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禾拍开布洛芬的光手，脸颊滚烫，猫耳紧贴着头皮，尾巴炸毛僵直。
“不许摸！”
他试图让耳朵和尾巴“听话”消失，但它们只是紧张地抖动了几下，反而更显眼了。
“怎么回事……”
简青禾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伸手想去按住不安分的猫耳，刚碰到柔软的绒毛，就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那触感太过真实，温热的毛发下甚至能感受到细微的血管搏动。
布洛芬飘在他肩头，光手还在半空中跃跃欲试。
“它们和你情绪连在一起呢，你越急，它们抖得越厉害。”
话音刚落，简青禾的猫耳果然又快速扇动了两下，尾尖的绒毛也颤得更欢了。
他一脸懵地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耳朵，语气崩溃。
“不是……为什么别人都是完全变成动物，怎么到我这儿就卡在一半了啊？！”
“可能是你太紧张？”
简青禾抱着一丝希望，小声问。
“那……在别人眼里，我应该还是正常人……对吧？”
“你变的话，那还真不一定诶。”
听到布洛芬的话，简青禾只能翻出放在办公室的备用帽子，手忙脚乱地戴上，但猫耳被压迫，难受地折在里面，还忍不住一动一动，顶得帽子很不自然地凸起两个小鼓包，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尾巴更是没办法，细长的一条在身后晃来晃去，塞进裤子里？简直不可能！
他试着往后伸手按住，刚碰到尾尖的软毛，尾巴就像受惊的小蛇般猛地绷紧，反而把裤腰顶得更明显了。
布洛芬飘过来，光晕晃了晃。
“人，我可以……帮你遮一下？”
说着，柔和的白光顺着帽檐缝隙钻进去，在帽子下轻轻铺开，模拟出人类耳朵的圆润轮廓，刚好把不安分的猫耳藏在下面。
同时，另一缕光丝缓缓缠上简青禾的尾巴，盖住黑色绒毛，肉眼看去，尾巴竟真的变得半透明，渐渐与衣物颜色融合，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好多了。”简青禾对着镜子松了口气，可刚抬手想调整帽子，猫耳又在里面不安分地蹭了蹭。
他正懊恼，走廊里突然传来同事小赵的声音。
“青禾，张教授让你把补充数据送过去一趟！”
简青禾浑身一僵，下意识把后背往洗手池方向转了转，压低声音对布洛芬急道。
“稳住！千万别露馅。”
话音还没散，变成绵羊的小赵就晃到了洗手间门口，顶着卷毛脑袋往里一探。
“找你半天，原来在这儿摸鱼呢？”
“没、没有。”
简青禾慌忙转身，帽子因为动作太大滑了一下，一只猫耳的尖儿突然从帽檐下露了出来。
眼看就要暴露，布洛芬的光晕唰地一亮，迅速裹住那撮不听话的毛毛，咻地把它塞回帽子里。
小赵疑惑地眨眨眼：“上班还戴帽子，挺潮啊你？”
看他浑身羊毛，简青禾尴尬的笑了笑，手忙脚乱地把帽子按紧。
“数据我这就拿过去。”
小赵也没多琢磨，晃晃卷毛脑袋，咩咩地走了。
简青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虚脱般靠在墙上，帽子滑落到脑后，两只猫耳耷拉下来，尾巴也从隐形状态露出来，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
他抹了把冷汗，看向飘在面前的布洛芬。
“你这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布洛芬的光晕暗了暗，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会攒能量的。而且……只要你别太紧张，它们应该就会收回去。”
“意思是我只要紧张，它们还会冒出来？”
“大约是这个道理。”
说着，光手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猫耳尖。
“软软的，不难受吗？”
简青禾脸颊一热，拍开他的手。
“难受死了！赶紧想办法让它们消失！”话虽这么说，却没再把猫耳按下去，只是任由它们在头顶轻轻晃着。
其实除了显眼，这毛茸茸的触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布洛芬点了点头，将光收得极细，然后紧贴着简青禾耳后的皮肤。
微弱的酥麻电流顺着绒毛钻进衣领，简青禾猛地缩了缩脖子，猫耳尖在光晕里不受控地抖成了小扇子。
“别碰那儿……”简青禾咬着下唇往后躲，耳朵却诚实地往光晕里蹭了蹭。
光丝正顺着耳骨的弧度细细调整，每一次微调都带着痒意，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尾巴无意识地翘了翘。
“这里好像不对。”
布洛芬的光晕晃了晃，一缕光丝轻轻戳了戳猫耳内侧的软毛。
“得再贴紧点，不然一会儿碰到其他人容易露破绽。”
话音刚落，更密集的电流感顺着光丝漫开，简青禾的尾巴突然绷直，尾尖的绒毛炸开一小撮。
“尾巴动一下！”布洛芬急道，缠在尾巴上的光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皱起了边。
“人，我遮不住了！”
简青禾慌忙反手去按，刚碰到尾尖，电流感竟顺着尾巴窜上后背，他浑身一颤，猫耳啪嗒一声从光晕里滑了出来。
“完了完了。”简青禾闭着眼哀嚎，却感觉光晕瞬间裹住暴露的耳朵。光丝像小刷子，一点点理顺被弄乱的绒毛。
酥麻感混着温热的触感，让他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好啦。”
布洛芬的语气透着几分得意，光手轻轻碰了碰猫耳尖。
“就是你太敏感啦，一动就乱。”
简青禾无意识地闷哼一声，把脸埋进掌心，却没阻止那缕光丝顺着脖颈往下滑，悄悄稳住了他又开始不安分的尾巴。
刚松口气，简青禾只觉眼前猛地一黑，强烈的困意袭来。
他脸色瞬间褪尽血色，身体不受控地晃了晃，踉跄着就往身边的光晕扑去。
“布洛芬……他们……”他攥着对方边缘的光粒，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不安的心才稍稍落地。
布洛芬的光晕瞬间暴涨，柔和的白光像茧般将简青禾半裹起来，驱散寒意的暖流顺着皮肤蔓延开，心悸和困意被压下去大半。
“别怕，我在。”
简青禾埋在光晕里，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尾巴下意识地缠上光体。
毛茸茸的尾尖蹭过光粒，带起细碎的光点，缠得一圈比一圈紧。
“是刚才的异常波动吗？”
布洛芬的光手轻轻抚过他的后颈，酥麻的电流带着些安抚的暖意。
“我帮你检查一下，别睡。”
简青禾闷闷地“嗯”了一声，猫耳耷拉在光晕边缘，尖儿却因为光手的触碰轻轻颤着。
他能感觉到光丝顺着血管游走，那阵心悸的余韵渐渐消散，只剩尾巴缠在光体上的温热触感，让他莫名安心了不少。
“暂时稳住了。”
布洛芬的光晕暗了暗。
简青禾抬起头，脸颊还泛着薄红，尾巴却没松开，依旧圈着光体轻轻晃了晃。
“他们，是想让我永坠虚幻再也无法醒来。”话音刚落，猫耳又抖了抖。
“有我在，不会的。”
“……”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简青禾推开门就瘫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帽子掉在地上，两只猫耳毫无顾忌地竖了起来，还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扇动。
豆豆摇着尾巴扑过来蹭他的裤腿，不知为何豆豆的出现让他莫名烦躁，他下意识抬脚往旁边躲了躲，尾巴也“唰”地绷直。
“别碰我。”简青禾皱眉挥了挥手，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
豆豆委屈地呜咽两声，耷拉着耳朵退到墙角，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简青禾没注意而是点开外卖软件，手指不受控地开始点各种鱼。
香煎鳕鱼、清蒸鲈鱼、红烧带鱼，甚至还加了份小鱼干零食。下单时他盯着屏幕懊恼。
“我以前明明不爱吃鱼……”
布洛芬飘在他肩头，光手碰了碰他的猫耳。
“是猫的特性在增强，跟着本能走也没关系。”
简青禾拍开他的手，起身坐到沙发上耐心等外卖。
外卖很快送到，简青禾拆开餐盒，浓郁的鱼香飘出来，他的瞳孔下意识缩成了小竖线。
拿起筷子夹了块鳕鱼塞进嘴里，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摆来摆去。
豆豆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又凑过来，这次没敢碰他，只是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里的鱼味。
简青禾余光瞥见它，烦躁感又冒了出来，尾巴“啪”地抽在地板上。
“说了别过来！”豆豆吓得一哆嗦，夹着尾巴跑回了狗窝，再也不敢露头。
吃完最后一块鱼，简青禾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猫耳满足地耷拉下来，尾巴却还在轻轻扫着腿肚子。
他看着角落里委屈的豆豆，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可刚想叫它过来，身体里那股排斥感又涌了上来。
“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简青禾瘫在沙发上，任由尾巴缠上沙发腿。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真猫了。”
布洛芬的光晕裹住他的手腕，传来温热的安抚。
“别急，我在想办法。”
简青禾“嗯”了一声，眼皮渐渐沉重，猫耳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尾巴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以为是豆豆，刚想皱眉驱赶，却发现是布洛芬的光丝在顺着尾毛轻轻梳理，酥麻的触感让他舒服地蹭了蹭沙发，彻底睡了过去。
他呼吸渐渐绵长，原本竖在头顶的猫耳在光晕的包裹下，绒毛慢慢变得透明，像融化的雪，一点点隐没进头皮。
身后那根不安分的尾巴也不再摆动，尾尖的绒毛收拢，黑色的毛发顺着脊椎的方向淡化，直至完全消失，裤腰处恢复了平整。
睡梦中，他眉头舒展，嘴角上扬
豆豆悄悄从狗窝溜出来，试探着凑到沙发边，见他没了之前的排斥，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背，简青禾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并未醒来。
布洛芬悬在他身前，光晕笼罩着他，光手细细扫过他的头顶和后背，确认猫耳与尾巴的痕迹彻底消散，才松了口气。
光丝化作一层薄薄的光膜，轻轻覆在简青禾身上，既隔绝了外界的惊扰，又能实时感知他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简青禾在一阵轻微的响动中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脸上。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顶。
空荡荡的触感让他一愣，又猛地转头往后摸，身后也没有了那条碍事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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