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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谄媚

仪仗大队冒雨将二人送回昭华宫。

“殷使者私见本宫,可是有要事?”她倚靠在镌刻着蟒纹的金丝楠木软榻,纤纤玉指轻揉额角,却抹不平积年的头痛。

“事关今日之局势……”他故意卖关子,待江驭辰命宫女都退下后才继续道:“西幽王祈愿天下太平,为此心系友邦安危,便倾力相助。然黎国郁结之症不止外忧,更有内患……”

江驭辰突然警惕起来,皇室忌惮杨家是不争的事实,若殷书绝暗指杨家,便留不得此人。

殷书绝透过她的神情窥伺着她的内心。

“两嫡争储,暗潮涌动,臣早在西幽便有所耳闻,可依臣之见,久卧病榻的容意公主之流,不过是太上皇的苟延残踹罢了。真正能制霸天下的,唯有长公主您!”他皮笑肉不笑。

江驭辰眯着眼看着他:“所以你方才说的内忧是……”

“正是容意公主。”

容意公主的生母煊熠皇后曾为救皇子殒身火海,在世之时便被贵妃杨漫天仰仗母族军功屡屡挑衅。卫国公杨肃北征大捷后,以拒绝封赏为筹码扶胞妹继任中宫之位。为嘉奖功臣,皇帝应允。

煊熠皇后薨逝后,容意公主孤苦无依,明眼人皆知她必将命不久矣。但为告慰煊熠皇后的在天之灵,太上皇将她养在身侧,极尽偏袒。尽管她背后的势力无法与江驭辰抗衡,因有太上皇撑腰,一直被江驭辰视为眼中钉,屡屡望除之而后快。

江驭辰呵笑道:“你才到黎国,从未见过容意公主,如何一口笃定本宫就能制霸天下?”

溜须拍马之辈,她从小就见怪不怪了,但她头一次见能如此口出狂言之人,制霸天下……怕是连她那个皇帝爹都不敢这么想。

“长公主才貌双全,臣昨日在朝堂之上便领略了,臣虽未见过容意公主,但臣知道,即便她有通天之能,也无法与长公主相提并论。”

他顿了顿,见江驭辰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便继续道:“才干,兵权,人脉,财力,朝中势力……这些都是容意公主和您比不了的,而最关键的是,您有一位多谋善略的参谋,能助您前途似锦,顺利登基!”

说到这,江驭辰忽然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暗暗琢磨,杨家那些个参谋水平都大差不差,凡事也都是集思广益,没有格外出挑的

“本宫怎不知殷使者说的这位参谋姓甚名谁?”

他试探性地朝江驭辰挪了几步,眼神略带挑逗之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想干什么?”江驭辰胸口燃起一团火苗,只需一把干柴便可轰然炸开。

“臣的第一个使命已经完成,而臣的第二个使命才刚刚开始,那便是留在长公主身边建言献策,为长公主排忧解难,直到……您坐上皇位!”

江驭辰在他话语中感受到了权力的诱惑,她走上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精致的五官加上魅惑的神情,惹得江驭辰颈间生出一股燥热之气。

“这……可是西幽王的意思?”囿于警惕而谨慎开合的丹唇惹得殷书绝呼吸急促起来。

“是西幽王的意思,也是臣的意思。”

江驭辰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卸下端庄温婉的假容妆,葱指似白骨一般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他跪坐在地,脉络鼓动,冲击着她的掌心,掌下胸脯起伏得更加剧烈。殷书绝偏偏一动不动,享受着濒临窒息的快感。

看着方才口出狂言的男人在自己的股掌之间臣服,江驭辰的控制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我会想办法让你来到我的身边。”她松开手,在他脸上摩挲,殷书绝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一脸邪笑,见她有挣脱之意也未松手。

“啪!”

江驭辰一掌打在他的脸上,他这才松手,眼神也变成了恐惧。

“你最好乖乖听我摆布,若你想耍花招,我有一百种手段折磨你。”

她背光而站,俯首睥睨。

殷书绝捂着火辣辣的脸,暗生爽意,他没想到这外表端庄典雅的长公主,内心竟如此泼辣,驯服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可有点挑战性了。

他假意后退两步,魅惑的眼神却像勾子一般拉扯着江驭辰的心弦。

“长公主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就算是为您手刃对手,臣也甘之如饴。”他作揖行礼,这是他来到黎国后第一次行黎国之礼,意味着对长公主的臣服。

江驭辰看着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美貌男人,心头为驸马坚守已久的忠贞开始渐渐动摇。

但警惕还是不可轻易消除的,她顺着话题道:“容意公主是我的亲妹妹,我只要她陨落,再也不能撼动我的储君之位。你若是不想给我安上个残害手足的罪名,就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臣明白,只是不知,这容意公主久病不起,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江驭辰转身缓缓坐下,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殷书绝谄媚地凑到江驭辰的身边,江驭辰见状放下手,任凭他伸手为她摁揉痛处。他气血丰沛,力道适中,来回几下便让江驭辰眉头舒展。

“这个病秧子,从小就弱不禁风,那谦华殿常年药气熏天,她鲜少出来走动,凡新春佳节,皇宫宴会,倒也会出席,只是常以面纱遮盖那惨白的脸色。我信她装的了几个月,却不信她装的了十多年。”

殷书绝听得出来,江驭辰并不明确知晓这容意公主重病的虚实。

“长公主得容臣说一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容意公主过于神秘,积年重病搞不好是障眼法,她私底下干着什么勾当恐怕不得而知啊……”

“难道这丫头还有两幅面孔?”江驭辰突然睁大双眼,她积年累月投身于前朝大小事务,确实未曾有精力打探过江宛。

殷书绝停下手中的动作,擦过她耳后碎发,落在她的肩头,“臣知道,朝中那些重臣之所以不敢向您投诚,就是因为有两个嫡公主在,即便容意公主只是徒有虚名,也贯为那些人拒绝您的幌子。但长公主不必心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探查,再找准弱点扳倒她,一点一点蚕食那些中立势力。”

江驭辰长舒一口气:“如此,便有劳殷使者出谋划策了。”

“这是臣的本分……”他转而为江驭辰捏起了肩,江驭辰舒服地合上了双眼,“眼下有一人,公主不得不谨慎提防……”

“哦?是谁?”

“萧荣。”

“那个丫头啊,那是太上皇的人,怎么,太上皇的人你都怀疑?”

“不敢,只是臣觉得,太上皇对她的偏袒有些过分了……”

这话不用他说,明眼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又能怎么样呢,眼红她的人真不少,但她只是个工具人,行为作风上又挑不出什么错,偏袒就偏袒呗,对她江驭辰算不上威胁。

“那又如何?”

江驭辰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让殷书绝大跌眼镜,他忽然觉得这长公主似乎并没那么善权术。

“她背后可是太上皇,长公主不觉得她极有可能和那容意公主成为一丘之貉吗?”

江驭辰呵呵笑道:“就凭她?她本职是个武官,权力最多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在京城可以调令几支禁卫军罢了,至于那监察地方的差事,不过是临时派遣,拿不到什么实权的。”

说着她掩面笑了起来,“你没见她那副狼狈的样子,什么赏赐没捞着,反而被打得下不来床。她这种人,只是得了皇室眷顾,一辈子为皇室卖命的看门狗罢了。”

江驭辰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是真对那女提督毫无防备。

“长公主,臣虽然并不熟悉这萧大人在京中的身份地位,但却觉得有一事您不得不知情。”他小心翼翼的,不似方才那般肆无忌惮了,生怕浇灭江驭辰的兴头。

“以后有话就直说,不必卖关子。”她止住笑。

“这次护送臣进京觐见的还有一个世家子弟,就是岭南宫氏三公子,宫泽尘。臣瞧着,这三公子和那萧大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啊,疑似有……男女之情。那萧大人恐怕是心虚了,在我们进入紫宸宫之前,便差手下将三公子接到府上。”

“有这种事?”江驭辰颇为诧异,“宫氏清高,素来看不上为官的女子,宫家历代夫人多是南图国和黎国的贵女,那萧荣都没有家世可言,何以被宫家的三公子瞧上?殷使者莫不是看走了眼?”她语气似有责怪之意。

“长公主说的是,可臣在世二十八载,这男女之情不会轻易看走眼,若是这萧大人真的傍上宫家,长公主不得不防啊。”

江驭辰长叹一口气,觉得殷书绝说的不无道理,“怎么防?”

“臣觉得,该仔细打探这萧大人的底细,想来长公主应该多少掌握京城这些重臣的情况,但萧荣不一样,她几乎不在官僚系统之内,长公主不能从吏部入手探查,而要去找她的身边人。”

“本宫不是没想过,但她府里精明的人太多,没法见缝插针。”

“长公主明察秋毫,萧大人府邸戒备森严,恰恰说明她有问题要遮掩。但这条路行不通,长公主不妨换个切入点。”他俯身贴近江驭辰的耳鬓,“听说青楼有个头牌和萧大人走的很近,从那小倌下手,说不定能刺探出点东西。”

江驭辰一下子来了精神,拉拢萧荣仍在她计划之内,也正好试探一下身后这个突然自荐的异国男人。

“好,你住在宫外,趁着脸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再过几日便是太上皇寿辰,我倒要看看那萧荣和宫家小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

————

幸亏萧府上下赶在萧荣回京之前就把吃穿用度买齐了,大雨骤降,婢子下人们便得了闲,只需备好一日三餐,别的差事就等雨停再去干。

萧荣一宿睡到翌日下午,醒来后竟然可以尝试着从床上翻站起来,只是腰背还不能弯折,否则便会剧痛难忍,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累了伤了不要紧,只需要沉睡一晚,元气便可恢复得差不多。

“等下把冬瓜汆丸子和红豆薏米粥端到萧大人面前。”

宫泽尘的声音穿堂而入。

“萧大人可是醒了?”敲门声伴着那悦耳温柔的嗓音近在咫尺,给萧荣原本就睡饱的满足感上又平添些许愉悦。

她缓缓走去,打开门扉,少年俊美的容颜还是和初见时那样让她眼前一亮,百看不厌。

“萧大人竟然可以站起来了,让我看看。”

他绕到萧荣身后,见她后背绷得僵直,小衫松垮地挂在肩上,见她只能扭头还不能转腰,宫泽尘便知道她准是还疼着呢。

萧荣见五个婢子立在门口,个个手里端着瓷盘,肉菜清香唤起了她胃里的馋虫,“我已经好多了,你可真会瞅时候,我一醒这饭菜就端上来啦!”

宫泽尘连忙引婢子们来到小客厅,揭开一个个瓷盖,美味佳肴映入眼帘,掩盖了那徘徊一夜都没驱散的药气。

宫泽尘贴心地扶萧荣坐下,还特意找了一块又大又厚的稻壳靠垫放在她身后,这样既不会过于柔软,又可以支撑她的背,供她倚靠。这些活儿原本是沉壁的,却被宫泽尘死皮赖脸抢了去。

“那说明萧大人和我……”他见周围的姑娘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便凑到萧荣耳畔小说道:“心有灵犀。”

萧荣眉头轻轻一皱,忙遣散了众人:“我和三公子有些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

婢子们纷纷憋着笑离开了。

宫泽尘端起碗筷,为萧荣盛菜,“萧大人,这冬瓜和薏米都是缓解肿痛的食材,是我特意为您做的,您多吃一些,伤口就没那么痛了。”

眼瞅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冬瓜递到嘴边,萧荣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服侍过了,但见宫泽尘那水汪汪的眸子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张开口吃下。

味道还不错,冬瓜的清甜伴着牛肉的鲜香浸入汤汁,让人忍不住多吃几口。就是对于一向重口味的她来说有些清淡,不过这手艺倒让萧荣刮目相看。

“味道很好啊,想不到你还会做菜。”萧荣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宫泽尘喜上眉梢,又给她添了不少菜,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小孩子得了什么荣宠一般。

萧荣抢过碗筷嗔怪道:“你在高兴个什么?我自己有手,这样的事以后还是我自己做。”

“好好好,都倚着萧大人,讲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只是为萧大人做菜,我就很开心,很幸福。”

萧荣觉得他与在北地时给人的感觉略有不同,他很聪明,很讨喜,但一直不变的是他的乐观积极。

而萧荣恰恰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

许是落下两顿饭的缘故,她把宫泽尘做的全吃光了,宫泽尘把盘子翻过来,竟然一滴不剩,情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记住,以后再做,要放辣椒,最好再放些麻椒,如果再放些豆瓣酱就更好了,当然,我不介意把丸子换成鱼,或者牛蛙。”萧荣打了个饱嗝,一本正经地说。

“萧大人兜了这么大圈子,其实是想吃水煮鱼吧,得,等您把伤养好了,我顿顿给您做。”

“爽快!”

宫泽尘见她心情大悦,就想起了正经事。

“萧大人,来到萧府之后我大致了解的萧媛小姐的来历,但关于她的身世,我有些突发奇想,想与您说说。”

他话锋陡转,倒令萧荣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宫泽尘也不拐弯抹角了,便开门见山:“听说她是您在目极峰脚下捡到的,我和她一起用膳之时,偶然听她提起,‘只有长得漂亮,才能在京都抬得起头’,我一想,这不正合西幽国崇尚美貌的国风吗,所以我觉得她该是西幽国的人。”

萧荣纳闷,西幽国离这里几千里,她是如何一路来到黎歌的?

且不说进入黎国要核验身份,便是东西向的重重关隘,若非有些身份地位,都难以一路向东而来。若真是走了该走的流程,萧荣早年问访守关的官差,不该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若真如你猜测的那样,那她一定是通过非/法途径进入黎国的,搞不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但又很奇怪,那人贩子为何不远万里将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送过来,何况青楼是不会收这样的女子的。”

“这……”宫泽尘陷入沉思。

“人贩子……拐卖……”萧荣忽然灵光一闪,“你说会不会和西幽国频繁失踪的少女有关?”

“你是说,萧媛就是西幽国失踪的少女之一?”尽管一切都不清不明,宫泽尘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失踪和拐卖,很难不让人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只是,倘若西幽是将拐来的少女卖到黎国,这么多年,不可能只有萧媛一人被发现。况且我黎国地大物博,人丁兴旺,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在岭南实行拐卖都比那西幽国人员充沛。”

许是担心宫泽尘会介意提到岭南,萧荣连忙解释:“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举个例子,你莫要认真。”

“萧大人不用这么小心,我懂你的意思。”宫泽尘莞尔一笑,让萧荣松弛许多,“黎国确实没有必要那样做。”

思绪戛然而止,但两人总觉得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处处说不通。

少顷,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端州伤兵提起过那天海高原传来的哭声吗?”

那时,他们也是将那哭声和西幽国失踪少女联系在一起。

“当然记得。”

“倘若那哭声就是来自那些被拐走的少女,是不是就能说明西幽国没有把那些少女卖到黎国?”萧荣分析着。

天海高原属于西幽国领土,并不与黎国相接,即便是黎国西北边境的端州也离天海高原相去甚远。非要说可能经过天海高原的就只有攻北军,但那刀光剑影的战场,战士们都自顾不暇,更遑论分心护着一群妇女了。

“这倒是,但就算萧荣不是被卖到黎国的,我还是觉得她像西幽国人。”宫泽尘相信自己的直觉,萧荣则持中立态度。

既如此,萧媛的身世又成了一个迷。

不多时,雨停了,明日攀上云层。

这场冬雨是黎国东南部突然袭来的一股暖流,与西北部寒流交汇而形成的。

即便如此,雨后还是冷得出奇。

萧媛偏偏不怕冷,趁那雨水还未渗入土壤,雨一停,就来到庭院趟水玩。

“这姑娘的体质确实不像黎国人,起初,我们以为她是神志异常才不觉得冷,现在看来,可能是她根本就不怕冷。”萧荣开始渐渐代入宫泽尘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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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寒夜将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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