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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过来摸刀

大半年前褚九陵见过父亲一面,没敢露出真身,连句让父亲保重身体的话都不能亲口说,此趟来更是连面都没见着。

偌大的府邸只有前院几间房住了人,其余房间暂时都上了锁。

褚九陵隐身在曾经住过的小院转悠三趟,才打听到褚春杰升迁去了外地上任的消息。

他在自个儿小院的银杏树下呆呆坐了许久。

其间怜州渡还像从前化只黑狐在树枝上卧着,静静打量树下少年,他有点不解为何投胎一次就心心念念记挂凡尘的亲情,满心好奇。直到树下的人掉了几滴泪他才收缩爪子伸个懒腰,问:“还想坐多久?坐到你父亲回来?”

“父亲是长情之人,他心里只有母亲一人,母亲为保我一命死了,父亲就注定孤独终身。”褚九陵落寞地笑了下,“命格不好的三人都凑一块来了。哪天你杀了我后,我就去地府找我娘,我要责怪她为什么非要留我一条命。”

“你娘早投胎去了,现在比你小几岁,你想不想见她?”

“啊?”褚九陵眼睛还挂着泪,懵了下,脸颊又酸又跳,不懂这是不是玩笑中的玩笑,不能细想,若成仙者都用窥探天机的本领提前探究凡人的命运,那这人世间的人伦就乱了,颠倒了。

他要真去见投胎后的母亲,该叫声“妹妹”还是“娘”?

“不见,不见。我们走吧,等哪日父亲归乡养老我再来看他。”

两人并肩走在新阳郡最热闹街道上,褚九陵提议去马市买两匹替代脚程的骏马。

怜州渡皱起眉欲言又止。

褚九陵已猜着几分,硬逼他亲口说出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接下来的行程你我可能要走很长的路,总之我决定一路化缘慢慢找能摸刀的修士,顺便完成师父叮嘱的事。”

“你都沦落到给人除祟捉鬼的地步了?”

褚九陵见他转移话头,仍不放弃追问:“不知九十九人难不难找,要走很多路,你怕不怕苦?”

“苦?你指路途艰辛?”怜州渡觉得新奇,他一直驾驭蛟龙上天入地,钻山下海,真不明白走累了是什么感觉。

“会爬许多山,下雨路上泥泞,若碰不上城镇还要住破观、树下躲雨,凛冬的风一吹清水鼻涕往下掉……”

“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不会骑马?我是不会骑马,但这世上能驭龙的人又有几个。”

“行吧,随你买不买,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路边有卖面的摊子,褚九陵已三日滴水未沾,路过面摊时多瞧了一眼。自那晚被褚九陵强迫激吻后,怜州渡的眼神就时刻落在他身上,一点动静都不想错过,见他肚饿又硬撑着,淡笑一下,自己在草棚的桌子边坐下。

褚九陵走下很远才发现人不见了,一回头,见他在烟火气浓重的草棚下得意地笑着。

褚九陵怔了一下拼命往这边跑来,露出皓齿,笑意明媚,像只在林间扑棱的欢快的鸟。

怜州渡抱臂坐在对面看他埋头吃面喝汤,内心满足,不禁自问自答:还要杀他吗?

“如此单纯无邪的人为什么要杀?”

“但他曾杀了你?”

“再看看吧,他胆敢有一点对我不敬之处,我就杀了他。”

“你在骗人,你被他亲糊涂了,否则你为何问他‘春心萌动’是哪日毒发?你在等机会,等他毒发主动亲你?”

“胡说。”

褚九陵喝下最后一口汤,轻敲桌面提醒对面走神的人:“我吃完了,我去付钱。”

怜州渡如梦清醒,忙回答:“我们只买一匹马。”

离开新阳郡城门,褚九陵望着马背上神色紧张的人,稍微露出一点不解和埋怨:“是我出钱买马,还不给我买两匹,现在你把唯一的一匹据为己有,是什么意思?”

这匹马看起来十分惧怕骑它的人,只管低头盲目的往前走。

怜州渡拽了几下辔头绳子,骑得还算得心应手,掩不住地兴奋,“果然有点意思,跟驴差不多。”

马鞭一扬,老马识趣,扬蹄狂奔出去,没跑几步就把背上嘴都合不上的人甩出去。

褚九陵追上去把他拽起来,忍不住笑道:“这畜生怕你,又急着在你跟前卖弄。我的马术是父亲教的,很会骑,我来教你。”

二人在荒郊野外耗费不少时间学骑马,直到暮色临至才寻了处道观落脚。

山鸣观坐落在新阳城郊外的香圆山上,香火旺盛,两人爬山到门前时一个看门的小道童正要闭户。

怜州渡趾高气昂往里走,命令小道童给准备一间最干净的厢房。

老观主朴素听说来了两个强盗一样强硬霸道的香客,拎着剑气势汹汹赶来,没待进院,就见这间最干净的厢房里祥光萦绕,映在窗户上的两个影子,一个在喝茶,另一个只露出一颗头,似在看经。

朴素感应到里面的人来头不俗,平息心头怒意,轻敲门扉,慈声问道:“二位道友,我是本观主持,听小童说有两位很不简单的道友投宿本观,特来问问缺什么不缺,我即刻让小童准备去。”

怜州渡下令:“进来。”

褚九陵低声劝一句:“老道长好歹是观主,能不能把你使唤人的口气改改。”

朴素推开门走进来小心翼翼瞄了眼屋内二人,一个确实在怡然自得喝茶,至于另一个就蹲在一旁给喝茶的洗脚。

褚九陵一眼认出这老道曾去过褚家,立即站起来擦掉手上的水作揖道:“道长可还记得我?”

朴素寻思半天先是摇头,后眸光一亮:“小仙长这模样应该不是凡人吧,老道我怎么可能见过你老人家?”

“六七年前新阳城内的褚家有位病公子,日日三灾八难,褚太守隔三差五就请道长去府上驱邪禳祷,还记得吗?”

老道大吃一惊,近前一步细细打量褚九陵,激动地双眼流泪:“小仙长就是那位公子?我来看看,当时我就觉得那孩子活不长,过分漂亮,一看就短寿。这几年小仙长是经历了什么事,竟得道升天?”

褚九陵忙稽首:“不敢不敢,就是跟在几位师兄后面沾了点仙气,所以看起来和从前不同。那年我从道长这里打听天界灵官的名姓,道长帮了我很大忙。”

“那小仙长的真实身份是?”

差不多两百年前怜州渡、钟青阳与这个朴素有过一场缘分,当时朴素还是个三尺高刚被老观主收做弟子的毛孩子,日月轮转时光无情,如今再看老头一脸褶子和换了个身份的钟青阳,当年在此地捉妖的事想必他们都不记得了,心里一阵感慨,咳嗽一声冷声道:“打听那么多做什么,过来摸刀。”

朴素不明所以,弓背拎剑走过去,刚对上怜州渡双眼,顿觉一阵刺骨的寒气和无底的威压,慌得双腿发软,丢了剑险些开口求饶,又想到自己身为观主不能这么不堪,深吸一口气问:“摸什么刀?”

褚九陵道:“道长先等等。”说罢先帮怜州渡擦了脚,挪开洗脚盆,才从乾坤袋里掏出龙渊。

老道正纳闷连小仙长这样的人都给这冷的可怕的人洗脚,不知他是什么来头。

一边纳闷一边盯着乾坤袋,龙渊彻底呈现在朴素面前,虽是一把废铁模样,老道却能看透青苔绣铁下的本相,目眩神迷,敬畏惶恐地赞叹:“是把好刀啊,这,这是我能摸的吗?”

“你试图击碎此刀试试,用上你最强的法力。”

褚九陵和老道惊愕地望向怜州渡。

“按我说的做,听说你是方圆百里最德高望重的仙师,别让我瞧扁了你。”怜州渡洗净足盘腿在床上,面无表情操控下面两人做事,要多威风就多威风。

朴素退后两步,立即结印竖起金刚指,朝龙渊灌入一道强劲的法力,那刀安静地摆在桌面上,被这道力量触碰后两头翘了翘,好似打个哆嗦又静下来。

“停下。”

老头收手后擦掉额头汗珠,跟着他们注视龙渊的变化。

刀身闪烁一阵盈蓝幽光,好像没有变化,怜州渡又对老道冷声下令:“出去。”

朴素刚走,褚九陵就拿起刀试了两招,他现在还是少年人特有的挺拔清瘦身形,刀拿在手里显得又大又沉,挥刀姿势别扭生疏,就像偷了别人的东西。

“哼,钟青阳,你怎么会有今日?”怜州渡轻蔑地看两眼,讽刺挖苦道:“才被第一个落魄修士摸过,你想它有什么变化?立即助你大杀四方?”

“修行者孤傲清高,德行超然物外,你要一直用这口气跟他们说话,我都怀疑根本凑不齐九十九人,谁爱搭理我们。”

“我所到之处,没人敢不搭理我。”

近来怜州渡态度温和许多,褚九陵跟小时候一样好了伤疤忘记疼,开始得寸进尺,嘴上能讨巧就讨巧,装作随口一说:“往后沐浴洗脚这类事你能不能自己做?我也有自尊,你好歹尊重一下别人。”

挥了两下刀就累得气喘吁吁,褚九陵的脸白里透着胭脂红,鼻翼上冒几星汗珠,有几分英气又有几分可怜,怜州渡瞧着他为自己谋福利的认真劲,意外地宽容,笑道:“答应好的,每两个月来替我做十五天事,这才四天没到就反悔。”

“其他事自然不敢推却,盥洗沐浴的事还要人代劳,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下次开口,你可得想好了怎么用词。”

褚九陵被他折磨惯了,反倒越挫越勇,想到什么说什么,无非是各种奇毒在体内游走一圈,满不在乎他现在的威胁。

把龙渊擦拭一遍准备收入袋里,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龙渊真的起变化,靠近刀柄处有指头宽的位置露出一抹浅淡的蓝色,褚九陵用指头擦了半天,确实是蓝色,看来这老观主是货真价实的落魄修士。

此时快夜深,褚九陵把屋内环视一圈问:“今夜我睡哪?”

门外突然响起拍掌声,浑厚老迈的声音隔门传来,笑问:“不知有没有打搅两位,我要进来了?”

不等屋里人回答,老头推门而入。

大概有七八年不见此人,褚九陵也一眼就认出他,急急上前稽首:“扶顶老仙,多年不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闲游至此,特来看看你。”

“我以为老神仙你身居天之极地之崖,几次相见都在这新阳郡,难道老神仙就是此地神官。”

“不敢不敢,闲游的修士而已。”扶顶老仙的算命招牌多年没换,打了几处补丁,其上“全仙”二字依旧醒目雄浑,配得上他满头满脸的白发。

怜州渡早把老仙的识海探个遍,就是个修为普通的江湖混子,但此人越是简单越值得人怀疑,否则他也不会在褚九陵刚出生时就指引他去大玉山赎罪。

“老头。”

老仙“啊”一声望向怜州渡,指着自己问:“叫我?”

“过来摸刀。”

褚九陵好奇道:“老神仙也是落魄修士?敢称仙的早就是飞升之人了,他摸没用吧?”

“取出来给他摸一下。”

怜州渡大刀阔斧朝床上一坐,冷声吩咐:“去打水来给我洗脸洗脚。”

整理包袱的褚九陵回头问:“你不是会净尘诀吗?”

怜州渡固执:“我今天就想泡脚。”

褚九陵嘀咕:“……烦人精……”

温度适宜的水摆在脚下,怜州渡望着边上杵着不知变通的褚公子:“难道要我动手?不是说好伺候我的吗?”

褚九陵:“鞋袜还要我脱?”

“不但如此,还要你亲手给我洗。”呵,怜州渡得意地想:我都不打算杀你了,让你给我洗脚还嫌弃上了?

褚九陵无奈叹口气,撩起衣摆蹲下,把两只脚按水里。

流水哗啦哗啦,听得人浑身烦躁,触碰脚心脚面上的细长手指更如羽毛轻抚。

怜州渡猛提一口气,念一句静心咒,才把心口的邪火压下,简直自讨苦吃。

“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叫过我‘爹’!”

“啊!”褚九陵仰起头,一双俊目水灵灵地闪,“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我恨你都来不及。”

“就你刚投胎褚家那会。”

没想到此人是个痴心妄想的话痨,决定不再睬他。

又一想:如果他没被人杀死过一次,又是什么生性?他在钟青阳面前会是什么样?

怪好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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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过来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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