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道君被丢失的十一株白葵折磨的悲不自胜,隔三差五来斗部找程玉炼要结果。
程玉炼见识过老头有失体统的哭相,不敢火上浇油,只能好声好气安慰他:“老君该去找雷部,雷霆真君闲得很呢。”
“你们已答应我了,我怎好再去麻烦雷部,谁查都是一样。”
程玉炼只能骑上神兽去大玉山找人算账,去之前还得先到雷部拐个进山的通行证,多此一举。
神兽停到大玉山上空,程玉炼高举令牌,遮天大阵立即向两侧打开。豁然失去大阵庇护,几个正晒太阳的大玉山弟子像被扒了底裤,都伸头朝天望去。
程玉炼不可一世地停在半空对下面六个懵逼小罪仙大声问:“沈芝在哪?”
渺渺不认识天界灵官,抱着远山的胳膊怯怯地问:“这位是谁,二师兄又得罪人了?”
远山不愧为大师兄,当即站出来厉声反问:“你又是何人?”能顺利打开遮天大阵的来头必定不小,只能先装作不知硬着头皮上,先把大玉山不随便给人欺负的形象给稳住。
“叫沈芝出来。”
程玉炼等了片刻无人回答,座下神兽突然中了小罪仙的暗器狂暴起来,驮着他来回转圈。
远山对渺渺吩咐:“快去叫师父。”
“别惊动无畏,我就问几句话。”程玉炼急忙降落在地,把插在神兽尻部的三根羽毛拔出来,“谁放的暗器?看来无畏老头教徒无方,竟敢对我坐骑下手。”
安抚好神兽后对几人正色道:“我来是为公事,警惕心别那么重,别去喊无畏老头,沈芝到底在哪?”
几个罪仙他就知道这个名字。
身后传来懒懒的声音:“叫我做什么,你的神兽没死吧?”
沈芝盘坐在一棵梧桐树上,用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瞪着他。
程玉炼长腿长手,几步走到这棵矮树跟前,手臂刚好能搁在沈芝坐的树杈上,支着下巴仰头笑问:“你那天说你哪个师弟偷了白葵,带出来给我认认?”
“什么?”
旁边几个人先是惊惧,又虎视眈眈一致对着程玉炼。
沈芝一掌拍程玉炼肩头怒问:“原来你还在怀疑我们,还敢登门质问,大玉山不是贼山。”
“我例行公事问几句,别恼啊。”
程玉炼转头问后面五个人,“天心道君的十一株白葵被盗,有迹象指明在这片区域出现,谁拿了早点承认并交出来,雷部应该会从轻发落,若讨得老君原谅我们也许能既往不咎。若是不承认,我这里有老君赐的法宝,等亲自扫到白葵的灵气,那结局可就不一样了。”
晚山“昂”一嗓子惊呼,“十一株?怎么可能?我们没偷。”
程玉炼扫过一张张惨白、发愣、可怜兮兮的脸,继续威胁道:“你们必然知道白葵对天心道君的重要性,他宁愿——”
威胁的话没说完,后脑勺被人猛地一击,程玉炼翻个白眼瘫软下去。
云山忙蹲下来把灵官难看的躺姿摆正,问沈芝:“二师兄好莽撞,袭击天官可是要遭雷击的?”
“我皮糙肉厚不怕,把他拖出去丢海里。”沈芝跳下树招呼师弟们齐动手丢“尸”。
远山及时用大师兄的身份稳住他们的荒唐行为:“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人是斗部灵官,我们这种地方他们懒得来,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找到证据,晚山,你过来,什么时候偷的,交出来。”
晚山战战兢兢抬头瞄过众人的脸,“我好像没偷。”
“什么叫好像?”
云山温言劝道:“没偷就没偷,你说没偷我们肯定信你。如果偷了就拿出来交还回去,再让师父去天心道君处说个情,此事当没发生。”
晚山:“我是偷了,但只偷一株,程灵官说少了十一株必定是栽赃,给我十个胆也不敢。”他痴迷炼药,更痴迷用稀有的仙草或金石焰硝炼药,材料短缺就想法子到处“顺”,顺东西的本领又不够精,反反复复被人抓到告到无畏老道跟前。无畏开始还管一管,见他炼药都散给百姓,便也随之任之。
远山忍不住朝晚山后脑勺扇一掌:“去拿来,天下那么多仙草灵芝,你居然把手伸到道君那。”
沈芝对晚山说:“既然被发现了就去拿出来,还回去,下次我再陪你去偷几株。”又对几人吩咐道:“雷刑我熟悉,此事就推在我身上,别为了一棵破草连累整个大玉山,那晚确实是我带晚山去一趟天界,总之这罚我领了,回头三师弟要对我言听计从任我驱使。”
沈芝正说得义愤填膺,简直义薄云天,忽见几个师弟师妹低眉顺眼站着不动。
转头,一戒尺砸碎了他的意气风发。
无畏老道吹灰子瞪眼:“你可真能耐有担当啊。”
“师父,我说的有理啊。”
“说的有理,偷东西没理,我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若真的需要一样东西可以登门求,可以跪门外求,就是不能偷。现在你们偷都偷了还能怎么办,自己去领罚吧。”
“那您不去求情吗?”
无畏又给沈芝一戒尺,怒道:“雷击回来我还要再罚你们,要我去求情门都没有,你们师父也要点脸面啊,让我在雷霆真君面前点头哈腰、在天心老君门外吃闭门羹,你们怎么忍心。”
不知想起哪里的苦楚,无畏竟抹起了泪,“你还要把程灵官丢海里去,这是要把大玉山直接改名罪山吗?当时此山被众人叫做罪山,是我据理力争喊破喉咙才求来这文雅好听的名字,你们几个小畜生不珍惜,枉费师父我……”
沈芝真想捂住老头碎碎叨叨的嘴,“别说了别说了,师父我听劝了,你说的我头疼。我这就把程灵官给弄醒。”
“我近来感觉有些岁月压身,老是疲倦,这点破事你们师兄弟几个解决去,我还要回屋继续睡。”
沈芝一边搬弄程玉炼,一边冲着师父背影嘀嘀咕咕:“天上那么多几千岁的,你也是几千岁,你还有个几千岁的模样吗?”
远山刚把程灵官扶靠在树干上准备温柔待之,猝不及防沈芝一口海水喷在程玉炼脸上。
凉水一激,程玉炼猛地跳起来左看右看,舔了点苦涩的海水到舌尖,“呸呸”吐出来,气得无话可说。
沈芝把快要枯萎的白葵递给他:“我就偷了一棵,千真万确,如果不信,就算打死在雷部我也招供不了。”
程玉炼一把夺过白葵,在几个罪仙跟前绕一圈并平等的一个一个鄙视过去,朝他们脸堂盖个印戳:“贼!!!”
“你这狗——”远山狠狠掐住沈芝。
“到了雷部,有的是办法让你变出十二棵来。”
沈芝:“尽管来,老子不怕。”
程玉炼刚回斗部就把大玉山的经过当笑话讲给师弟听。
钟青阳埋在书案里批改文书,偶尔接一句:“别太难为他们。”
“难不难为是雷部说了算,后天我就去看热闹。那日在东海上碰见的沈芝,那小子当时腰杆挺的多直,语气比你还凛然,呵,最后就他偷的。”
“白葵虽珍稀,我还是不愿你们因为几棵花就把他折磨的半死不活,后天你去跟雷霆说个情。找不回来的十株花我们抽空帮老君去种。”
“我才不要去。”
“不去说情还是不去老君家里?”钟青阳又想了下,说:“要不这样,稍稍惩治灰鹤仙后让他自己去老君家里帮忙种。”
雷部行事雷厉风行,果断干脆,两日后,沈芝就被拎到雷部大堂惩戒,嘴上说不愿管事的无畏老道也跟着一起来。
在酝酿刑罚一事上,老道求情了,不管用,雷霆真君堵他:“你这弟子什么生性你能不知?”
无畏怂怂地缩回来,沈芝见状还傲着脖颈喊:“师父别求情,你们也别难为他,我受就是了。”
程玉炼幸灾乐祸坐在椅子上等着看热闹,早把钟青阳的叮嘱丢在脑后。
天心道君搂着寻回的一棵白葵什么都不管,任他们裁夺。
最后决定的惩治刑罚是三十鞭或泡冰水任选其一,对比雷劈,此二种惩罚算得上是“小施惩戒”。
沈芝睁大眼惊诧道:“泡冰水?我才多久没来,怎么有了新刑罚?”
雷霆真君不轻不重“嗯”一声,专门对付你这种小偷小摸的。
“新刑罚什么样?咸淡我得尝尝。”
“想好了?泡一炷香时间,拖出来成什么模样都得你自己承受。”
“我连东海最深的冰寒渊都待过,还怕你的冰水。”
程玉炼慢吞吞拍掌笑道:“巧了,就是取自冰寒渊的冰水,取水的几个小仙现在还在将养冻伤的双手,你怕不怕?”
沈芝面色阴沉,天界怎么收了这么个厚颜无耻爱凑热闹的人?
冰水在一方方形池子里,水冰冷而不凝固,冒着砭骨的寒气。沈芝在自动申请监刑的程玉炼面前脱掉衣裳,咬牙切齿跳进去。
刚碰到冰水他就“啊”的跳出来,沾水的脚迅速结上薄冰,透骨凉意流经周身。
“怕了?服个软我就去雷霆那求情,偷东西就要受罚,你得感激天心道君没追究另外十株白葵的下落,否则泡过冰水后就得抬隔壁尝尝火刑,两轮过后还有鞭子,不怕你不招。”
沈芝被挑衅的浑身燥热,就着这股怒气一咬牙蹲下去。
程玉炼伸指在池水里捞了把,凛冽的寒意直冲八片顶阳骨,趴在池边歪着头问快神志都不清明的沈芝:“你偷白葵做什么?”
沈芝早冻的没了思考能力,开口道:“管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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