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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叫花子误捡无名氏(1)

——一百年前——

——天羡国——

“嘿你这小叫花子,你没长眼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快去去去,别脏了我衣服,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花财刚被人误会成了小偷,这会儿正委屈着呢,一个不注意,又撞上了个人,平白无故招了两顿骂,还被推了一把,现在可怜巴巴的。

人在孤立无助的时候总会思念点什么,花财这会就格外思念养大他的爷爷,越委屈越想,越想越委屈,小嘴一撇,要哭不哭的。

花财从小便是个没爹没娘的「弃婴」,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还在襁褓中的小花财并没有在街头丧命,而是被一个老叫花子捡了回去,老叫花子对他视如己出,将一身乞丐本事毫无保留的传给他,前几年一命呜呼赴往极乐了,留这小叫花子艰难度日。

如今花财年仅十二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平时特没心没肺,玩在一起的都是分散在各个街边的小叫花,倒也不算太孤独,但终归不是一家人。晚上花财独自一人待在那破败不堪的家里时,免不了总是伤春悲秋。

花财家,说好听点叫家,说难听点就是个用草临时搭的犄角旮旯,这旮旯里有个倒着的没人要的「缸」,对边垒了几块土砖,上边用木板子和杂草做了个避雨的“房顶”,地上铺了几层不知从哪找来的破衣裳,勉强能住下两个人,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个「狗窝」,但花财在这住了十多年,他爷爷在这住了一辈子。

花财垂头丧气地往家走,今天没心情再去要饭,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刚走到家门口,暂且可以称作家门口,便看见地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花财疑惑上前。

走近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只受伤的「小黑鸟」,这鸟的翅膀下还淌着血,时不时还会倔强的扑腾几下,但怎么扑腾也飞不起来。

按理说没人蠢到会在自己都吃不上饭的情况下,还会救济路边的小动物,多的是人无视略过,顽劣的人可能还会踹上几脚,啐口唾沫骂骂咧咧地离开,一只没生气的小鸟罢了,哪有填饱自己的肚子重要。但还是孩子的小乞丐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会单纯地觉得他们和自己一样可怜。

本就心情不明朗的花财看到那只小鸟,像看到了“同病相怜”的“亲兄弟”一样,花财顿时感同身受,善心发作,小心翼翼的把小黑鸟抱起来,轻轻抚了抚它的头,把它带回了家。

“ 小鸟小鸟,你这是咋弄的呀,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啊”

花财一边走一边嘀咕,即便他知道没鸟会回应他。但在这贫瘠的夜里,身边多了一个活物,花财也觉得比以前轻快许多。

“我给你包扎一下嗷,有点疼,你要忍一下”

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做着这些却十分有条理,花财撕了条破布,用水洗了洗,晾干之后一圈一圈缠在了小黑鸟的翅膀上。做完这一切他也累了,小手摸着小黑鸟的肚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花财照常醒来,他得去去要饭,不然他和小黑都要饿死了。

‘小黑’是花财刚为这小鸟起的名字,小孩儿就是这样,你别指望他能想出啥特别的,看见白的叫‘小白’,看见黑的叫‘小黑’,看见黑白相间的叫‘小花’,都是江湖上默认的规矩。

花财起床之后,拿上他吃饭的家伙,也就是一个破碗,在街边与好友汇合。

“发财,今天挺早啊”

说话这人叫小白,是花财最好的朋友,至于他为啥叫小白,请参考上文。

小白身上有很罕见的病,大夫说根本治不了,况且身为“乞丐世家”的小白也没钱治。小白皮肤粉白粉白的,就连睫毛都是白色的,头发浅浅的,特水灵一小孩儿,但平时脸上都涂满黑碳,带着顶特别大的脏帽子,要不没人愿意给他银子。

花财抗议,“能不能别叫我发财了,跟叫狗似的”,他气喘呼呼的跑到小白跟前,“你知道金创药多少文一瓶吗”

小白道,“问这个干啥,你又让人打啦”

花财小嘴一天巴巴个没完,鬼精鬼精的,小时候没少挨打。

花财摆手道,“没,不是给我用的,我昨天捡了只特别可爱的小黑鸟,可惜受伤了,我打算好生养着,给它治治”

要不说小孩儿天真呢,自己都养不起自己了,还要收留一只病鸟,还要给它买药,就连花财自己生病都是硬抗过去的。

小白道,“就咱这条件,皮糙肉厚的,一辈子也用不上那金贵玩意儿啊,可不知道多少钱”

花财遗憾道,“也是”,小白与他半斤八两,自己太心急了,都病急乱投医了,小白能用过金创药那不破了天了吗…

小白忙思考一了会儿,安慰道,“没关系的,前面有一家「医馆」,我和你一起去问问不就行了,兴许咱们买得起,到那直接就买了”

花财用脏兮兮的小手攥了攥自己的口袋,道 ,“行”

这会儿正是清晨,天刚放亮,街上的人不多,几乎都是小商小贩,在街边或铺子里张罗着摆摊儿。

两个小乞丐手拉手,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

这家医馆是镇上很有名气的郎中开的,据说祖上是御医,还师从哪个医学大家,好像叫“李”什么什么,平民百姓全都忙于生计,外行人不懂这些,只知道街里乡亲的,一有个头疼脑热,都来这里看病。平日里店里忙得很,放在往常,自是无暇顾及两个小乞丐的,可今日赶巧,店里刚开门,还没上人,倒显得有几分冷清。

“叩叩叩——”

“请问大夫在吗”

二人走进来,却并未看见人影。

他们四下张望,突然,一个灰色是东西在柜台底下移动,二人惊叫着缩在一起。

待定睛一看,却是那穿着灰色长衫的老郎中,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只见这店里的药材柜快有一墙之高,低的就紧挨着地面,许是最后一格的药材空了,老郎中正往里添新的呢。

小白身子弱,可受不了惊,花财捋了捋小白的背,这才跟大夫说,“大夫,您这有金创药卖吗”

那郎中完全没回头瞅他俩,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边捣鼓边说,“没记错的话我外面挂着牌子了吧,我这是医馆,没金创药还过不过了”

“哈,哈哈”,花财汗颜,干笑了两声,继续道,“那请问多少钱一瓶”

郎中眼皮子都没抬,道,“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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