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周曼良整不会了。。。。。
“堂堂霸总被当成阿飞本飞!”到底该笑出鹅声,还是拍桌子大笑三声?
憋笑出内伤,周曼良干脆起身,提着烧水壶去后院装水。
看着队友没有武德,转身就走,傅玖月脸上的黑线从三条变成九条。
“下雨天,没法修车。”
带着棒球帽和眼镜的傅玖月,把钥匙推回男子桌前。
“一个修车的,还挑三拣四,难怪走不出茶山。”
男子显然不习惯被拒绝,开口即是讨打。幸好一脸富家千金的女子懂事,随即拍拍男子肩膀,像安抚又像提示。
“不急,先谈正事。”
富家千金的语气就是好,平稳中带有杀气;连窝在后院听笑话的周曼良,也不得不回座应战。小茶室的主人归来,煮水壶涌出的氤氲,让安静的空气变得热情。
“这泡茶,是三百年的古树茶,茶气饱满,茶汤醇厚甘甜。”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指导原则,周曼良以标准的茶山待客之道,润一润来路不明的客人。
“周小姐,这样称呼妳合适吗?还是得尊妳傅夫人?”
认真讲评,富家千金的语气,除了高高在上,习惯性踩人,其他没毛病。面对“周小姐还是傅夫人”的敌意问句,周曼良倒是波澜不兴。
“原来是富豪同温层,消息才这么灵。都行,怎么喜欢怎么来。”
“很好!周小姐,我是高佩珊,代表高式集团洽谈此车间的收购。”
乐在泡茶的周曼良,不动声色;被当成阿飞的傅玖月,倒是给点颜色。
“周小姐?看来高小姐和傅总不熟,才这样称呼他的夫人。”
假装自己是阿飞的傅玖月,帽檐压得极低,加上眼镜遮挡,服装又是平价的户外装备,高佩珊压根觉得眼前人不值得她花心思。
“谁说我和他不熟?高家和傅家有两代交情。”
话还没撂完,大冤种傅玖月就对着周曼良眼神死,传送无声的委屈。
要是周曼良有特异体质,能隔空听见丈夫的心声,那么,她会听到傅玖月在内心这样喊冤“不熟!如果商办租赁也算交情,凑一凑,有两代。”
内心,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周曼良听不到就是听不到;不过,问题不大。因为高佩珊完全不藏的千金气焰,正巧是傅玖月的厌恶点。
安排的这么刚好,周曼良不用起来,太对不起各路山神的协助。她的CPU快速转一圈,随即扮猪吃老虎,对着高佩珊灿烂一笑。
“那肯定有五分熟,起码比我熟。”
“当然!”
口气坚定,眼神强悍,高佩珊的自信,把她表哥,就那位跟她穿同款冲锋衣的男子,惊到不知所措,连忙喝口茶压压惊,在心里蛐蛐“姗珊老是不按剧本,即兴发挥。”
即兴发挥,是种后天加码的天赋,必须具备爱出风头和求胜欲。高佩珊的即兴发挥属于低阶版,一被吹捧,一发不可收拾。周曼良从不吝啬吹捧,她立刻加码输出。
“周傅两家联姻的始末,是不可以说的秘密,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知道。高小姐,该不会也知情?”
要死喔!周曼良一句话捅破一层纸,情急之下,傅玖月被一口茶呛到;表哥也尽情的斟茶,直到茶没过杯口,流到桌面。这一切鸡飞狗跳,也阻挡不了高佩珊溢出的表演欲。
“哼!雍州谁不晓得,周家为了止损,才把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接回来,推出去和傅家联姻。我知道周小姐被迫出嫁,而傅玖月也不想娶,那场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应付两边老人。”
被点名的傅玖月,帽檐压得更低,一昧的灌茶;周曼良暗自打量,内心打趣“此时的傅先生,杀人的心都有了,那就...”一抹促狭地笑意,从周曼良的嘴角浮现。
“高小姐,这事妳比我还清楚。该不会,妳和傅先生有什么三生三世的约定?”
傅玖月直接被口水呛到,周曼良不疾不徐递上纸巾,让他擦掉嘴边的茶水。能量爆棚的高佩珊,妥妥接住周曼良的提问,毫无悬念继续说。
“没有约定!凭我高家和傅家的两代交情,我和傅玖月并不是不可能。周小姐,妳为了家族利益接受联姻;新婚之夜,跑回茶山,宣示独立。这些,我都佩服。如果妳想离婚,我们雍州千金团认识几位离婚胜诉率很高的律师,保妳实现财富自由。”
哇~事情的发展好上头。恍惚之间,周曼良看见好多钱钱朝她奔来,内心和嘴角一起欢乐起来。“这件事拍成电视剧,含金量和口碑,绝对一览众山小。”
好意思吗?欢乐成这样,没瞧见傅玖月正以连环杀的眼神,死死勾住被鼓励离婚的妳吗?沉浸在暴富白日梦的周曼良,瞬间被这道夺命连环杀的眼神叫醒,再次使出捧杀梗。
“新婚之夜,跑回茶山,妳都知道...妳肯定是傅玖月的白月光,雍州千金团的极品。”
这话的后劲很猛,在场的两位男士对着周曼良抖出三点声明。
傅玖月“...”
表哥“...”
自认为条件好、资源好的高佩珊,则发出一项隐藏版的告示。
“周小姐说话真好听,我就喜欢识大体的人。妳在新婚夜跑回茶山,是周家人跟我闺蜜说的,也是周家人说你们村子穷,新婚夜妳才赶回来做茶,想多挣点。”
捧杀是个好东西,上至富二代下至打工人,但凡底气不够都被捧杀收服。
在周曼良几回捧杀攻势下,原本不屑一顾的高佩珊,也豪爽大气供出消息来源。这转折来得猝不及防,周曼良在脑子盘了一圈。
“原来是周家....但周家不少人,阳奉阴违也不少,会是谁,打什么算盘?”
盘点好这些问题,周曼良连忙堆出职业级的纯真笑容,照亮整间小茶室。
“原来遇到菩萨了,不过,新婚夜我回茶山,主要是准备归宁,还没来得及告诉傅先生。倒是,高小姐眼光相当好,看上这个老破小车间。打算,在村子展开扶贫公益吗?”
坐在周曼良右侧的傅玖月,把平光镜片下的威吓投向周曼良,就是那种“讯息量很大但没什么用”的直男眼神。
毫不意外,周曼良选择读后不回,她满心满眼都是高佩珊的反应,已没有多余的容量,处理傅玖月的八百个心眼。
想当然,高佩珊很满意周曼良识货又识大体,她的自信飞到天花板俯视,感叹众生痴迷,需要她引导。俯视的副作用不小,其中一项就是“问什么,答什么”,绝不隐藏。
“扶贫这种事,只要项目成功,一定有机会。”高佩珊被吊成翘嘴,得意的很。“车间改造成文旅基地,成为结合设计、游学、传承的茶文化体验馆。成功的话,我们打算复制到每座茶山。”
“我们?指的是妳和我?”
为了挖掘“我们”是谁,周曼良刻意装傻,降低高佩珊的戒心。
“爱说笑,当然不是。我们,指的是高家和...”
“咳咳!”
表哥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高佩珊的话打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太多,赶紧技术性转弯。
“反正,是一群有实力又有文化的投资者。周小姐,请放心。”
本来是放心了,妳这么一说,墙角的蜘蛛都不放心了。周曼良在心里嘀咕,斟酌着怎么接梗时,忽然冒出低沉的声音。
“恩!这计划听起来是创举。万一,傅总不赞成也不离婚,这计划的金子还剩多少克。”
还得是傅玖月,开口就把阴阳怪气,升级为灵魂拷问,有效镇住在场的每一位(总共也才四位),除了周曼良。
打从进门,傅玖月就是安静的小跟班,气势和外表妥妥隐藏。这少见的低调沉默,让周曼良以为他不屑和高家人多说话,没想到一开口就把周曼良的CPU干翻,忙着用聊天存档追踪那句“傅总不赞成也不离婚”是几个意思。
“张口就来,也不打个招呼,这家伙心眼八百个,傅家列祖列宗才能理解。”周曼良在心里问候傅玖月的祖宗十八代。
高佩珊倒是理解的很快,以抢答的速度,回怼被她当成阿飞的傅玖月。
“他怎么可能不赞成?他不喜欢周小姐,条件比周小姐好的名媛多的很。”高佩珊小激动。
“咳咳!”表哥。
“离婚,肯定是他要的。”高佩珊略过表哥的咳嗽。
“咳咳咳!”表哥咳的更严重。
“说不定,他也想跨界投资茶山文旅,到时聘请周小姐担任顾问,也不是不可以。”高佩珊再次略过表哥的咳嗽。
“咳咳咳咳!”可怜的表哥,已快把喉咙咳出血。
“你不要再咳了,这些话又不是什么秘密。”高佩珊冲着表哥一顿吼。
趁着高家人混乱时,周曼良随即输出高阶版的捧杀。
“高小姐很周到,把这件事的各方面都安排妥当。想必是高家继承人,智慧和勇气才如此过人。”
再一次被捧得老高的高佩珊,很快进入自嗨模式。
“当然,我的老师都是顶流,想的看的自然不一般。”
这件事给我们一个教训:永远不要拦着自信爆棚的成年人,相信捧杀的力量。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接下来当然是:送客。
“车间还有一只烧鹅,两顶露营帐篷,两位不嫌弃的话,欢迎过夜。”
上面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文,意思是这样:吃的有,但不够;睡的有,但不舒服,下雨天渗水。
身为茶山十大社牛本牛,周曼良耍起热情待客,绝对的宾主尽欢;前提是对方只打算买茶,没其他意思。对着“感情没一点,目的性很强”的高家二人,周曼良也不藏着掖着,把唯一的粮草“烧鹅”放到他们眼前。
条件如此原生态,保证吃睡不舒服,原本还想多说两句的高佩珊,立马掐掉表演欲,示意表哥接话。
“不麻烦,我们马上离开。”
还是表哥懂事,坚定立场,不委屈自己;高佩珊也顺便摆出富家千金的职业客套。
“周小姐,回雍州时,需要饭搭子、逛街搭子,给我电话。这是我名片。”
此时的高佩珊,笑容很高配,看来是把周曼良当成同温层的可用资源。
“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富豪圈那些或显或隐的处事规则,周曼良没那么熟,胜在她没有拓展人脉、整合资源的念头,也就随便应付高佩珊的客套,没当一回事。倒是傅玖月,火眼金睛,直面重点。
“后山和前山的交通,目前中断;后山,没有民宿酒店。两位,打算睡车子?”
表面上,傅玖月只是轻飘飘几句话;实际上,他想进一步挖掘高家人的合作对象。能在这时候接应高佩珊和她表哥,只可能是后山某几户。
“朋友的房子空着,正好给我们过夜。”
表哥轻描淡写,周曼良瞬间明白,心里映出那个人的作派。
“原来他也有份。”
暗中观察一切的傅玖月,接收到周曼良输出的了然眼神,他火速表态。
“载你们过去,雨大了,你们的车怕半路抛锚。”
高家二人对视一眼,表哥出声回应。
“麻烦了。”
风雨下,绝对老旧的皮卡车,载着一位真富豪,两位不真富豪,顺着山势蜿蜒。就像事前讲好似的,三人没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连手机讯息提示音也没响过。
然后,高佩珊不忍了。
“什么鬼地方,连个手机信号也没?就这,还想搞文旅?”
高佩珊的怨念,不大声,但车子小,呼吸稍微粗糙点(例如表哥),都会遭白眼(来自高佩珊)。有自知之明的表哥,立刻接话。
“先搞基建,再搞文旅。每一个非遗景点,都是一步一步建设出来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也没建设性,高佩珊涨到喉咙的怨气,忍无可忍,一秒喷出。
“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傅玖月娶周曼良,肯定也看中茶山的文旅潜力;我爸觉得有几分道理,才答应投资。可是,这鬼地方这么破,连便利店也没,这事,根本干不成。”
怨气值爆表的高佩珊,声音也跟着大起来,把表哥急的赶紧嘘她,要她闭麦。
“怕什么?阿飞戴着耳机,听不到我们说话,再说我们的声音也没那么大。”
画面一转,只身一人坐在驾驶座、被当成阿飞的傅玖月,确实戴着一副超大耳机。真正的阿飞开车时,几乎都戴耳机。为求效果逼真,傅玖月也依样画葫芦。
只不过,傅玖月的耳机是空壳子,干不了人家聊天不听的傻事,刚刚高佩珊怨到深处的自白,傅玖月听得一清二楚。
幸好,表哥不姓高,人间清醒指数比较强。他看了看专心开车、听音乐的傅玖月,决定测试对方的听不见程度。
“阿飞,阿飞,阿~飞~”
最后那声,表哥把中午吃的热量全部用上,成功吸引傅玖月打开耳机,轻声询问。
“怎么了?”
“那个,还有多久到白木屋?”
终究还是表哥扛下所有,以生硬的语气讲出生硬的借口。
“五分钟。”
说完,傅玖月又戴上耳机。
高家二人不再续话,默默看向窗外。至于装傻的傅玖月,已在稀疏的树林中看见亮着灯的白木屋;随着车子靠近,他也瞧间屋内有些许人影晃动。
………………
车间的小茶室,氤氲缭绕,烧鹅和方便面香气扑鼻。是真的,周曼良的小茶室,同时也是餐厅和睡铺。
“红烧牛肉,酸菜牛肉,选一个。”
忙着肢解烧鹅的周曼良,发出主人的邀请。同样站着的傅玖月,盯着她肢解烧鹅的混乱画面不能自拔,缓缓回一句。
“我切!红烧牛肉。”
喜出望外,刀功一塌糊涂的周曼良,立刻把儿童版的袖珍菜刀递给傅玖月,愉快地翘脚纳凉。
“你说,周家的祖坟是不是风水不好?后代,老爱干些损自家人、肥外人的勾当,好处还没捞着。”
忙着切烧鹅的傅玖月,从容抬头,不冷不热。
“从妳继承十亿开始,周家后代已没把妳当自家人,损妳一千,自损八百,他们甘愿。”
单凭就事论事的语气和高度,傅玖月的霸总人设确实没白喊。没有十年以上的商场磨练,没法把人性看透。
“我师父说,富豪圈是个跨越亲情,利来利往的修罗场。难道,没一个正常的?”
其实,周曼良原本想说的是“难道,傅家也这样?”话到嘴边,自动转弯为“难道,没一个正常的?”
根据傅玖月不再**的下颌线条,合理怀疑他听出弦外之音。
“有,但少见。”
再度变回省话一哥的傅玖月,显然不想继续这话题,周曼良也识趣的跳往下一个。
“把茶山整成文旅项目,这是什么鬼?别说后山没基建,前山也没像样的基建,这种投资听起来像个坑。而且,高家的牵线人风评差,白木屋的房东说他积欠三个月的房租。”
好歹也是茶山的销冠,周曼良对投资的分析也有两下子。虽然切入角度不精细,但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专坑富豪的大坑。
“这是投资骗局!打从我们的婚讯发布,那群人已布局,话术、套路和利害关系全部捋好,坐等雍州富豪上钩。高佩珊只是个棋子,她表哥应该是那群人的同伙。”
要不是傅玖月正举着小菜刀割烧鹅,周曼良觉得此刻的他根本是EMBA课堂上,正倾情案例分享的高知教授。
“那,雍州富豪,你打算怎么处理?”
“放出风声,这项目我不看好、没兴趣。”
语气冷淡,眼神犀利,傅玖月一秒变回冷酷霸总。
………………..
“你,打呼吗?”
迅速铺床的周曼良,终究把心里的担忧问出口。毕竟,睡觉打鼾如打雷的男女,很扰民,是个人都会被逼成弱智低情商。
“不会。”
同样忙着铺床的傅玖月,谨守边界感,把行军床架在另一边。
“晚安。”
那声音充满睡意,感觉下一秒就能睡着。当傅玖月抬头看去,周曼良已躺进睡袋,秒睡。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宠溺,看起来挺甜的。
被疲惫重磅击倒,两人很快进入梦乡,发出香甜的沉睡声。他们的初夜,就这么水灵灵、静悄悄,睡?整?晚。
然而,上天有好奇之心。一道身影悄然滑入小茶室,没起半点声响,端详片刻又滑出小茶室,走进月光里。
雨停云散,月光下,一张垂垂暮年之脸清晰可见,那是周曼良的师父。
[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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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等着霸总离婚的绿茶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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