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漾又拿起一本房产证看了眼,哄了哄自己后挂起了标准微笑,假模假样地说,“好的呢,亲。”
“老婆,太假了。”
“那你别看。”苏漾装得很凶,龇牙咧嘴的。
“哦。”宁止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屁啊!”苏漾小发雷霆,气得把一本房产证扔宁止身上了。
“老婆,你也太可爱了叭。”宁止笑得眉开眼笑了,还更得寸进尺了。
“滚!”
俩人你来我往了一个小时,苏漾骂得肝火过旺,宁止打情骂俏得春风得意。
他一腔怒火喂了狗,自己累够呛,仰躺在沙发上问宁止:“有我房间吗?”
宁止及时止损,把苏漾带到楼上主卧,推开门。
一张大床,躺两个成年男人绝对没问题,上面铺着绿色碎花的被子,一看就刚晒过不久,蓬松柔软,床边柜上摆着一个小台灯,看着像自己动手DIY的,是个花里胡哨的毒蘑菇,辣眼睛。
床下放着一个大大的榻榻米,上面还堆着摊开的书,苏漾拿起来一看,不是某著名杂志,经济访谈,单单一本男生都爱看的热血漫画。
“我睡主卧?那你睡哪?”苏漾真的发出了一个直男的疑问。
宁止:“……”
失忆后老婆太直男怎么办,和他睡一块会不会吓死他。
好在苏漾即使顿悟了,一拍大腿,宁止松了口气。
“原来你是带我来你房间看看,不好意思,刚刚唐突了,客卧在哪?”顿悟的声音都比刚才大,吓得宁止没松完的那一口气噎嗓子眼里了。
“没有客卧。”他眼都不带眨的。
苏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止眨了下眼睛:“客卧没收拾。”
苏漾两手抱臂,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装,我就看你装。
“好吧。”宁止把眼睛垂下,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其实是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苏漾抱起刚刚那一大摞房产证塞他怀里说:“这样有安全感了吗?”
“想要人陪……”宁止弱弱补充了句。
苏漾被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道:“你个一米九大老爷们别陪不陪的了,就是鬼来了,你一拳也能抡俩。”
“其实我能抡十个。”宁止不挣扎了,面无表情地说,“老婆你还是睡这屋吧。”
白色轻纱制的窗帘和和强遮光的厚窗帘都被拉好,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只有毒蘑菇小台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宁止轻声说:“睡衣在衣帽间,老婆午安。”
轻轻退出房间,他快步走到隔壁客卧,把床垫一个人搬下来靠在墙边,木质的床脚开始在地板上喊出尖锐的“撕拉”声,动静像村里过年杀猪。
要不是别墅和别墅之间离得远,估计邻居都能过来投诉。
床的一半被拖到靠在另一面墙上,转头另一半床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又响起来,“撕拉”声不绝于耳,两半床终于拼好,他把搬下来的床垫哐一下扔床上,满意地拍拍手,转过身往外走。
苏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生无可恋地看着他,红唇微启:“午安个屁。”
“老婆,我太害怕了。”宁止看着和主卧的床只有一墙之隔的客卧的床,面不改色地说,声音甚至打了颤。
“哦。”苏漾哐一声关上门,回屋睡觉去了。
宁止哼着小曲,心情非常愉悦地去书房办公。这两天领证加车祸失忆,发生的事情很多,他工作堆了不少。
盯着时间差不多了,倒了一杯温水,挪步到主卧,悄悄把门打开。
假期的时候,苏漾午睡一般睡一个小时,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宁止等两个小时后才进房间。
小台灯的暖色光照在苏漾脸上,长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鼻子精致秀气,挺翘的鼻尖又平添一丝可爱,嘴唇含糊张合,模模糊糊吐出字来。
宁止驾轻就熟地走到近前,轻轻捞起苏漾,温声说:“宝宝喝水。”
苏漾听到这话,大脑还不清醒,嘴巴先一步执行了命令,小口小口吞咽,喝完水自然而然地又滚到枕头上睡回笼觉。
宁止用手抹掉苏漾嘴唇上的水渍,安安静静等着,大约过了十分钟,苏漾才悠悠转醒。
睡得太久,脑袋懵懵的,睁眼发了半天呆,才转过身看着毒蘑菇小台灯,嘟囔:“好丑。”
“再丑也是咋俩做的,至于每天醒了都骂它一遍吗。”宁止趁着苏漾还不清醒,伸手揉搓苏漾的脸,脸蛋上的肉被胡乱团到一起,嘴都被迫撅了起来。
苏漾感觉脸上异样,嫌弃地打掉宁止的手别过脸去,慢慢坐起来,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十分嫌弃道:“我都不想说你。”
“也得亏我脾气好,你瞅瞅你干的那事儿,这要是换个别的直男过来,早把你大卸八块了,还能留你到现在?”
得了,这是真清醒了。宁止叹了口气,问:“老婆,饿了吗?”
苏漾这会终于回过味了,这一天都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便宜了,皱眉:“你恶不恶心,别这么叫我。”
停顿了两秒,出于某种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他问:“凭什么你不叫我老公?”
宁止是真的困惑了,脑袋轻微歪了下,真诚问道:“这是什么直男的小把戏吗?”
“老公?”他试探性地叫了句。
苏漾被这一句直接雷到了天灵盖,一口闷了桌子上剩下的半杯水,因为灌得太急,呛了一口水。
“咳咳咳咳!”咳嗽声惊天动地,宁止吓得也不追究老婆老公了,揽过苏漾,用空掌拍打他的背部。
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下来,苏漾顶着胀红的脸,语重心长地说:“人还是不能违背天性,我刚刚就遭报应了。”
“违背什么?”
“我是直男,还让你叫我老公,这不是违背天性吗?”
“你不懂,宝宝。”宁止心痛地说。
苏漾品了品,中肯且一针见血地提出意见:“这个也恶心。”
“漾漾。”宁止声音带了点委屈,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都湿漉漉的,终于老老实实地叫了个正经名字。
苏漾还没发表看法,肚子先咕噜叫了声,他不好意思地说:“饿了,有吃的吗?”
宁止叹了口气,拿苏漾没办法,妥协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苏漾穿上拖鞋,米白色的棉质睡衣松松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白得发光,细腻温软。
他恍然未觉,走动间领口开开合合,宁止一览无余。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这辈子没这么明白过这句话。
“会做。”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问题。
“像你们这种有钱人,不应该直接找阿姨来做吗?”
“一家总得有个会做饭的。”宁止补充道,“咋俩平常不忙的时候我做饭,忙的时候阿姨会来做饭。”
俩人走到厨房,宁止斗志昂扬地打开冰箱准备大干一场,苏漾兴致勃勃地想看宁止能做出个什么花来。
冰箱打开……空空如也。
出师不利,最后还是阿姨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做了一顿饭。
在苏漾又扒拉了一大口饭,感慨了第n句“真香”后,宁止收回了盯着冰箱的幽怨视线,轻飘飘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吃饱喝足后苏漾上楼晃悠来晃悠去消消食,宁止神龙见尾不见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他乐得清闲,把整个人摔进榻榻米里,拿起那本倒扣的漫画书,开始从头看。
从榻榻米转战到地上,又从地上爬到床上,看漫画看得入了迷。
高中苦逼生活刚过一半,还没高考呢,一朝穿越成了个有钱人,除了和个男的结婚了,但是退一万步来讲,那男的帅啊。
这一天天过得什么好日子啊。苏漾脑袋趴在床沿,把书放在地上,一页一页地翻着页。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苏漾下意识抬头,润白的皮肤下,胳膊线条优越,青筋露出,显出蓬勃的力量感,六块腹肌分明,有水珠顺着滑下,隐入裹住下半身的白色浴巾。
下颌线在光影下显得更加锋利,就连平常那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都变得很凌厉,有一种天底下我最拽的架势。
苏漾蛄蛹着坐起来,眼里冒光,一脸兴奋地把视线移到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感慨道:“哥们,怎么练的啊,这么牛逼。”
他高中也有一哥们,体育生,身材特别好,天天显摆,但是今天见着宁止的,他才知道什么叫漂亮。
宁止:“……”
“你心里没什么波澜?”宁止不死心地追问。
“牛逼就够了。”苏漾故作深沉地说出这句话,眼里全是羡慕。
宁止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算了,你……好好休息。”
进到衣帽间,拿走了故意忘记,就等洗完澡来拿的浴袍,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漾抓了抓头发,一脸莫名其妙。都这么夸他了,还不高兴?
相安无事地又过了一天,第二天,门铃被按响了。
苏漾爸妈满面春风地进门,他妈用刚做的最新款式美甲优雅地摘下墨镜,放下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粉色手提包,一身旗袍样式的长裙清雅气质。
“两个宝贝儿子有没有想我?”声音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肯定想了。”他爸乐乐呵呵跟在他妈后面,捧场得要命。
苏漾第一眼看见他妈都惊呆了,越活越年轻啊,果然贵气养人,他张大嘴感叹道:“妈!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儿子真会说话。”
几人说着话坐到沙发上,宁止从一旁拿过两个礼盒,礼貌道:“爸妈,给你们的礼物。”
“又破费了,都往我们叫爸妈了,还这么客气。”
“应该的。”宁止装得人模狗样的,主动找话题道,“这次旅行怎么样?”
苏爸苏妈聊起这个来就来劲了,说话滔滔不绝,宁止在一旁附和,时不时主动问一句,三人聊得其乐融融。
苏漾如坐针毡,祈求话题别到他身上,结果说什么来什么。
“你们的婚礼准备好了吗?”苏母问道。
“婚礼?!”苏漾不装死人了,震惊得瞳孔地震。
“请柬都发下去了。”宁止看着苏漾夸张的表情,主动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啊对对对。”苏漾努力笑得一脸灿烂,转过头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问宁止,“我怎么不知道。”
宁止不说话,笑得温柔得体。
终于熬到饭点,苏漾寻思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埋头扒饭,脸都快埋碗里了,谁知道那死宁止还能见缝插针地一口一个“宝宝”。
“宝宝,尝尝这个鱼。”
“宝宝,我给你扒个虾。”
“宝宝,吃饭吃慢点,喝水吗。”
苏漾面上尬笑,桌子底下恨不得直接宣战。
“哈哈哈谢谢宝宝。”苏漾笑得皮动肉不动,温声喊宝宝,脚下一个用力,想直接踩死宁止。
“你看小年轻就是恩爱。”苏母看着两人互动,由衷地感慨道。
“老婆,你也吃。”苏父夹菜轻轻放在苏母碗里。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宁止脚上鞋上多了好几个脚印,趁着苏漾爸妈回头的功夫,赶忙擦了擦,又迅速摆上得体的笑容。
苏漾挑衅似地挑了挑眉。
鸡飞狗跳了一上午,家里终于清净了,苏漾累得瘫在沙发上,没了那股子嚣张劲,有气无力的。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苏漾以为是他妈,看都没看地接了电话。
“喂?”
“啊?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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