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仙长,你可是曾允过我的,若是我按照你说的做,你就保我无虞的啊……”
盲婆在进入霜青大殿时她便猛烈地挣扎起来说道。
年年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压低声线在她耳畔说道:“哦,我是说过,我保你安然无虞,你不是好生站在这里吗?断你罪的是宗门,他们要杀要罚与我何干?”
说完年年为她施加了禁言咒。盲婆听着她辛辣的讽刺,陷入了恐惧,知道自己现下已经无路可逃安生了下来。
“弟子盛惜时,拜见掌门。”
“弟子余年年,拜见掌门。”
两人拱手见礼。
“快快请起啊,你们都是我们霜青的栋梁之才啊。”荣胜昔摸着胡子走了过来,脸上的喜色难掩。
“弟子不敢当。”两人齐声道。
“被催眠的三十名祭童已经全数归家,活捉一位犯人,待宗门发落。”
“搜查出一本记录有他们罪行的日志,还有一只古怪的虫子,是从另外一名犯人的尸体中爬出来的,请掌门过目。”
年年从纳戒中取出那柄短刀交与荣胜昔。
荣胜昔借着刀柄看了许久迟迟不语,“你说是从尸体中爬出来的?”
“正是……”余年年应道。
“这魔界邪术我们也不甚清楚,用肉身豢养蛇虫之人也不是没有,这样吧,你把东西留下来,宗门有时间自然会研究的。”他将东西扔进了纳戒中。
“是……”年年心中有些不愿也只得咽下去答应了掌门。
掌门话锋一转便看向了盛惜时,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说道:“惜时啊,我知道你为宗门解决这个颇为棘手的人物,只是不日便要到箐俊大比了,这不明年又要招收新学生了,还要指望你能提振师门呢。”
霜青在修真界虽已久享有盛誉,但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天下第一宗门却早已风光不再。
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各修真门派不断地抢占着有限的修道人才。
抢不到的宗门只能看着自己走向没落,万万没想到,天不亡霜青,五年前,盛惜时杀出重围,再次清洗门楣,让青霜之名再次响彻世间。
如此一来,霜青的辉煌才延续了下来。
正是如此,盛惜时现在却成为了霜青的活招牌,他不能倒,更不能输。
【气运之子压力上升,警告,压力指数高。】
掌门话音刚落,年年耳畔便传来了警报的声音。
可是盛惜时依旧是一派淡然,听之任之的态度。
师兄他总是如此,看起来泰然自若的将自己的紧张不情愿都藏起来,带上了一幅无所不能的面具,成为了霜青的大师兄,活招牌,可是他自己都忘了,有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少年人,他有少年的人敏感,困惑和局限。
在成为大师兄之前,他首先是盛惜时。
“掌门,这次的名额我也想争取一番。”
荣胜昔听到年年的话,眼神不加掩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说,仅仅是一次任务算不上什么,竟然还敢在这和我提要求。
可余年年此人岂会因为他的眼色作罢,她态度强硬不轻易退让的性子,荣胜昔早就清楚。
“罢了,”荣胜昔与其僵持了片刻便败下阵来,“虽然试练已过,名单已经敲定张榜公示,如果你能证明你比名单上的人强,而且,对方愿意出让名额时,我欣然同意。”
名单轻轻地递到年年手中,她心下瞬间已经有了计策。
“谢掌门恩典。”年年拱手见礼道。
荣胜昔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这孩子是不是拐着弯点自己呢,这算是哪门子恩典?
“罢了罢了,你们舟车劳顿,下去歇着吧,那个活捉的便关到刑惩阁的地牢便是。”
荣胜昔甩了甩袖子叫他们退下。
“师兄,若最终桂冠在你我之间,切不要手下留情,我期待与师兄切磋已久不如台上见真章。”
年年依旧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盛惜时却冷不禁地笑了,“师妹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必然奉陪到底。”
【气运之子压力下降,压力适中。】
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了年年的话,但是现在至少有一个人坚定的说要与他并肩而行,他的压力指数便瞬间降了下来。
“此行多亏小师妹费心,不然最后会酿成什么样的惨剧……”盛惜时说道。
话语中他的内疚如风一般难以捕捉,却让年年捕捉其中的影子。
“不要这样想,我们之所以要一起做这个任务的原因不就是这样吗,搭档的理由不就正在于此吗?”
他们两眼交汇,余年年双眸澄澈而炙热,带着她所不知道的真诚和热烈。
少年人罕见的红了耳框,匆匆说道:“自然,我去地牢一趟,师妹先去休息吧。”
年年望着他匆忙的背影陷入沉思,看来盛惜时也很累了,行色匆匆的。
【宿主,你太厉害了,这些话说来就来,真是……】
【真是什么?我有急事找你的时候装死,现在知道说话了?】
系统瞬间哆哆嗦嗦一语不发了。
【回房,准备放送预言碎片。】
这一次,又将遇见怎样的情形,余年年隐隐有些好奇。
年年躺在床上,快速地点击了放送二字,瞬间世界化作了漆黑一片。
一片荆棘林中出现的打劫者,他们将盛惜时团团围住,包围圈越缩越小;
盛惜时抬剑而上敌手却已经变成了扑咬而上的蝙蝠群,画面中充斥着浓郁的黑,洞窟的深处有一片荧光湖,只见盛惜时手轻触水面,再次出现时面前却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长龙,周身高速旋转着水球,他提剑立在空中却显得那么渺小。
画面的最后,是身负重伤的盛惜时被人一脚踹下了擂台。
年年猛然惊醒,盛惜时那双带着不可置信、不甘和悔恨的眼神好像顺着幻想渗透了而来,如同一记冷刀深深地刺进了年年的心。
余年年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全数饮下才得以继续思考。
看来天道认为,她目前最为重大的事件,便是这场一波三折的箐俊大比。
年年虽然从未参加过箐俊大比,但是对于大比也不无了解:这是一场角逐,是近一百年踏入仙途的少年翘楚们的角逐,也是宗门与宗门的角逐,这一场场角逐的结局又间接影响了宗门未来的生源资质如何。
大比由两部分组成,众人要进入魔界进行例行清剿,每种猎物有相应的积分,最后会根据众人在十五日内斩杀猎物的头颅统计积分总额,只有前一百名才能进入最后一轮进行一对一的擂台赛,一一角逐,直到决出魁首。
碎片中是有人想走捷径截下他人手中的猎物首级轻松获得积分,这般行径看样子盛惜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应对起来相当自如。
但是,预知中出现在空中遮天蔽日的水龙却提起了年年的兴趣。
魔龙的出现,是危机也是巨大的机遇。
斩杀魔龙的人,将主宰第一轮的比赛取得绝对的优胜,但是却不一定能成为大比的最终霸主。
想要赢得龙,消耗过大,对于后面的擂台赛有诸多不易。
最终的结局是未尝在箐俊大比中失手的盛惜时,败给了敌手。
对他来说可能输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是辜负了宗门的期待,他眼中的死寂让年年再次回想起来时依旧感到刺痛。
所以,最后赢的是霜青就好了对吧。
年年眸色一沉,撩起眼眸时脸色沉沉,胜利是霜青的,而且必须是霜青的。
余年年站起身来,擦起了剑,马上便又要天亮了。
【宿主,掌门明显是为难你啊,打赢拥有资格的人暂且不提,还要他自愿将资格让给你,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难道不知道他在为难我吗?可是你不看看这公示上有谁的名字。】
年年手指点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上。
罗光济,王楷的小跟班,前指认年年为欺凌者,后在王楷倒地的第一时间殷勤引导舆论栽赃年年为下毒者。
余年年好巧不巧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她可没有盛惜时的菩萨心肠,她信奉的是以牙还牙。
年年早早地到达了训练场。
可是还没等余年年找他算账,罗光济便自己送上门来,气势汹汹一幅怒不可遏的模样。
“我真是信错你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受罚,王楷也不会被赶出宗门。”罗光济走上前说道,言之凿凿完全看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那日跪在地上求着自己让自己放过他而哭的涕泗横流之人。
年年抬眸却不接话,冷淡的眼神盯着他,说道:“所以呢?”
罗光济却好像是个被点燃的炮仗,说道:“所以呢?你难道不愧疚吗?”
刍狗有刍狗的逻辑,年年并不打算理会。
余年年摇了摇头,眼神颇带一种悲悯。
几日便忘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倒打一耙这件事情便干的炉火纯青。
可是不知怎的,好像这悲悯的眼神刺痛了他似的,他一下子冒火光的跳起来,揪住年年的领子说道:“什么意思,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年年皱起了眉头,猛的将他的手拍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有瞧不起你?”
罗光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悻悻一笑,低声说道:“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惹了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低个头认错,道歉也就算了。”
余年年当然注意到了到达训练场上的人们,可是,这里想利用人群视线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年年向来行事不惧权威,他抬出叔叔来,余年年连个眉毛都没有皱。
“要我道歉,你得先问问我手上的剑。”
换句话说,想要她道歉,就打赢她。
年年追加了刺激扬声道:“今日训练不正是两人对练吗?你我较量,若是我输了,便正午时分,从大殿始,沿着宗门感到一路行至山门,三步一叩首想你高升赔罪,如何?”
听到余年年末尾的话,不少的人目光都聚集过来,他们炙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怎么怕了,觉得自己赢不了?可以啊……”
在一场谁赢了谁就拥有话语权的比赛中,年年用人们的目光和丰厚的条件吊着罗光济。
年年将罗光济架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他必须做出回应。
“谁说谁说赢不了,比就比,这次你可要说话算话。”
余年年心中一跳,来了:“可是若是你输了呢?”
“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呢?”
罗光济拿出了腰间的玉佩说道:“这个如何?”
年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参加箐俊大比的资格,如果我赢了,你就自愿将资格送给我。”年年向前走了几步,高声道。
围在他们身边的学子们听得一清二楚纷纷侧目。
罗光济却笑了,说道:“可以,随你拿去。”
他心道,真是个傻的,有自己叔叔在有谁能真的拿走自己的资格,可若是真的赢了,就有机会让这个从来不可一世的余年年低头认错,想想就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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