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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兰烬

白行熙恋父,极其地恋父,在他眼里他老爹白无陵是世界上第一潇洒的人。

和周围拿锄头的人完全不一样,穿的干干净净,有事没事煮个茶,焚个香。

更重要的是他不常在家,仿佛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

被落下的白行熙本该是非常孤独寂寞的,但他真的很难不开心。老爹的美貌七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家小娘子出嫁了也惦记着给他顿顿送饭来,夜里下雨隔壁刘家老奶奶还赶着自己的儿子来给白行熙掖被角。这些事,要是白无陵自己来做,也未必能像他们那样妥当。

白行熙不是粘人的主,从老爹那里继承的容貌和快嘴,轻轻松松在孩子堆里出眼。

周围一热闹,他就满足了。

再说白无陵也不是不着家,每隔三五日还回来呢。逍遥人生当如是,不比日日守着强?

有人说,白无陵是进城去在某个已婚妇的院墙外大念情诗去了。

“其实我觉得有道理,那女人应该是你娘。”兰烬仰着头,清冷的光落在他冷白的脸上。

“哈!”白行熙正在树上摇桂花,闻声腿一软,他老爹簪着花、青蛙似的扒墙嘤嘤作态的样子浮现在脑海,所幸抓着枝桠,在底下的惊呼中垂吊半瞬,大喊,“让开啊,我要跳下去了,砸中了我可不管啊。”

这一喊,给底下溪水边浣衣的几个姨姨吓着了,“哎哟,别跳。他刘叔快去接一下。”

白行熙手脚麻利地跳下去。刘叔在远处,扛着锄头,慢悠悠骂着,“呸,小兔崽子,天天上蹿下跳,雨来了没有么,就摇那花。我说你们几个,跑什么?给我收了——”

兰烬带头伙着一起跑了,半点儿不听他爹的话。

兰烬,原名刘小满,都十四岁了,是他们这群里最大的,有他招呼走,谁也不想费力气收拾残局了。

他们这地儿好下雨,个个卷着裤腿。露着细长的小腿从青石板上踏过。

嘻嘻哈哈的,粗布麻衣上还沾着黄色的小花和一些碎萼。

“不信么?”

“信什么?我可不想要娘。为了个女人几年如一日地去念情诗?哈哈,笑死了,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他们一溜烟跑到荒草坟堆处,那是他们的集结地。还没过去,就看到草地上散着被打开的竹筒。

“完了!”

“哇!谁干的?”

来的太迟了,里边的蛐蛐早跑没了。陈胖子甚至当场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白行熙和秋丫头面面相觑,今天和桥那边的约好了要决一死战,这下还怎么打?

这种事一般是亲近的大人做的,要么,就是他们的死对头。

“别哭了!”兰烬气急败坏地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胖子拖个半起身。

竹筒上都沾着露水,一看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秋丫头兰花指拎着一只,嫌弃地说,“约好了还能做出这种事?江人语没这么贼吧?”

白行熙笃定道,“肯定是他们,大人们都赶集去了。谁管呀?”

陈胖子胡乱蹭着脸,抽抽嗒嗒,“要是我爹,准把筒子也拿走了。上次咱搭的秋千,他绳子都不给咱留。”

兰烬哼地踢了一脚自己的竹筒,飞的老远,撞在某个坟堆上,“我去瞧瞧,你们都别来。”

这是要干架去啊。

“你俩随便抓几只,等我们回来。”白行熙捡了根趁手的木棍,紧随其后。

陈胖子没了支撑又瘫在地上,哭着念叨,“我的虎王,虎王……”

‘虎王’好斗,长得健壮无比,论长相和武力都堪称蟋蟀之王,是白行熙他们队伍里的宠儿。连秋丫头这种怕虫怕到魂飞魄散的胆小之辈,也心甘情愿喂过草芯。

失去它,两个人都满心哀痛,全然没心思去找替代品。

兰烬比他们高的多,长手长脚,白行熙好险没追上。斗蛐蛐是陈彦安找的乐子,白行熙拖着秋拾心入的伙,跟他兰烬一个看戏的没关系。要打架也该白行熙自己去。

“兰烬!”白行熙又喊一声,把人拽住,“你别去了呗,我去问问。”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能说人话?”兰烬看他细胳膊细腿就上火,这三个小玩意儿,屁大点儿,一天天就知道给他惹麻烦。“滚远点儿,你这样的,他一拳能打碎两个。”

白行熙‘嘿’一声,拍他一下,“刘叔不是说你再打架就弄死你吗?”

兰烬最烦别人拿他爹压他,阴沉着脸,正要骂。

白行熙颇有主意地安慰道,“咱要智取。”

刚没看到蟋蟀们的尸体,他料定江人语是舍不得他们的‘大将’,必然拿回去了稳当地放在某处。天底下的蟋蟀长得又不是一模一样,但凡让他对上特征,就能坐实他们盗窃的事。

江人语他们一般都在江家院子里玩,两人到了不见人,白行熙赶紧丢了棍子,问了江人语他妈,才知道是摸鱼去了。

地点就是他们约好的破桥。

白行熙在他们院子里找了一圈,“应该是带走了。”

他本来想让大人们帮忙分是非的,这下纯看对面的人品了,那玩意儿,对面肯定是没有的。于是,白行熙对接下来的‘谈判’有点没把握了,咕哝了一句,“他们不会说是现捉的吧?”

兰烬哼哼两声。

白行熙觉得毫无胜算,“别去了。”

兰烬只道,“你别跟着。”

两个人直奔断桥,江人语几个人隔老远就看到他们,齐齐拨了草出来,笑盈盈招呼他们,“你们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们刚捉的猛将。”

竹笼里,耀武扬威的正是虎王。

“……”应该说白行熙知己知彼?料事如神?

“放屁!”兰烬把白行熙一扯,几步上前,踩在石头上,立刻高他们一等,“从哪儿来的你心里不清楚?我就纳闷了,江人语你成天跟几个小孩计较什么?”

江人语用竹笼打在兰烬身上,“你在说什么呀?不是你们赢个没完,非拉着我打吗?怎么,看见我新得的宝贝,怂了?知道打不过了?输不起就别玩啊。”

周边人凶神恶煞地朝他们围过来,白行熙在中间显得有点弱小,却是冷哼一声,“这就是陈彦安的虎王,你们上哪儿捉的?陈家祖坟头上的竹筒里吗?”

尖猴子立刻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闭嘴。”

“当着他们的面抢陈彦安的东西,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冷吗?”白行熙跟他纠缠着,半个身子都被扯起来。兰烬也加入战局,捉着尖猴子的手腕,暗自使劲,“是不是要打?”

江人语嗤笑,“改名改姓的玩意儿就是没脑子,打得过吗就喊打?”

白行熙发狠问,“你说谁改名改姓?”

“刘小满啊。”江人语好笑道,“兰烬,白兰烬?他是不是要当你爹的儿子?可惜了,你爹到城里是陪男人睡的,再生不出来小杂种了。”

白行熙脸上一阵涨热,就跟扇了几巴掌似的,“你敢这么说?”

兰烬同时怒骂,“你胡说什么?”

“我忍你奶奶个腿!”尖猴子骂着,猛地一摔,白行熙从石头上跌下去,也不至于站不住,扶了一把爬起来,“你别打,放着我来!”刚嚷完又被两个人压着。

“不打也是打了!”兰烬一脚一个,白行熙得了空隙抄起石头往他们脚上、胳膊上砸。人小,体格也比不过,他就只能比他们下得去手些。

他这一动真格,对方完全不怂的,五六个,十六岁的也有,年轻气盛,责任两个字听都没听过,谁知道人命是怎么回事。两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鼻肿脸青地被按在地上。江人语喘口气,一脚踩在兰烬背上,呸一口,“拿年纪说事儿,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给我立上规矩了!”

兰烬被人死命压着,脸贴在石头上,完全动弹不得,恨恨道,“有本事单挑,装个屁!不是人少,老子把你吊起来打。”

江人语火气上头,“好啊,单挑!看看谁是谁老子!”

“兰烬!”白行熙连偏头都做不到。

兰烬虽是被松开,江人语却还扯着他的头发,随着兰烬的挣扎,手提起来又狠狠往下一扯,带着脑袋往石头上砸。闷地好几声。

“别!他娘的要出事!”尖猴子突然吼了一声。

白行熙身上的力气一卸,挣扎着看去,一股鲜血正从兰烬额头上流下来。

兰烬不知怎么地感觉到有人来帮忙,一个拽扯,把刚撤开的手抓住,往石头下一翻,江人语整个人都被带飞下去。

看清楚人,兰烬轻哼一声,跳下去,抓住软塌塌的人狠揍了几拳,江人语口齿不清地死死揪着他的手,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兰烬拖着他往溪边去,猛地把江人语按在溪水里。

白行熙和对方的人一起去拉兰烬,江人语脸上裹着泥沙,面色青白了。兰烬疯魔一般不肯松手,提着人作势再淹,“说啊,谁是谁老子?你爹我该不该给你立规矩?”

“呸——”江人语瞪着鱼白的眼睛,如同水鬼,绝不可能认输。

兰烬二话不说地把他按在水里,任凭江人语怎么扑腾也不肯松手。还是尖猴子他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把兰烬压制住,才把江人语从鬼门关拉回来。

溪边风又冷又湿,伤里混着恐惧,几个人战战兢兢扶着江人语,“疯子……”

“快走,告诉他爹娘去。”

白行熙扯着兰烬的胳膊,“你还行不,别是要死了吧?”

兰烬摸一把额头,推开他,踉跄地往家里去。白行熙一路跟着,直到兰烬把院门关上,不准他进去。

打都打了,没有后悔路。

白行熙往坟堆跑了一趟,把陈彦安和秋拾心都叫回来了,“不比了。掰了,”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看见没,江人语他们打的,以后不跟他们玩了。”

他们两个到底没有他稳重,吓得回去找娘了。

白无陵有没有扒过墙白行熙不知道,反正他扒了。要是挨了外边的打,回来刘叔再打一回,兰烬是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他随时等翻进去拉架。

干野上,刘婶蹲在地上砸药草,还抹了眼泪。屋子里头还是鸡飞狗跳的,兰烬隐隐约约吼着要走的话,又是哭又是摔东西,好半天才有大夫出来。

那可是大夫,救人的,刘叔该不会打了。

白行熙绕了一圈,回了家。推开门,翩翩公子哥儿正倚桌摊茶叶,如景似画。白无陵淡淡把他上下一打量,浅笑着问,“哟,你这是输了赢了?”

白行熙吸吸鼻子,“谁打得过我呀。”

“那也没胜几分呢?过来,我瞧瞧。”白无陵朝他招招手,白行熙过去,“你进城去睡男人去了?”

“呵。”白无陵笑着没说话,手在他伤口上轻抚了下,似乎在拨开头发丝儿。

白行熙看他这样子,嘴上立刻接,“要睡也找个配的上的。”

说完,他先笑出来。面前的人神仙似的,天底下有谁配得上呢?

白无陵起身拿帕子擦手,“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行熙站在那儿,仰视家父,“啊?”

白无陵好笑着皱眉加偏头,“你懂感情应该择良人而非执着于阴阳,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洒脱?”

“那我是真的不懂了。”白行熙诚实补了句,“一个字都没听懂。”

白无陵险些喷茶,“小儿难教,难教也。想我苦心栽培七八年,竟是话也听不懂。传有孟母三迁,那该是这里的风水不好,乡下粗鄙,你随我——”

白行熙以为是进城去。

白无陵说,“进山吧。”

“山?什么山?”白行熙黑瞳一滑,捉弄意味十足地问,“爹,你不会是怕了他们说闲话吧?竟然要去深山老林里躲起来。”

“拜师学艺入山门呐。”白无陵剑指点在他额头上。

白行熙顿时僵住,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力量一寸寸地在身上游走,有什么东西不断被剥落,很异样的感觉,遗留或是露出的东西,让他顿觉精力充沛。

白行熙低头,发现身上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中。

再一抬头,视线撞进白无陵的笑眼里。他道,“学吗?”

“学!”

他爹真是个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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