一碗普通的拉面。这回他学聪明了，直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再去搭理，看起来无所事事，一脸悠闲的清歌。
诡异就是诡异，只要放在一边不管，没有看见发觉的话，对普通人类还是没有威胁的。
这是对普通的诡异来说。
清歌当然不是这样，毕竟他都不是诡异，自然也不会受世界屏障的限制。况且，从跟方休签订了契约以后，清歌已经不受限制地降临了这方世界。
那些普通人看不见他，不是因为他身为诡异才看不见的，而是清歌为了避免麻烦，让那些普通人忽略了他而已。
在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里，太过受人瞩目的话，会提前被已经污染的法则注意到行踪，给这段本来轻轻松松的旅途增添许多的未知麻烦。
是的，在清歌的眼里，这次的任务是在不是很难。
相信方休走到最后，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应该愿意抛弃那使陷入他如此痛苦无限轮回的力量所有权。
况且，清歌并不会收回所有的力量，法则之力跟主角自己获得的力量，并不能同概而言。
方休吃完饭，像个沉郁的幽灵一样，默默的走了出来，也不跟清歌打声招呼，踏着车子就往前直愣愣的冲。
清歌不以为意，轻松的跟着对方，来到了百柳书院附近。
百柳书院是一片豪华的别墅区，虽然地方比较偏僻，四周街道空荡荡的，不见行人，但依旧不能掩盖其寸金寸土的价格。因为别墅主打的就是豪华清幽，方便某些人“金屋藏娇”，或者开点儿地下会所之类的。
能够在这里买得起房的，大多数都是豪车司机接送，区区这点距离对他们而言可不算什么，反而是看中了这里的清幽跟安全。
方休带着清歌在幽静的林荫路上前行，这里的绿化很好，花草丛生，被修剪的非常的精致。
可能是这里人也比较少的缘故，方休发现附近的诡异都很少，不像在市中心的时候，你不管往哪儿看都能看见那些奇形怪状的诡异，满当当地塞满空间。
周围的环境使方休难得轻松了许多，他的面目也放松了一丝，直到穿过树木成荫的主干道来到尽头的百柳书院。
他顿住了。
平静的眸底有暗流涌动。
方休下了车，抬起头，无声打量眼前的这栋建筑。
这并不是百柳书院。
曾经风景秀丽，整齐豪华的一大片别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变成了一座精神病院。
这座精神病院占地面积极广，有的数栋建筑，建筑之间有天桥连接。墙体破旧，许多地方漆皮掉落，仿佛已经被废弃已久，整体观测来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如果要拍恐怖片的话，这个地方估计不需要多加布置就能入选最合适的场景。
门口的牌子已经倾斜，灰尘密布，但方休和清歌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写的名字。
青山精神病院。
方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精神病院，他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路。他面前的这块地方原来就是百柳书院，而不是什么青山精神病院。
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脸色毫无波澜的清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脸上里面有纠结之色。
清歌歪歪头，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如愿听到了对方问他声音。
这很好，不会因为心底某些偏见，而放弃近在咫尺的答案。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如果方休因为看见这种异常的诡异情况，而直接直匆匆的跑了进去，那清歌反而会对他降低评价。
当然，他指的是有自己在的时候，作为已经签订契约的双方，对方当然可以询问自己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自己不在的话，那就随便方休发挥了。
大不了就是再死几次。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方休问道。
清歌：“显而易见，这是一座精神病院。”
方休：“？？？”
我也知道这是精神病院，我是问这里为什么会变成了精神病院？
似乎看出了方休快要满溢出来的问号。
清歌笑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解释道：“好吧，这里是诡域——诡的领域，能理解吧？通常就和异次元空间一样，是诡的世界，诡的地盘。”
“而目前这个世界上，能对付诡的只有御灵师——即所谓驾驭自身灵性的人。”
“方休，机会难得，你要试试进去看一看吗？”
听到清歌的这番话，方休直愣愣盯着面前的青山精神病院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就想要离开。
清歌连忙扯住他，“你不要你的工资了吗？”
方休冷笑一声。
“我又不傻，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定诡域？当然是现在去报警啊。”
清歌点点头，认同了方休的想法。
但遗憾的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便已经在它的范围之内了，现在是没办法出去了。”
方休猛然回头，目光灼灼看着清歌。
“你也不行吗？”
“我当然可以，但是，请我出手的代价你现在付不起。”清歌抬起头，琉璃般剔透的眼眸里倒映着方休的模样，“相信我，你不会乐意把机会用在这种地方的。”
“哦，对了，好心提醒你，你的能力对我无效。”
方休瞳孔猛然一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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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至死方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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