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感觉最近诸事不顺。
自从上次模考以来,就不断有人来找她,无一不是询问她那天的具体情况。而那些人个个都不怀好意,无论余锦怎样解释,没有人相信她,最后都会去给她一句
"等最后开会讨论通知吧",
事情闹待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甚至都惊动了她爸.
"日理万机"的余允文先生甚至都忙里抽空来了趟基地.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爸爸,余锦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余爸倒是没那么在意,他拍了拍余锦的肩膀,拉家常似的问了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只字未提一模的事。
只是看余锦情绪一直十分低落,他以难得认真的口吻讲:"振作点小余不管别人信不信你,爸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几天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似是瞬间找到了宣池口,眼泪唰地一下就涌出来了,这时一张纸巾从身后递了过来,回头一看也不知道洛父什么时候来到了她后面.余锦连忙抹掉眼泪,笔直站好：
“洛叔叔好。”
洛父依旧是很平静地看着她,"擦擦吧"
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也相信你。”
余锦破涕为笑,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余锦和他们挥手告别后,洛父望着余锦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对余允文说:"是个好孩子啊......不过那件事......唉，这么些年也是辛苦她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件事,允文,你打算怎么办,基地这边你我都不方便出面的。”
余允文低头思考了一番,说:
“陆源那边怎么讲?"
“陆源暂时没联系我,只是说还在追查那批货。但那些人的行踪还是很隐蔽,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
余允文走到窗边,似是欣赏风景般地盯着一处出神。
半晌,才开口:
“平川,你说我们自从毕业后,多久没有看过这里的景色了?”
洛平川不明所以,窗外深秋中的树几乎脱光了叶片,只剩几片枯叶零落地发抖,实在谈不上是“景色”。
"基地已经......变了许多啊。我都快不认识了.”
余允文扭头冲洛平川笑了笑,末了,又道:
“孩子长大了,有些事该让自己面对了......况且,你我都还有没做完的事。后辈的事,我们就不要过度干涉了。”
洛平川点了点头.
又是一片枯叶旋静地落下了......
讨论会如期而至,余锦有些焦躁地在门口徘徊,她不停地搓着手,好像这样能让她感到些温暖,这时,另一双手握住了她,她抬眸,撞上了洛初阳略显担忧的眼睛。
“余锦,没事的,我们都在呢。”
但毕竟这种场合,余锦也是头一回参与。讲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场关乎她个人的"审判"
她悄悄握紧了洛初阳的手。
易岚拍拍她的肩,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们等你凯旋归来哦。”
看着大家的笑容，余锦心里好多了。
她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和她们挥手告别后,迈进了会议厅。
坐在议厅中央,她几乎与每一个参会议员都对上了眼其中不乏有前几天来向她询问的人,有她熟悉的人,也不不熟悉的.
会议将开始了,进来的人渐渐少了。而余锦这时却与一个她很惊讶的人对上了眼--付谦,
他很平静地看向了余锦，表情淡到让人几乎怀疑他有没有情绪。他坐入其中,与周围那些或愤慨，或唏嘘的人形成鲜时对比.
不知为何,余锦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把头低了下来。
而在会议开始后,她几乎就没抬起过头,一条又一条的所谓的“证据”向她砸来,而仅仅一句苍白的"我没有"似乎也成了狡辩。甚至也有人自以为是地向众人炫耀起他推导的"犯罪链”还待到一众人的肯定。
在投票时,支持的票数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了否定数。
"那么,现在还有人有异议吗?”
“我。”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余锦，都汇集向声音的源头--付谦。
余锦心中暗暗震惊了一下。一时间整个议厅都鸦雀无声.
“是动机."简短又有力。
但仍有人不解，试图打断他，因而付谦又缓缓说着:
"在场的各位有想过吗?我们分析了全场考试的监控,分析了动态数据,甚至还有人把血液检测报告拿出来做证据,但是动机呢?一个根本不用担心考试成绩的考生为什么要看这么大风险去作弊?为了更好的成绩?我想不是的吧."
有人反驳:
“但是目前一切证据都表明她确实有服用强化剂,我们不能仅凭动机这一个主观因素而否认作弊事头.”
付谦停下手中转动的笔,抬眼看向那个人：
“没错,事实是不容争辩的,但真相是真相,真相本来就比事实更复杂它包含了既定事实与作案动机,如果我说,她可能是遭人陷害的呢?"
一番活犹如深水炸弹一样引起了全场的哗然。
人们都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余锦微微瞪大眼睛,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这种可能，而且，付谦为什么会替她辩护呢?
“SHM-3型精神强化剂本身就是禁药,一个在校封闭训练的学生怎么搞得到?"
"是啊是啊,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真冤枉好人了?"
一时间,整个议厅的风向都变了，原本那些批判激愤的人也都转而质疑结果。
讨论声渐渐弱下去了。
校长威严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经校方各层代表讨论,认定指控余同学生规使用精神强化剂的证据链不完善,撤销原定开除处理，现予以停学反思三个月处理,望余锦同学可以......”
后面的话余锦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自己不用被开除。
在散会后,她还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原处,回过神来时,付谦正站在走廊上,仍是很平静地看着她。
"谢谢."
余锦小产地说
付谦摇了摇头，“应该的.”
说罢,径直出了会议室
“余锦,你回家可要好好反思反思啊."
易岚在待知结果后朝余锦开着玩笑。
洛初阳帮着余锦收拾东西,一边也在唠叨,"你回家以后要规律作息,别熬夜,还有要记得锻炼,过段时间就要终测了.”
汤缘站在一边也没什么可以帮地上忙的,只是给余锦塞了一包又一包的小零食,说怕她路上饿了。余锦手上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真的是,你们太费心了吧?”
洛初阳摇了摇头：“虽讲这件事暂时过去了,但余铈你自己还是要注意,如果这次又是那些人干的......"
洛初阳暗暗攥紧了拳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啊?什么?那些人?哪些人?"余锦不解。
"没什么，你一路小心,注意安全。”洛初阳冲她挤出一个笑容.
"那我走啦。”余锦神经大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后，拎着一堆东西向基地门口走去。
易岚望着远去的余锦,颇显无奈:
“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洛初阳淡淡地收回视线:“这样也挺好,还是别长大了吧.”
汤缘挠了挠头,“可是余锦也不小了啊......”
一句话把两人都逗笑了，洛初阳伸手捏了挂汤缘的脸：“走吧,去吃饭吧。”
余晖见证了这场轻松的告别,因为她们都知道还会重逢,也许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往后的每一次告别,也许就不一定了。
夜晚,基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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