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尔巴特与她诉说了漠北的故事,他说一个叫苍掖的男人,嗯……就是他们口中的“沙漠之隼”曾经为了绑架了“沙漠月牙”乌兰斯琴就为了威胁木尔巴特帮他做事,要求木尔巴特帮他逃离漠北王室得控制送他去中原。
为了妹妹乌兰斯琴,木尔巴特别无选择——他忠于王室,又只能背叛王室。应该说,他效忠的是他的可汗,而不是一群谋逆的王亲掌控的王朝。
至于这个苍掖是什么身世,为何来中原各种各样,蒋酒卿都没有细问。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号危险人物,迟早有一天她会碰上的。
而后,蒋酒卿又跟乌兰讨论了她打算经商的想法。乌兰是个恬静的女子,她那双如同星湖的眼睛深深吸引了蒋酒卿。
她冷静沉稳而目光独到的特长也正式让蒋氏兄妹选择她的原因。
乌兰淡淡道:“卿姑娘,做生意需要看风口,现下玉京城金银珠宝繁杂多样,每家店铺都很有竞争力,如果……您想在这方面下手,恐怕不行。”
蒋酒卿抬手,笑道:“等等,乌兰姑娘,先别对我有刻板印象。我不做金银珠宝,单这一项就已经被金织阁垄断了。我要做的是垄断的行业,要可以持续做,而且可以让他们依赖的东西。”
乌兰思索片刻后,道:“我想,玉京城的君王应该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存在。卿姑娘不会是想……贩卖私盐吧?”
蒋酒卿道:“杀头大罪,我可不敢犯,就算我敢,我也得想着我兄长的命。”
乌兰垂眸,接着缓缓说道:“也许,卿姑娘做的并非是贩卖商品?”
蒋酒卿眼前一亮,回答道:“不错!也许玉京城缺失的是一种新颖的服务方式,不论是谁买完东西都不得送货,我们可以帮他们完成这个流程。而且,我可以帮他们打造一个媒介,卖各自的信息,推送他们的商品。”
乌兰会心一笑,道:“卿姑娘确实,确实别具一格。这确实不同于寻常的生意之道,你开了先河。我明白你的意思,恰逢玉京城适合这种生意运作方式,我想,能行。”
蒋酒卿道:“只是,这门生意我确实不大方便露面,详细的策划案我明日亲自给你送来,就是不知道乌兰姑娘愿否帮我经营。我可以每月按照……”
乌兰坚决道:“不,卿姑娘,我们大漠的儿女并非贪财之辈。侯爷庇护我们兄妹两人许多时日,若无侯爷,我们早已身死客乡。既然我乌兰成了侯爷的恩,那卿姑娘所托,乌兰定然全力相助!”
蒋酒卿道:“乌兰姑娘,我行商并不是想锦上添花,在我哥哥权威荣耀的时候,借此获取钱财。而是若有朝一日,侯府落幕,我兄长抑或是我需要大笔钱财支持,则要从这一条线上取。”
她望着乌兰的眼睛,诚挚的说道:“而你,大漠的月亮,你哥哥,大漠之狼,定然心中有另一番向往,不甘拘束在我与兄长的手下。所以,你只需要帮我经营这门生意,我取其中利润作为回报。”
乌兰恭敬地对蒋酒卿作揖,说道:“乌兰,多谢卿姑娘的理解。大漠的儿女是义气至上的,卿姑娘尽情吩咐。”
蒋酒卿扶起她:“你们的仇人,终有一日你们都会取报仇的,在此前有点盘缠也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碰上这个叫苍掖的人,但我知道行走江湖很缺钱。”
乌兰无奈地笑道:“你们中原,跟我们大漠,是不一样的残酷,呵呵。但你说的话,一句都不错。 ”
蒋酒卿道:“不错,中原就是这样的。乌兰,一个月内,我们的商铺能否横空出世?”
乌兰点头,道:“卿小姐,选个名字吧。”蒋酒卿道:“叫衡玉吧。”
乌兰自信地笑道:“那一个月后,卿小姐将会看见玉京城中,横玉的出世。”
事情总会跟计划中有点偏差,但好在,大差不差。
“衡玉”在一个半月之后果然在玉京城内爆火,尤其受京中贵女公子们的喜爱。就连那范甜甜都带着她的小姐妹钱小思、丁知序、卢渺渺都来了。
蒋酒卿有些意外,毕竟自上次宫宴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原本她以为她们都忘记了,不曾想今天却来了。
范甜甜带着她们三个来拜访的时候,小桃子欢喜地迎了她们进来。正逢蒋酒卿在院子里琢磨新的商业套路,一旁靠着的是方才修练完休息的贺谏山。
贺谏山看着入迷的她,悄声道:“你做的这些方案,都挺新颖,我从来没有见过。”
蒋酒卿道:“总觉着,有钱有想法就去做做,反正小北的小金库还有得挥霍。这利润上来了,就能还给他了。”
贺谏山拿起纸稿,念道:“以前我师父带着我漫山遍野地跑,除了山林野识和武学要秘,其他的我都来不及学,师父就去世了。这几年来在你俯下,随你听了这么多门课程,才有幸学得这么一点学识。”
蒋酒卿道:“学术有专攻……”
贺谏山打断道:“倘若我只有一身武学,其他什么都不会,那跟莽夫没有什么区别。阿酒,我是真心欣赏你的才能。”
他忽然欺身上前,诚挚地对她承诺:“但我绝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你认为我只是一介武夫。”
蒋酒卿点头,她避开了贺谏山的眼神,生怕他会从自己的眼里看出异样。
“我定然会配上你。”贺谏山把此话藏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拼了命地追上你们,因为我知道我才是负累的那个罢了。”蒋酒卿暗自思忖,没有说出口。
范甜甜等人进了侯府之后,四处瞻望,无不感慨:“我的天……侯府真的好气派……”
卢渺渺点头,接道:“听说蒋姑娘在家还圈养了老虎,我还有点害怕……还没见过老虎。”
丁知序抓紧卢渺渺的手臂,小声道:“我也害怕……”
钱小思大胆一些,她道:“唉,就算这里真的圈养了老虎,蒋姑娘也必然不会让我们受伤的。我们不如想想,蒋姑娘有没有空见我们吧……”
小桃回头道:“诸位放心吧,小姐既然让我迎客,那便是极其愿意见面的。”
小桃话刚说完,蒋酒卿便穿着一身贵女该有的红白锦鲤套装站在院门,她褪去了一身英姿飒爽的武装,如今的她诚然是个温文尔雅的贵族小姐。
“蒋姑娘!”范甜甜带头登上台阶与蒋酒卿打招呼,“可算见着你了!”
“嗯?我不是每天都在吗?”蒋酒卿挑眉道。
钱小思接话道:“对!但是我们知道前段时间蒋姑娘跟侯爷一起查案,我们猜到你会很忙,所以我们没敢找你!但是……但是最近‘衡玉’特别流行,我们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哦?好阿。”蒋酒卿欣然答应,“不过你们得先告诉我,‘衡玉’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一些新鲜货品信息榜之类的!唔……我也说不清,走吧走吧,你跟我们去了就知道了!”范甜甜雀跃地答道,接着拉着蒋酒卿的手,一同高兴地上街去。
蒋酒卿看着这群鲜妍活泼得少女,她想起来杨婧当时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去庙会,帮她瞒着,保护她,还送了她一只银镯子。
这只镯子,如今她还戴着,她不能忘记这个恩人,至少在她回来之前,她都会戴着。
“要是杨婧在就好了,我也可以跟她一起看看这京都的旖旎繁华,给她看看我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她想,但她不会把眼前的人当成杨婧,因为杨婧就是杨婧,而范甜甜就是范甜甜,她们都一样可爱。
蒋酒卿还是头一回与京中的贵女一同在长安街上欣赏一下各式想买的东西,享受属于女孩子特有的乐趣。
她们经过薛婷的金织阁,蒋酒卿与薛婷颔首,她们装作不认识般地相谈甚欢。
而后,她们又经过了乌兰的“衡玉”,她们雀跃欢喜地去指着榜首的快讯,相谈预约下一个月的新品,记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府邸的地址。
开张不过十日,“横玉”的分店就已经遍布了玉京城的各个角落,这般雷厉风行的速度让蒋酒卿十分欣慰。
她默默念着:“希望不止是昙花一现吧!”
当她回首再看过往走过的路时,已然发现自己跨过了无数重大山,如今玉京城的情报网已经被她尽数掌握,倘若“衡玉”能持之以恒地开展下去,那即便日后因权落魄,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去保自身还有蒋以北的周全。
“可叹这玉京城水深啊……还差一件事没掌握到……”蒋酒卿在心中默默想着,“倘若不是在玉京城中圈养死士是谋逆大罪,我倒是想试上一试。”
“要不是小北位高权重,深怕他跌入泥潭,这侯府里的其他黄鼠狼亲戚,也不过是纸片做的罢了。天天看着他们惺惺作态,真是比糊了一身烂泥还难受!什么三哥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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