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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药·囚·慌

“既然无法靠近你的心,那就禁锢你的人。”这个念头如同毒藤,一旦滋生,便疯狂缠绕了她的理智。赵琀无法再忍受失去唯一光源的黑暗,哪怕那光源本身对她充满了恐惧。

赵琀的孤僻和计算机专业的缜密思维,在此时再次化作了可怕的工具。她没有冲动行事,而是开始了冷静得令人心寒的策划。

她的校外出租屋是天然堡垒。位于老旧小区顶楼,楼道监控形同虚设,邻居稀少且关系淡漠。房间本身隔音尚可,窗户早已被厚重的窗帘常年遮蔽。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她绝对掌控的领域。她网购了额外的门锁插销和加固链,声称防盗。购买了隔音棉,借口是学习需要安静,甚至弄到了几卷宽厚的工业胶带和结实的尼龙扎带,借口做手工或捆绑杂物。她还准备了一个旧手机,拆掉了SIM卡和定位模块,打算必要时给沐晞播放音乐或视频。

做完这一切后,赵琀拿起手机,做最后一次尝试沟通,她颤抖着手指,在聊天框里输入了删删改改无数次的信息:“晞晞,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很难过,真的。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谈谈?就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好聊聊,行吗?求你了。(附上校外租住小区的地址)”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赵琀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死死盯着屏幕,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她以为又将石沉大海时,屏幕亮了。

沐晞:“好。明天下午三点。说清楚也好。”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赵琀瞬间被一种近乎狂喜的情绪淹没。她答应了!她终于愿意来了!赵琀立刻忙碌起来,像一个即将迎接重要客人的主人,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打扫着房间,拉紧了所有的窗帘,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台灯。然后,她走到自己存放药物的抽屉前,拿出医生开给她治疗重度焦虑症的药瓶——那是一瓶强效的苯二氮卓类药物,用于缓解急性焦虑发作,副作用明确标注着“可能导致强烈嗜睡”。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两片,碾成细小的粉末,无色无味,

第二天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起。赵琀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看似平静的微笑,打开了门。沐晞站在门外,神情疏离而戒备,没有进门的意思,显然打算就在门口谈。

“进来坐吧,外面冷。”赵琀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柔,侧身让开。

沐晞犹豫了一下,也许是觉得在楼道里谈确实不合适,也许是残留的一点老同桌情谊让她放松了一丝警惕,最终还是踏进了门。

“喝点水?”赵琀将混有药粉的温水杯递过去。沐晞没有接那杯水,只是站在客厅中央,语气冷淡:“你想谈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赵琀的心沉了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就几句话,坐下说。”她坚持将水杯又往前递了递,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执着。

也许是那眼神里的脆弱让沐晞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只是想快点结束离开,沐晞最终还是接过了杯子。

赵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高中同桌的“美好时光”,诉说自己的“付出”和“不解”。沐晞皱着眉听着,试图反驳,却渐渐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困意袭来,四肢发软,眼前的赵琀开始重影。药效发作得比赵琀预想的稍慢,但足够猛烈。沐晞很快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四肢发软,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你…水里……” 她惊怒万分,试图扶住墙,却浑身无力地向下滑倒。意识沉入黑暗前,她只看到赵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的微笑。

赵琀接住沐晞瘫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早已准备好的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她用准备好的软绳将沐晞的手腕和脚踝分别固定在床的四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她仔细地掖好被角,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痴痴地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沐晞的睡颜,泪水无声滑落,喃喃自语:“这样就好了…晞晞…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赵琀拿起沐晞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她知道沐晞的父母常年在外省工作,与女儿主要靠微信和电话联系,且频率并不算特别高,一周几次。赵琀模仿沐晞的语气,定期给沐晞父母的微信发送简短信息:

妈:晞晞,这几天怎么样?忙不忙?

赵琀模仿回复:妈,挺好的呀!刚忙完一个小组作业,累死了~ 不过很有收获!你和爸别担心我,吃好喝好哈!?

爸:闺女,钱够不够用?天冷了多买点厚衣服。

赵琀模仿回复:够啦够啦!爸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啦!厚衣服都穿上啦!你们注意身体?

如果沐晞父母打来电话,赵琀会任由其响铃到自然挂断。过一段时间,再用沐晞的微信回复:“刚在图书馆/洗澡/开会,没听到。有事吗?” 如果只是简单问候,就简短回复“嗯嗯,挺好的”,以“要复习/要开会/室友睡了”等理由快速结束。

父母在外省,无法立刻过来查看,这是最大的掩护。只要“声音”还在,他们通常不会立刻起疑,尤其女儿是大学生,学业忙是常态。

给辅导员发信息说:王老师您好,我是沐晞。最近身体非常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慢性胃炎加上之前有点贫血,需要在家静养一段时间(附上一张伪造的、网上找的模糊不清的“诊断建议书”照片)。我家人也知道了,很担心,想让我先休养好。课程我会尽量看网课回放,作业也会补上。请假手续等我好一点能回学校再补,或者让我家人联系您?给您添麻烦了!

赵琀赌的就是辅导员不会为一个普通学生的几天“病假”而大动干戈地实地核查或联系家长。她利用的就是大学管理的空隙和学生事务的繁杂。

此外,赵琀还用沐晞的手机,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三天可见的动态:最近身体抱恙,闭关休养中,消息回复慢,见谅~ (配一张阳光下的绿植图)

同时,她还将沐晞手机里几个关系密切的朋友,室友,辩论社成员等的微信消息设置了“消息免打扰”甚至暂时拉黑,并用沐晞的口吻群发了一条类似“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勿扰”的短信。

做完这一切,赵琀回到囚禁沐晞的房间,守着昏迷的沐晞,眼神空洞而狂热,像一个守护着扭曲珍宝的囚徒。她知道自己在悬崖边缘,但她已无路可退,也不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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