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他们终究还是要见面的。姐夫的生日在六月底，正好是吴月放暑假的第一天。央企领导庆生不宜高调，他也不太带女儿和他工作里的人接触，所以家人和同济分开过，在他常去的餐厅定一间就行了。
两边的爸爸妈妈都出席，季旭一进包间就看见吴月被四个老人团团围住的情形。她是很招长辈疼的那种女孩儿，怪不得，季旭想，我也是她长辈。
给好酒之人送礼是件省心的事，这次季旭带了一瓶红酒，姐姐姐夫二人世界的时候可以喝。自然被夸了细心周到，妈妈说：“亮亮从小就对他姐姐特别好，年龄差得多一点儿的兄弟姐妹就是不容易吵架。”
季旭淡淡笑：“我对家里人不都挺好的。”
姐夫说：“是，旭旭也很照顾我女儿，有时候我安排不过来，都是旭旭去接送她。”
季旭说：“应该的。”
吴月一直没看他。
亲家相见，免不了要客套几句。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人多，话密，他偶尔的走神被某个人的寒暄掩盖过去。吴月的身影在他的眼角，扯动着他的心。
季旭一来吴月就不说话了，低着头看手机。季旭站起来，利用身高优势窥了她的屏。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季旭无语，她竟然在看论文。
他们以前那么熟络的，今天不聊聊天倒显得不正常。他们的楼塌了雪化了无人知晓。她坐在一张小沙发上，季旭走到扶手旁边：“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吴月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还是不看他：“论文。”
“买机票了没？”
“买了。”
姐姐天真无邪地拆她的台：“诶你都买好啦？哪天的呀？昨天不是说还在看吗？”
吴月的表情难看得像快要哭出来，深深埋下头，她真的不会说谎：“嗯…就今天早上买的。”
姐姐给季旭打了个眼色，会意的季旭跟着她出了包间。姐姐心思细，和一个感情纠结的女大学生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可能看不出来，季旭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这么形容吴月或许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他看吴月挺有理性的，反正比他有，今天没准儿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他而已。
他自觉陷入了一个常见的怪圈，他捕风捉影的都是吴月和那个男人吵架的情形，然而三年的感情也不是说吹就吹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是不是如胶似漆着呢也未可知。
他都快忘了，第二次见面吴月就说他们感情好。
意料之中地，姐姐说：“月月这几次回家心情都不太好，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呀？”
季旭面无异色：“没，她最近可能是准备期末考比较忙，我没怎么跟她联系。”
“你说，会不会是我搬过来了，她还不习惯？”
猜得好，她可不要往别的方向猜。“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怎么样，现在她突然开始不习惯了？”
他还想说几句宽慰姐姐的话，但他没那个精神。
“哎，你不懂，女孩子在这方面很敏感的。”
“对，我是不懂。”
姐姐看看他，表情变得很耐人寻味：“嘿？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季旭有些不耐烦：“工作压力大担心脱发行吗？她可能又和男朋友吵架了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好饿，回去了。”
我喜欢她，她把我甩了，就这样。
家里人吃饭位次比较随便，讲道理季旭和吴月两个小的应该挨着坐，但吴月坐到了姐姐旁边，季旭左右则分别是妈妈和姐姐的婆婆，后者他该叫伯母。他也是讨长辈喜欢的一款，从小到大都是被爷爷奶奶rua过来的，要怎么应付伯母他心里有数。他没有年龄歧视不是不喜欢和老年人聊天，但今天他这个状态，确实只能叫“应付”。
吴月家里的氛围是少见地好，爷爷奶奶都是知识分子，5G冲浪，丝毫不落伍。虽然姐夫是个丧偶带娃的，但现实地说姐姐在婚恋市场上所拥有的选择更少，能找到他这种条件的二婚对象是一种幸运。他们的感情里也没有那些龌龊的东西，姐姐以前在姐夫手下工作过几年，或许那时候他就把她看上了，等到人离婚才追到手，是为一段良缘。吴月的生母走得早，她小学的时候吧，直到她大三爸爸才又找着了伴儿，她那么懂事，怎么可能为难姐姐？眼下她坐在姐姐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吧。
吴月在乎爸爸的心情，阿姨的心情，就是不在乎季旭的心情。她什么星座啊？不会是处女吧？
吃到一半服务员用小车把蛋糕推进来，他们唱了生日歌，握着蛋糕刀合了影。八个人不可能握得住一把蛋糕刀，吴月被簇拥在中间，好像她在过生日。季旭相当于是个外人自然站在边翼，他手长，想碰吴月他碰得到，但他只是搭着妈妈的手背。
饭后姐夫有牌局，姐姐要去美容院，两对老人也有各自的安排。姐姐熟练地张罗着，蛋糕打包起来，茶点里很好吃的杏仁酥也要带一份回去，末了她说：“亮亮你等会儿要没安排就送月月回家呗。”
那一刻他有些烦姐姐。好像朝阳到海淀不需要开一个小时车一样，好像她对季旭和吴月的男朋友同年一事选择性失明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往她身边推。他喜欢什么样的姐姐能不知道？工具人也是有感情的。
“不用了我坐地…”
“好啊。”
在餐厅门口又道了很久的别，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吴月说：“你不用送我。”
季旭说：“不至于吧。”
吴月转身就走，如果季旭去拉她她会把他用开，所以季旭只是拽住了她包包的链子。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不用搞得这么尴尬。”
“你也知道我们还会见面。”
季旭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她那天她攥住他的手要他陪。
“那就当练习一下。”
吴月上了他的车。
一路无话，季旭开车没有听歌的习惯，要说练习不尴尬，这是地狱难度的考题。吴月背对他具顽不灵地看着窗外，腰扭得都不自然了。季旭看她一眼就不再看，他受不了她这样抗拒他。
“有时间看论文，没时间接我电话？”
他窥屏，他好下作。吴月一动不动：“我希望你不要再提那天的事了，就当没发生过吧，好吗？”
发生过的事他都会记得，季旭怀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们也没做什么。”
吴月咬紧牙关。他照顾了她一整天，他深夜给她叫生活用品的外卖，他说心疼她，他告诉她纽约，他一直说没事那时候她也真的相信会没事…以后要怎么办呢？他的“没做什么”比什么都做了还糟糕。
餐厅离她家不远，季旭不再开口，吴月看见了小区门：“你把我放门口就行。”“练习”惨败，她迫不及待想下车。
季旭不应，径直驶入车库。他来了这么多次，保安看见他的车直接放行。他已经不需要吴月给他指路，找到她家客用的车位，熄了火。吴月急着拉开门把手，陈星旭按住她的肩，他力气好大，她根本走不了。她徒劳地挣了一下，声音颤抖了：“你放开我…”
季旭心疼了，但他不放，放了她就真的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想和你谈谈，我不喜欢不明不向地就结束，应该说我不能接受。”
吴月吞下眼泪才倒回座椅上：“就没开始过。”她不敢去看季旭的表情，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伤心？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话到耳里季旭还是觉得心被狠狠攥了一下，但他们没必要纠结这个：“那天回去之后你想了些什么？”
“我不想和你玩儿这些，为了你，不值得。”季旭不是这种人，季旭不爱听这种话，所以她必须要这么说。有时候真话难说，有时候假话难说，这是真话难说的时候。她为自己的冷硬感到惊异，而后生出一种畅快，好像眼睛一闭跳下悬崖，就不再想痛不痛了。
季旭睁大了眼睛，很痛的样子：〃‘玩’？”
谁更痛？吴月恨恨地看着他：“你根本不考虑后果，那不是玩儿是什么？我不是你，我做不到重拿轻放，做不到把花心解读得那么有诗意，做不到…”
她小嘴叭叭的说的都是些让人难过的话，季旭忍无可忍，吻住她。
他没有对她用过真正的力气所以被他重重压到椅背上的那一刻吴月吓了一跳，从与他碰撞的嘴唇传来过电的感觉，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口地呼吸，头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器“对的对的对的对的”。他的嘴唇好汤好软和她的心一样，她竭尽全力去抵抗但季旭捉住她的两个手腕死死按在了胸口。
他用了舌头，她去咬，他捏住她的双颊让她闭不上嘴。她喝醉那天季旭只过家家那样吻了她的头顶，在学校前面的一个红灯亲了她的手背，因为“我怕到了校门口你不让我亲了”。这个吻带来的震撼和触动完全不一样，她的小腹在发热，全身都在发热，再这么下去她会被烧死，可她愿意那样死。
脑子坏掉了，在她愈发意乱情迷的时候陈星旭却放开了她，冷冷的：“这才叫玩儿，你知不知道？”
吴月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唾液形状惨不忍睹，他冷静了些许，操，他都做了些什么？
可他不知道自己逞强的样子有多可怜，吴月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目光很决绝，多一次不多，她已经为季旭跳了多少次了？
她问：“你怕不怕以后我恨你？”
他倒讶异：“现在不恨？”
她猛地揪住季旭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搜过来，她的后脑勺磕到了车窗发出一声闷响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也管不了闫桉，管不了车就停在她家地库门口，管不了爸爸和阿姨，管不了季旭是她的小舅舅，以后怎么样都好现在她只知道她要季旭，“激情”，“做梦一样”的感觉，是这样吗？！
（季旭吴月友好交流中）
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
（季旭吴月友好交流中）
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我爱吃辣条
他的声音眼神甚至轻抚她脊椎的手指全都很痴：“小疯子。”
吴月端详季旭的脸，她发现季旭完了。
她也完了。
季旭说：“你别去美国了。”
她没有回答，离开了。
过不了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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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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