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是梦。”谈渡又说了声。
乔灼一垂眸，手指掐对方手背了，他忙抽手，一下没抽动，撇过脸，眼尾在肩膀蹭过。
谈渡似乎靠那只手撑着，压低身子问：“吓到了？”
乔灼一看着他：“对。”
谈渡低低笑了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别怕。”
乔灼一甩开他站起身：“又把我当毯子。”
“呜——”毯子在餐桌边叫。
“现在知道叫了，”乔灼一走过去，在毯子身上轻轻踹了下，“养你什么用？”
“做得匆忙，就几个，乔老板来尝尝味。”谈渡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乔灼一走过去，看看他，又看了眼门。
“我敲门了，”谈渡说，“转去窗户看你睡着了，就自己拿了钥匙。”
乔灼一垂下眼皮，没作声。
手掌托着钥匙递到他面前掂了掂，谈渡说：“要不乔老板收回去？”
乔灼一扭过脸：“你不是回老家了？”
“回来了。给你打电话发微信都没回，就过来碰碰运气。”谈渡收回手，钥匙圈在食指上转着。
“手机落归一了。”乔灼一拿起个月饼。
“味道怎么样？”谈渡凑近问。
“就那样，”乔灼一又拿了一个，“你还真会？”
“周珏给的教程，”谈渡笑笑，“冰皮月饼简单，有模具。”
“是挺好看。”乔灼一回，他一个没吃完，另一只手又伸过去。
谈渡半路截胡，笑着收起来：“剩下的明天吃，这个吃多了不消化。”
“抠门。”乔灼一改成小口抿着，余光一直注意着，是打算看他吃完就走么。
“乔老板……”
“不送。”乔灼一飞快接话。
“这么急着赶我走啊？”谈渡声音低下去。
“我没……”乔灼一抬头，撞进一双戏谑的眼眸，他瞪过去，“没、有！”
“借你沙发歇会，”谈渡摘下眼镜，捏着鼻梁，“今天起得早，又开了一下午，有点累。”
“去吧。”乔灼一抬抬下巴。
谈渡坐到沙发上，看了眼屏幕问：“纹身比赛？是国外的节目？”
“嗯。”乔灼一擦干净手，走了过去，“你困么？”
谈渡摇头。
乔灼一切换出一档非遗纪录片，问：“有兴趣么？”
“典衡？”谈渡念叨了声，“看看，他做的东西不错，”
“你知道他？”乔灼一按了播放键。
“之前xx电视台的第一档法制节目是他做的，挺有水平。”谈渡揉着脖子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节目突然换了制作团队。”
这么一提，乔灼一倒是有点印象，那节目他也看过，前面的挺有意思，越到最后几期越是没有看头，原来是换人了。
他起身走向厨房，还没跨进去，谈渡也跟了过来：“拿什么？”
乔灼一奇怪地看他一眼：“水。你干嘛？”
“我来，我也渴了。”谈渡越过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递给他一瓶。
乔灼一看了他一眼，回到客厅继续看节目。
被烧得金红的铁水在黑夜中炸裂，像是一树的银杏叶被抛向天空又燃烧着落下，绚烂夺目。
或许是为了让打铁花带来的视觉盛宴在脑海中持续更久，节目有十几秒的黑屏。
乔灼一从中看清了另一道身影，斜倚着沙发，单手撑着太阳穴，一条腿曲着搭在沙发边，另一条伸直了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乔老板。”那人突然看向他。
“干嘛！”乔灼一头皮炸开。
谈渡看了眼时间，起身笑着说：“又被吓到了？”
“没、有！”乔灼一牙缝里挤出两字。
“饿么？”谈渡问。
范全让人送来的东西虽然量大，但味道一般，乔灼一其实没吃多少，月饼也就那么小的两个，他掀了掀眼皮：“嗯。”
“等我会。”谈渡笑着挽起袖子。
宽肩窄腰，一身黑色，弯腰洗菜时后背布料被撑开，勾勒出背肌形状，领子被扯得向下，脖颈线条露出，隐约可见泛起的青筋。
乔灼一身体后仰，越过沙发靠背看着，见他要回头，忙缩回来，拿起水猛灌了几口，目光重新落回屏幕。
直到那一声“乔老板”再次响起，他自觉到桌边落座。
谈渡端上来一碗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
乔灼一看了几眼，问：“你不吃？”
“不饿。”谈渡摇头。
“月饼是回TD做的？你没回市区的房子？”
“对，没回。”谈渡拉开椅子坐下。
“你晚饭吃了什么？”乔灼一问。
“炒菜、米饭。”谈渡回。
“自己做的？”
“嗯。”
“你车上还能做饭？”乔灼一剜他一眼。
“……不饿，”谈渡蹭了下鼻尖，“所以没吃。”
乔灼一起身去了趟厨房，夹出一小碗面推过去：“吃。”
谈渡笑着拿起筷子。
吃完后，乔灼一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发现客厅一片漆黑。
“谈渡？”
“我在。”
哒——
砂轮滚动。
谈渡捧着蛋糕，眸中盛着暗夜中的烛火，整个人柔和、平静。
乔灼一喉咙被吞咽的动作割得生疼，他低声问：“什么意思？”
“乔灼一，”谈渡笑着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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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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