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横早注意到了,闻渠容这些老东西和沈云觉那些人不一样,在酒吧玩也挺装模作样的,一定要定包间,还喜欢清场,周围一圈都没人最好。
这种玩法,说实话,他不太喜欢。
只是偶尔打发时间玩玩也不错。
许横和闻渠容推门进去时,里面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一倍,虽然各人都在做各人的事,但就是很明显在忌讳什么一样。
两人都不是铁打的心肠,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闻渠容只表情怔愣了一瞬,又马上恢复如常。
见到许横,众人都不算太惊讶,有人还专门招手让他过去打牌。
眼见许横在他面前坐下,那人撸起袖子,兴致勃勃说:“这次我准备好了,我还真不信上次输那么惨,今天会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想我放水也可以。”许横眉毛一扬起来,下巴微抬,手指停在复杂花纹的牌上面,整个人身上的那股气,特带劲。
真不辜负他的年纪。
对面的宁瑜,看得晃了下神。
许横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一投身牌局,他玩得和在人情场上一样,找到了自己的主动,一举一动随意又不容置疑。
第一场果然如他说的一样,毫无预兆地放了水。
宁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成O型,有人第一次看他这样子,打趣道:“得,你小子这样,我还以为是你家股票又涨了。”
宁瑜也不是毛头小子,更不是许横这种会在牌局上赢得多少快|感的年轻人,当下莫大的情绪,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宁瑜表情微淡,抬眼便是许横上扬的眉,头微微歪着,一侧的眼皮扬起,正是在看着他,表情明明是那种桀骜不羁的坦荡,却让宁瑜忍不住看见了他身上的魅惑劲儿。
他暗喘了口气。
一局牌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许横挺开心的,也乐意让别人也开心会儿,视线陡然往下,虚虚搭在桌上的手因着奇异的光,也显示出特别的光彩来。手边是一个透明杯,里面有蓝色的液体,毫无疑问是酒,边上还摆了一个不大的果盘。
这么细心,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手笔。
许横向后坐,他这个位置感觉还挺巧妙的,正好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窥见阳台的一角。
黑色的风衣几乎要融进夜色,外面的风将男人的衣角吹起,露出下面被同色西装裤包裹得严丝无缝的笔直的双腿。
因为角度的问题,谢雾观的身形在许横的眼里倒还算完整,闻渠容却只有一个角,浅色的裤子与灰色的运动鞋。只有一丁点儿的显现,却让人更有遐想的空间。
玩得久了,许横难免也对他们这群人产生了点儿兴趣。擒贼先擒王,让他有最大兴趣的人无疑是谢雾观,看起来像个隔离之外的人,但又很想领头人。
真是复杂的状态啊。
这还是许横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么浓厚的兴趣,其实也没有多少。
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微妙的探究欲而已。
能让这一群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人明里暗里都半讨好的样子,还不敢有不满,真是一眼就特殊的存在。
让人没有兴趣都难。
即便只有一个小块的地方,许横还是认出了那是闻渠容。
好像,这两人的关系,算是这里面最好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样。
有人继续发牌,又开始了新的一局,许横坐直了身子。
牌桌上一人似打趣似不满出声:“许横,上一句放水了宁瑜,这一次该让我赢了吧?”
许横还没出声,宁瑜先看不下去了,立即道:“你三岁啊还让别人放水,啊,凭什么让人家输了来衬你。”
那人被这样对待,也不生气,表情一横笑骂回去:“州官放火是吧,你能赢我就不能赢。”
宁瑜还想说几句,却被牌桌上的另一个人阻止:“行了,又不是三岁,争输赢做什么。”
玩了几局,众人又开始换玩法。
恰好阳台门打开,外面的风也随之遁入些许,引得里面至少一般的人都目视那个方向。
许横自然也不意外。
但出乎他个人意料的是,他看见了一双很沉静的眼眸,像一池深不见底又让人只能窥见表面的潭水,深邃却不古板。
许横缓缓移下目光,并不太遮掩地看开始打量对方,身材高大,黑色的裤子将两条腿包裹得无比严实。依靠脸,并不太好猜测出年纪,但身上的气度确实直白到让人极易察觉到他的不简单。
许横在看着他,谢雾观也同样不退半步。
打量了一圈,许横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双眼睛上面,赫然发现,对方也同样在盯着他看。
和刚刚平静无波的眼神不一样,现在的眼神上好像多了点儿别的意思,是一种和闻渠容的善解人意、缠绵多情截然相反的感觉。
并非用漂亮形容的一双眼睛。
和许横不一样,谢雾观并不在打量他,只是用一双带有并不明显侵略意味的眼睛沉沉地望着他。
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谢雾观身份比在场的人高,场内有绝大多数人都在注意他的动向,当下,这个既不算明显又不算可以这样的动作出来,许多人心里都变了情绪。
情绪起伏最大的,莫过于无妄之灾的闻渠容。
他只先注意到许横对谢雾观的注视,内心有些说不明白的忐忑,但绝不是喜欢的人爱上别人的危机感。许横是个直男,没人比他更清楚。
相比起这个,他倒更怕许横一个看谢雾观不顺眼就动手,原因无他,他们这些朋友私底下讨论时,都觉得谢雾观挺装的。
身份是一个限制,主要是他本人也确实事多。
不过,他清楚许横不会这样做,但许横聪明他也是知道的,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了谢雾观在圈子里不一般的地位。
闻渠容不动声色地换了位置,微微侧身,挡住二人相交的视线,带着一张看不出来异样的笑脸:“雾观,要不然陪我打一局?”
谢雾观挪回目光,表情平静,幅度很小地点了头。
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凑在一起,难免不聊一些共同话题。
许横牌没打几局,有用的话倒是一句没落。和贺山青那群刚成年的小屁孩聊车聊表不一样,这群人,聊的都是哪家的股票跌涨,城郊的地多少钱卖出去的,前段时间上任的官员又是中央哪个派系的人。
越听到后面,许横也听明白了,合着这群人有钱有权,来头都不一般。
难怪,看着虽然低调,排场却很大。
一局结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许横不紧不慢地起身。有人问他去哪儿,他语气散漫地回答:“去外面抽根烟。”
进这间包间的时候,他就觉得不一样,一点儿烟味都没有,香水味都很淡,似乎是为了什么人的喜好专门准备的。寻常的人聚在一块儿玩,多多少少包间里都会带点儿味,没这么讲究。
打开包间,异常的安静。
酒吧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样,许横轻车熟路地在转角处的角落蹲下,“怎么了?”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明显的幽怨:“你现在在哪儿?我刚去你家找你,邻居说你早上出去了就没回家。”
许横“嘶”了声,有些不耐烦,但语气寻常:“和朋友在玩,有事?”
他语气好,沈云觉忍不住消了点儿气焰,这几天许横太惯着他了,让他真像是拿出了“对象”的架势。
“对不起嘛哥,我也不是故意催你的,我就是一时找不到你,有点儿急。”
许横点了根烟,心情愉悦地笑了下,他都能想到沈云觉说这话时的表情,肯定是会委屈的,但很狡黠,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生怕他看不出来自己那点小心思。
挺可爱的。
纯白色的烟雾缭绕在那点红星周围,有点儿道不明的意境显现。
“没怪你,我抽根烟马上回去了,你现在不在我家门口了吧?”
“楼道好黑,我不喜欢,我在车里,哥我想来找你,你给我个地址呗。”
在沈云觉的软硬兼施下,许横真发了个定位过去。无所谓,再烦人的他都应付过。
回到包厢,自己原来坐的位置已经有人了。许横没在意,找了个新杯子装酒,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了。
虽然是个休闲局,但总有人点了几个陪酒的,却并不强硬要求陪酒,更多是陪在边上玩。这儿的人指缝里露出点儿流沙,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许横刚一坐下,立马有个人挨着他坐下。
起初,许横还没留意,因为一闪而过的余光里,这人是个短头发,是个男人,他自然就不想太多。
但挨着挨着,被一层单薄布料裹挟着的腿部缓慢有一只不安分的手动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许横放下了手机,果不其然,看见的是一张很明显的男性脸庞的脸,但气质却很柔美,脸很小还有很精致的妆容,粉色美瞳在还算亮的灯光下格外漂亮。
许横“啧”了声,有些不好惹地道:“不是一路人。”
他没拿开男生的手,对方也就顺势而上了,还笑眯眯地抛了个媚眼:“小哥哥试试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长得就带劲。”
欲拒还迎的男人他见多了,不喜欢早拒绝了,没拒绝就是有可能。再说了,他长得这么好看,什么男人得不到?
哪怕是直男,他也能让对方心甘情愿。
许横任他摸,也不太有所谓,掀起眼皮,乍一看表情有点儿冷,“我就是个陪玩的。”
他心里没太多身份的差别,有钱有势的人总有高人一等的自觉。而他什么人都能玩,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所谓的底层人或者高等人。
因为在许横的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男生的表情很显然停滞了一瞬,但不到三秒钟,他又娇笑一声,凑到许横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们之间的动静很明显,包间内任意一个角度,只要想看,谁都清楚那儿在发生什么。而他们之中,少说有一半的人知道闻渠容对许横的心思。
单纯的觉得一个人挺有意思的带进来玩,也不至于处处让人照顾,可见还挺真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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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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