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这还用问!”李天星像被针扎了一样醒过神来,“我当然行!!!”
“李豆苗,”李天星语重心长地教育道,“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就像贸然问一位姑娘的年龄一样,是非常不礼貌的。”
“哦,是吗?”李豆苗斜着眼睨他,“哥,你当真打得过那些妖兽?我还小,还没有谈过恋爱,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了。话说你现在是……练气境七星?”
“啊哈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天星的神情又生动起来,“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境修者,但我身后站着的还有——科、学!”
“李豆苗,你知道科学的力量吗?”李天星勾起唇角,笑容中带着满满的自信与从容,“我,会让你看见的!”
谢天谢地!李豆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哥哥终于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果然还是这样狂拽一点的哥哥显得比较正常!
……
夜深了,桌上依然留着一豆灯火。
李天星为他摆在桌上已经数易其稿的“三轮车”图纸叹气,忽然间就黯然神伤得不能自已了。
“呜呜呜,豆苗啊,想当年,我在首都大学念书的时候,听说有一个同学退学去读技校了。当时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现在才知道,会一门实实在在的手艺是多么的重要。”
李豆苗:“首都大学?”
“嗯……就大概是帝都最顶尖的学堂吧。”
“哈?哥哥,你又吹牛!你什么时候去过帝都了?梦里吗?”
“上辈子的时候。”
“什么啊?哥哥,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癔症又犯了哦?人怎么会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呢,不是都有喝那个什么孟婆汤吗?”
“唉,在哥那个时代,孟婆汤大概已经是预制菜了吧。”
“呜呜呜,哥哥,你又在说疯话了。”
“疯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好吧,”李豆苗同情地看着李天星,像哄孩子一样地和他继续聊了起来,“哥哥,我相信你。那你在首都大学没有学手艺,学了什么呢?”
“计算机。”
“计算‘鸡’?是什么?计算一共有几只鸡吗?”
“呜呜呜。”李天星看上去似乎更伤心了。
李豆苗连忙安慰道,“嗯……鸡又生蛋,蛋又生鸡,确实不好数。哥哥你能掌握这门技能也是很不容易的。”
“别说了,别说了。”李天星悲伤地抹了抹眼角。
-
下面是李天星单方面宣布和李豆苗绝交一天。
原因是因为,李豆苗竟然一个人把薯片全部吃掉了!
“李豆苗,你你你你……你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我要昏倒过去!”李天星抖了抖空空的油纸包,里面连薯片渣都不剩了,“你到底爱不爱我!”
“呃……”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不地道,李豆苗哑口无言。
“好吧……”李天星有点沮丧,语气听起来委屈得不行,“就算你不爱我,我们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塑料兄妹,可……你是竹子吗,你没有心的吗?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吗?嘿,我一口都还没尝到咧!”
“我不是故意的嘛,”李豆苗硬挤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企图用一个可爱的眼神蒙混过关,“都是薯片的错,是薯片实在是太好吃了嘛……”
“哼,”李天星不听、不信、不卖帐,“我什么好吃的,心里都想着你。你有什么好吃的,就自己吃掉了……太过分了,我要和你绝交一天。”
说完,李天星拂袖而去。
李豆苗反省了一下。
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确实是有一点不够地道。
第一,平时哥哥对自己确实很好。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大呼小叫地叫她快点来尝尝。
第二,自己确实对哥哥不是很好。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赶紧塞嘴里生怕少吃了一口。
这么一想,李豆苗不由地有了一丝愧疚、不安、和有罪孽感的样子。
李天星说绝交就绝交。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
“哥,吃肉,吃肉……”晚餐的时候,李豆苗讨好地夹了一个大鸡腿放进李天星的碗里,“肉有营养。”
“噫,我哪配吃肉!”李天星不由分说地把大鸡腿夹回给了李豆苗。
“啊?哥,你今天不想吃肉吗?那——吃菜,吃菜……”李豆苗委委屈屈地又夹了一夹绿油油的空心菜给李天星,“吃菜健康。”
“噫,空心菜!”李天星瘪瘪嘴,嫌弃地把菜夹回给李豆苗。
“空心”两个字被念得格外的字正腔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哥,那你吃笋吗?新鲜刚冒尖的春笋,又脆又鲜哦~”李豆苗一边卖力地推销,一边眼巴巴地瞅着李天星,“再说了,这么大一盘,你不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啊,是啊,好大一盘,好多‘损’呐~”李天星只管阴阳怪气地说着,却冷漠地不伸筷子。
“哥……那你到底想吃什么嘛?”李豆苗要哭了——天呐,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哥哥你炒的呀!我还能怎么办哦?
“我小时候家里穷,”李天星的语气像碗里盛着的米饭一样干巴,“有白饭吃就很满足了。”
“哦,是哦,白饭也很好吃,就是今天的好像加少了点水,有点硌牙……”李豆苗没话找话地搭着腔。
“我不吃软饭。”李天星义正严辞地声明。
李豆苗:“……”
……
“哥,今天的作业要家长签字。”临睡前,李豆苗估摸着哥哥大概已经多少消了点气,于是心一横,逮准时机恭恭敬敬地把作业簿呈了上去。
今天抄的是十遍《太上感应经》。
和平时一样,抄是抄完了,感应是啥也没感应到。
依然是连练气境都没能达到的一天。唉,好失败哦!在学堂里也很抬不起头来。要不干脆不修仙了,改去学一门手艺吧……呃,不过还是先捱过这几天再和哥哥提这件事情吧……
“哼!”李天星接过李豆苗的作业,冷哼一声,继而大笔一挥,笔走龙蛇。
李豆苗拿回作业簿,看着左上角那个狗刨的字迹,眼皮跳了跳。
李天星签的是竟然是——“苦命人”三个大字。
李豆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目瞪口呆地看向李天星。
“哼!”李天星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她。
嗐!
随便吧。
世界爆炸吧。
躺在床上的时候,李豆苗愁眉苦脸地掰着手指算了算,绝交一天,那就是十二个时辰。
睡完觉起来,还有六个时辰。
啊,好漫长啊。
太阳升起来了,李豆苗乌青着眼圈,准备去上学。
临走的时候,李豆苗忍不住从哥哥房间的窗子缝往里偷瞄了一眼。
李天星还没起床,四仰八叉地躺着,毫无“睡相”可言。
身上盖着的棉被早已被甩去了一边,只堪堪留下一角还老老实实地遮在肚脐上。
不过,他的脸上倒是一副平和、安详、坦然、无邪的模样。嘴角还有一点亮晶晶的反射,大概是残留的口水丝吧。
嘿,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被昨天的气氛影响到一样,睡得可香了!
大概昨天晚上睡不着觉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李豆苗捏着手指纠结了好久,还是往窗户里递了张条子——
“亲爱的哥哥,林教谕说今天想要请你喝茶。”
李天星赶来的时候,李豆苗正在教室里被林教谕叫起来罚站。
“李豆苗!现如今早已不是末法时代了,灵气充盈,修者遍及寰宇,炼气就和认字一样简单。可你看看你自己,直到现在,竟然连炼气这一关都过不了!昨天我叫你罚抄的十遍《太上感应经》,你抄了吗?”
“抄了……”
“可有所感?”
“没有……”
林教谕脸色更差了几分,“家长签字了吗?拿来给我看看。”
“签了……”李豆苗哆哆嗦嗦地把作业簿递上去,手上不自觉地使了点力,捏住作业簿不放。
被林教谕一瞪,才赶紧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作业簿被林教谕抽去。
李豆苗缩着脖子,像一只待宰的鹌鹑。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了一个血红的大字——“惨”。
啊,有地缝吗?借我钻一下可以吗?急!
果然。
“签的什么?”林教谕眯着眼睛,一字一字地念出来,“苦——命——人?”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李豆苗尴尬得脚趾抓地。
“胡闹!”林教谕气得吹胡子瞪眼,把作业簿狠狠甩在李豆苗的课桌上,“胡闹!真是胡闹!怎么连家长也跟着胡闹?”
李豆苗不敢吭声。
“鄙人不才,但教了这么数十年的修行之道,也勉强算得上是桃李满门。”林教谕背着手缓慢地踱了几步,随及又板着脸环顾四周,像是打定主意了要杀鸡儆猴,沉着声音斥道,“在这么多的学生里,三年了,唯有你李豆苗迟迟不得炼气入门,真是废物至极!莫非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1]?”
“林教谕,此言差矣!您怎么可以说我们家豆苗是废物呢?”李天星就是在这时摇着扇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就像鲜花,需要用爱和耐心来浇灌。天干物燥,还请您火气不要这么大。”
“你是哪位?”
林教谕和忽然间在课室里冒出来的李天星大眼瞪小眼。
李天星挺胸抬头,“晚辈姓李,名天星,是李豆苗的兄长。”
哦豁。
林教谕冷笑道,“你就是苦命人?”
“……”
教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天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自己绷不住,也跟着笑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李豆苗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一缕残魂,不过苟活于世罢了。
[1]出自《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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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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