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火城渐渐又恢复了平静,人们白日赚钱,晚上休息,冬忆翎醒来后就去看了沪宁晚几人,他们恢复的还不错,几人正在房间里聊天呢。
看到冬忆翎来恭敬地起身打招呼,冬忆翎示意他们坐下:“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修言欲言又止,冬忆翎看着他,示意他说,修言这才开了口:“我昨晚又听到了敲门声,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沪宁晚啊了一声,其余几人看过去,沪宁晚尴尬地哭着:“修言说这不是人待呢地方,那是什么,鬼待的地方吗?”
冬忆翎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医院病房外人来人往的,医生和护士看着行事匆匆,病人都看着脸色煞白,说着窗户看下去,街道上还有摆摊叫喝的商贩,随意行走着的人,烈日当空,一切看着都挺正常的,所有人都不太能听懂修言的话。
这种时候局势不太向着他们,觉得诡异,可是没有证据,没有人能戳穿这平静的外表下这座城市的异常,只能猜测和推测。
云音身体弱一点,其实她对这种环境应该会比其他人更有感触,她握着捏在手里的蛋糕,一股恶心犯上心头,她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好几声,冬忆翎拿了几张纸给她,云音擦了擦,虽什么都没吐出来,可心里就是难受的紧。
她缓了好长时间才说:“我昨天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几人眉头一紧,等着她下文的时候闻屿白来了,他微微颔首:“我给大家买了吃的,吃点吧。”
冬忆翎没动,她站在床上继续看着楼下,沪宁晚和修言无所顾忌吃了起来,当闻屿白把东西递给云音时她拒绝了:“我刚吐完,吃不下。”
闻屿白:“要不我给你把个脉 ?”
闻屿白大学学的是中医,还是每年的优秀生,听说闻家更是世代从医,云音半信半疑把手伸了出来,闻屿白手指轻按在她的手腕处,大概十秒左右他就收回了手:“你心里紧张,又没怎么吃东西才会吐,你得吃点,要是还是吃不下的话我那儿有开胃的东西。”
云音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努力吃点。”
云音把闻屿白买的糕点吃到了嘴里,这味道怎么说呢,就是冰冰凉凉的,淡淡透着花香,谈不上有多奇怪,但云音心里就是有些不安。
闻屿白拿了盒糕点给冬忆翎,冬忆翎开始是不想吃的:“我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我让人从纤水城送过来的,可以缓解火山对你们造成的伤害。”闻屿白循规蹈矩,倒是仔细。
冬忆翎最后还是拿了一块,只是刚吃完就不对劲了,她猛吐了口血,在场人都乱了阵脚,沪宁晚第一个上前指着闻屿白骂:“闻屿白,你往糕点里加了什么?”
闻屿白没解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在冬忆翎眼里他这是承认了往糕点下了东西的事情,冬忆翎拼着最后的力气上前把闻屿白按在了墙上逼问:“你给里面下了什么?”
闻屿白沉默不语,这在冬忆翎看来就是变相的承认。
冬忆翎无力倒下,撑着最后的力气往外走,其余几人想要跟随被她厉声呵斥:“不许跟过来。”
冬忆翎一路跌跌撞撞恍恍惚惚有过了许多街道,最后在靠近火山的一个巷子停了下来,疼痛感让她神志不清,眼前有一只白虎,体型之大可以和冬忆翎齐头并进,冬忆翎意识不清,下意识挥手,这才发现自己没了灵力,她看在巷子的墙壁上与那只白虎对视:“你不在西方守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虎:“主人,我感应到了你有危险特来此寻你,这城中诡异,怕是有邪灵。”
冬忆翎此刻受着万火吞心与冰水灌身的疼痛,听到白虎的话只能浅浅应声,白虎察觉到有不明气息靠近挡在了冬忆翎的前面,只见灰暗的巷子里渐渐现出身影,高大而有力,冬忆翎定睛一看是有人穿着黑色的长斗篷,遮住了脸,她不太高兴:“什么人!”
黑影人充耳不闻,打了个响指白虎就定在了那里,他走到冬忆翎面前去拉她,冬忆翎抬眸瞬间一双红色眼眸映入眼帘,没有灵力的她被控制住了,唯有眼神在恶狠狠地看着黑影人的动作。
黑影人无奈解释,话语间满是宠溺:“翎上公主,何必动怒,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让水火碰撞,怎么缓解你在火山受的伤呢。”
冬忆翎在听到“翎上公主”的称呼的时候头开始发生剧烈的疼痛,脑海中的神经仿佛缠绕在一起,一个在戳一个般。
黑影人把一股力量注入她的体内,那力量通体血红色,如同新鲜的血液般透亮,在冬忆翎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敢给我注入血族的力量,找死!”
黑影人的眼睛仿佛在笑,说出的话却宛如阴鬼:“你本就有一半的血族血统,甚至是最尊贵的血统,不信你看,我给你的血族力量是不是完美与你本身的力量融合了?生灵者,你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冬忆翎眼中起了杀意:“无论我有没有血族血统,都改变不了我是生灵者的事实,改变不了你们天生受制于我的天性,血脉这种东西我一点都不在乎,它只代表了我的基因和血统,并不代表我以后的路。”
黑影人鼓掌,动作看似是在赞美,可是总带着些怪异:“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生灵者,希望真相降临的那天你不会为你曾经对血族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冬忆翎轻笑,眉眼间尽是疏离:“真相降临于我而言只是知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做过的事情我从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错了我就认,可我的过往无任何过错,我对得起万千生灵,亦承的起凡人的供奉与崇敬。”
黑影人的言语中流露出几分凉薄:“包括你所选定的站在这个世界顶尖的三个家族吗?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就不会有苦难降临在那些普通人身上,你所压制的血族远远比不上人性的冷漠,你看得见吗?”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我做错的我会弥补,他们做错了我会亲手惩罚他们。”
黑影人情绪不太稳定,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激动:“可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如果你没有在受害者惨遭虐待时出手,事后所有的惩罚又有什么意义?死了就能抵消全部的债吗?苦难降临时如果判官未曾出现,那么苦难之后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因为受害者受了苦,施暴者做了孽,受害者在深渊中苦苦挣扎,施暴者却逍遥快活,凭什么?”
他说的没错,冬忆翎在想,没有任何问题,事实如此,可是事实更是她无法解决世间所有的苦难,这一刻她是无助的:“或许我让你们很失望,可是我只能管因我而产生的一切连环效应,世间之事,因果轮回,命运被书写,而我无法改写。”
“生灵者,当得起这个称呼,就该好好看看由你导致的降落在普通人身上的恶果,凭什么他人种恶因,众生受恶果,你明白吗?”黑影人低头弯腰,凑在冬忆翎前的眼睛含着期待。
这种转变让冬忆翎心里发疑,可她坦荡应下了:“无论你是谁,是人族还是血族,曾经遭受过什么,请原谅我的不及时,我所见之事,必有果,我判对错,一视同仁,三大家族之事我必彻查到底,其中遇害之人我自会安排。”
“希望你说到做到。”
黑影人说完就走了,消失在了巷子头,冬忆翎和白虎恢复了正常,白虎关心道:“主人,我闻到了血腥味,就在这里。”
冬忆翎回神之际打量着这里,没有任何异常,她叹气:“我如今灵力失控,感应不到这里的异常,你暗地守在这里,有异常就来找我,我一定要搞清楚这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忆翎回了医院,那人不是坏人,他的确疗好了冬忆翎被火山冲击的伤,只是能往闻屿白手中下药的人究竟是谁?
冬忆翎回了医院,闻屿白正靠在走廊尽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冬忆翎收了心,主动解释:“忆翎小姐,那药不是我下的。”
冬忆翎淡然嗯了一声:“送糕点的人在城中吗?”
闻屿白应声:“在。”
“带来见我。”
冬忆翎说完就径直进了病房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到人来以后冬忆翎微微颔首,平静地看着他,那是一个老人,脸上布满皱纹,手上更是老茧不断,他脸上的沟壑好像烈日下的地表,冬忆翎起身问好:“伯伯你好!”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转学生,她即便活了上千年,可现在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对老人带着该有的尊重,老人并没有回应,只是递过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聋哑人,听不见。
冬忆翎有瞬间恍神,随机就拿过笔在纸上写:你的糕点在送往拾火城时有没有别人接触?
老人手抖着写着:没有。
是巧合吗?冬忆翎终究心软放老人离开了,临行前还给了他一笔钱:你的糕点很好吃,这就当是我买的了。
老人看着手里的钱沉思了很久,轻声说着谢谢,冬忆翎审不了,她无法审问一个年迈老人,那太让人心寒了。
老人走后冬忆翎就问闻屿白:“这位做糕点的老人是一直在纤水城吗?”
闻屿白转动着手里的魔方,抬眸轻语:“是,两城有经济往来,他一直走的这条路,走了五六十年了。”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据冬忆翎所知,闻屿白家只有一脉,闻屿白的母亲是孤儿,闻家没有苍鹤家这么复杂,如果说能知道她的身份的,必然是闻家一脉的人。
闻屿白眼中一惊,随即摇头:“没有。”
冬忆翎起身要走,闻屿白本想随行,冬忆翎一个回眸他止住了脚步,她去了那三个人的病房,沪宁晚着急上前,指着云音的方向说:“忆翎姐,云音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只见云音一只手的手指不断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指甲,双眼无神,嘴里说着“看不见”“看不见”这三个字,不断重复的字眼让人觉得诡异。
冬忆翎已经差不多明了了,她体弱,所以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门,她当即让修言抱着云音,带他们去了城门下,看守城门的是一个老头,白花花的胡子,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
见到冬忆翎他恭敬地问好:“姑娘有何贵干?”
“她被邪祟上身,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那老头扎破了云音的手,取了她一滴血,不知暗处是怎么操作的,那滴血竟然不见了,从窗口传出去了一份药:“过一个小时再服下。”
“多谢。”
只是在他们走后才能隐隐约约看到老头背后抵着一把枪,老头颤颤巍巍给了藏在身后的人一碗药,那人喝下后松了手枪,走前还不忘叮嘱:“老头,最好别说漏了嘴,否则他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老头点头,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云音回去后一个小时就服下了药,服药后果然有所好转,她恢复了正常,只是似乎忘了刚才的事情。
闻屿白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众人看过去,他一下子收起了匆忙,中规中矩说:“忆翎小姐,苍鹤怜病危了。”
冬忆翎应声,去了苍鹤怜那里,沪宁晚和修言本来也要去的,云音说她害怕,两人一想她刚刚经历了那么一遭,还是留下陪她的好,留下来的几人彼此说着话,闻屿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云音弱弱开口:“闻公子还有事?”
闻屿白的话听着有些奇怪:“云音,你不是最善良了吗,苍鹤怜病危你不去看看吗?”
云音低声细语:“我觉得她身上有些阴,我害怕。”
闻屿白刚想说什么,沪宁晚就站出来替云音说话:“闻屿白,你够了,云音大病初愈,她需要休息,苍鹤怜那边我去看。”
沪宁晚说着就要走,云音想拦都拦不住,等沪宁晚走了她就察觉到了两对很明显的视线,闻屿白抱臂,修言倚靠在墙上,云音不知怎的突然躺下转过了身:“我要休息了,还请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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