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在阳台上铺着的软垫上。
钟木时盘腿坐着,怀里抱着胖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猫咪的下巴。
胖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她腿上摊成一张橘色的毛毯。
“唉?林屿舟怎么没来?"她突然抬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身旁的男人正往嘴里送月饼,闻言差点噎住。
“咳……你给狗起我的名字,还指望它来?”
“怎么,不满意?”钟木时歪着头,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我觉得挺合适的——都爱拆家,还都……”
“还都什么?”林屿舟放下月饼,向她靠近了些。
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着桂花酒的甜味。
还都……挺贱人的。”她别过脸去,不小心摸到了胖橘的尾巴尖。
猫咪不满地“喵”了一声,从她怀里跳走,溜达到阳台角落去了。
林屿舟低笑,拿起小桌上的桂花酒给她斟了半杯。
“中秋节,不说点好听的?”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钟木时抿了一口,甜中带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眼珠子一转,她有了新点子:“那……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
“借你吉言。”林屿舟晃着酒杯,目光却落在她脸上,“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正在和我赏月。”
钟木时的手指一颤,几滴酒液洒在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夜风拂过,带起她散落的发丝,也带走了她即将出口的反驳。
胖橘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蹲在两人中间,尾巴一甩一甩的,在月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
“吃月饼吧。”她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伸手去拿盘中的冰糖月饼,却不小心碰到了同样伸过来的手指。
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钟木时嫌弃的看着他,月饼在盘中转了个圈。
林屿舟率先打破沉默:“听说今晚有月全食。”
“嗯,新闻说十一点十七分开始。”钟木时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玉盘,“要等很久呢。”
“不急。”他不知何时又靠近了些,肩膀几乎贴上她的,“有的是时间。”
钟木时:“你再过来试试呢。”
胖橘突然跳到林屿舟身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钟木时起身,裙角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
“我出去一趟。”钟木时说。
等她回来时,发现林屿舟已经靠在阳台的躺椅上,胖橘蜷在他胸口,一人一猫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见她回来,他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
“看!”林屿舟突然指向天空,“开始了。”
月亮边缘确实出现了一丝暗影,像被轻轻咬了一口的白玉盘。
钟木时不知不觉靠得更近,额头几乎贴上他的肩膀。
“听说月食时许愿特别灵。”她轻声说。
“那你许了什么愿?”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桂花酒的香气。
钟木时转头,发现他的脸离得极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月光被蚕食了一半,剩下的光晕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
“希望……”她咽了咽口水,“希望林屿舟能乖一点。”
他笑了,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哪个林屿舟?”
没等她回答,阴影已经完全覆盖了月亮,四周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汪!”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钟木时趁机抽出手,表示:“看来另一个林屿舟在表示抗议。”
月亮重新露出光芒时,她发现林屿舟正凝视着自己,眼里盛着比月光更温柔的情绪。
“中秋快乐。”他说,手指轻轻拂去她发间并不存在的桂花。
胖橘在他们中间伸了个懒腰,把肚皮翻向月光,像是在为这个夜晚做最后的见证。
月光重新洒满阳台时,钟木时发现林屿舟的手指停留在她发间。
她迅速偏头躲开,却撞上了他含笑的眼眸。
“怎么这么紧张?”林屿舟收回手,指尖在毯子上轻轻摩挲,“怕我真把修狗带来认亲?”
钟木时抓起一个月饼塞进他嘴里:“吃你的五仁月饼吧,这种老派口味最适合你。”
“唔……”林屿舟艰难地咽下月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偷偷把花生挑给我了?”
“哪有!”钟木时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月光下,他拇指正好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胖橘突然从两人中间蹿过,“啪”地打翻了桂花酒,琥珀色的液体在茶几上蔓延,滴落在林屿舟的裤腿上。
“你看!”钟木时趁机挣脱,“连胖橘都看不下去了。”
林屿舟却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酒渍:“它这是提醒我们,该给真正的林屿舟一个名分了。”
“什么名分?”钟木时警惕地抱起靠枕。
“比如……”他忽然倾身向前,手臂撑在她两侧,“证明我比那只小狗更值得拥有这个名字?”
桂花酒的甜香突然变得浓烈,钟木时发现他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的阴影正好落在自己掌心。
钟木时:“呵,想着吧你。”
厨房的灯光刺得她眯起眼。
钟木时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刷过指尖,玻璃窗上倒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和阳台上林屿舟逗弄胖橘的剪影。
“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钟木时差点摔了手里的拖把:“卧槽!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像这样?”林屿舟踮起脚尖,幽灵般飘到她面前,却在踩到水渍时滑稽地滑了一下。
他慌忙扶住冰箱门,撞倒了上面贴的便利贴。
纷纷扬扬的便签纸中,钟木时一眼看到那张写着“林屿舟(人)不吃香菜”的粉色纸条。
她蹲下去抢,却被他抢先一步捏在手里。
“哦~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给我正名了?”林屿舟晃着纸条,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钟木时夺过纸条揉成团:“这是防止我做饭时弄混!毕竟……”她故意拖长音调,“某只狗的口味比修狗还挑。”
胖橘闻声跑来,好奇地围着他们转圈。
月光从厨房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钟木时突然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颗极浅的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胖橘突然挤进两人之间,叼着空空如也的月饼盒子猛摇尾巴。
“它饿了。”钟木时如蒙大赦,转身去翻橱柜,“我还有冰糖月饼……”
桂花酒在月光下泛着蜜色光泽,阳台外突然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
胖橘吓得钻进林屿舟腿间,把他撞得一个踉跄。
酒杯里的酒液晃出来,沾湿了钟木时的袖口。
“看来今晚注定要湿着了。”林屿舟掏出手帕,却只是递给她,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自动手。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湿身”?
钟木时接过手帕,闻到上面淡淡的雪松气息。
烟花在他们头顶次第绽放,照亮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实那个名字……”她突然开口。
“嗯?”
“我是觉得……”胖橘突然跳上料理台,打翻了盐罐。
白色颗粒洒落一地,在月光下像细碎的星辰。
林屿舟望着满地盐粒,突然笑了:“要撒盐驱邪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驱散的?”
钟木时发了个响指,表示赞同:“比如某人的厚脸皮?”
“明天要不要去看真正的小狗?宠物店新来了一窝柴犬。”
月光偏移角度,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盐粒铺就的银河上,钟木时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剪影,轻轻点了点头。
胖橘在他们脚下打了个喷嚏,把盐粒吹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突然林屿舟从她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哎!你!”
钟木时抬手指着他,“我数三个数,还给我!”林屿舟把玩这手里的烟盒,“怪不得刚才闻见你满身的烟味,这个,没收了。”
言罢,林屿舟把烟盒装进自己裤兜里,特么的,钟木时咬牙切齿,这个狗在想什么她会不知道?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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