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财包扎完，看小孩儿吃的认真，拿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说，“怎么样小孩儿，甜不甜”
小孩儿可乖的点了点头。
花财又开始叨叨，“我这也不能天天叫你小孩儿啊，你有名字吗，你叫啥呀”
本没想着小孩儿回话，毕竟也习惯了，可今天，这小孩儿却破天荒地开了金口：“ya，，，”
花财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心想自己可太厉害了，居然把小哑巴给治好了。
“ya？牙？牙牙？”
“你叫牙牙啊，挺好听的”
“牙牙真乖，来，叫声哥哥，哥～哥～”
花财循循善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哥～哥～”，牙牙模仿道。
唔——啊啊啊——花财要被萌化了，在身上搓了搓手，捧着牙牙的小胖脸就是一顿揉，揉完之后还不死心，在人家脑门上啵-地嘬了一口，这才罢休。
花财抄起碗里的馒头，在衣服上擦了擦，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小孩儿见花财没注意，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口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继续吃他的麦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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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双筷子，花财得更努力赚钱了 ，光要饭只够温饱，牙牙今后是要长身体的，可不能亏了孩子。
花财决定找点活儿干，可一般的工作不招童工，没法子，他只能去城南帮人搬货，一大袋子货是两文钱，半路搞砸了还要扣钱。
花财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营养不良的身体本就不及同龄人，如今货压在肩上，显得更加瘦小了。
干活总在拿到钱的时候最开心，发工钱的当天，花财带着牙牙去河里洗了个澡，买了身新衣服，之前的衣服太破了不合身，花财精挑细选，选了件价格合适面料舒服的。看着被自己打扮的这么干净可爱的牙牙，花财打心眼儿里高兴，再苦再累也值了。
牙牙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哥哥，说道，“哥哥，你的衣服也破，你也买一件吧”
这是自打那日捡到他以来，牙牙跟花财说的字最多的一句话，花财惊讶自家小孩儿原来说话这么利索。
“没事儿，别看哥这衣服破，这可是专业乞丐服，咱就靠它吃饭呢”
牙牙低头思考，没再说话。
其实花财只有两身衣裳，一套穿着，一套铺着，两身轮换着来，破是破了点，但也没那闲钱置办了，他还有别的打算——
那日他与小白在街边行乞，两个小脏孩儿蹲在那，身前放着俩饭碗，饭碗里投来零星几个碎银子，他俩赶紧揣兜里，生怕晚一步被哪个劫匪抢走了。
前边路口有个书院，这会儿书院里传来一阵阵读书声，一边文雅，一边市井，对比还是挺明显的。
伴随一声钟响，“嗡——”，学生们放学了，一个个小豆丁背着家里人做的书袋，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走。
花财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又行了。这些豆丁约莫跟牙牙一般大，牙牙确实也到了要读书的年纪，读书要趁早啊，总不能日后跟自己一样当一辈子乞丐。
花财正琢磨着，听见身旁的小白说，“发财，你看啥呢”
花财道，“没看啥，想事儿呢”
小白道，“那你想啥呢”
花财道，“你咋那么多话”
得，被一话唠嫌弃了，小白撇撇嘴，又问，“这几天你都干啥去了，咋老往城南跑啊”
“我干啥，我养家呢”，花财一脸深沉，“唉，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柴米油盐贵喽”
小白心想发财最近老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寻思啥。
“你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你养啥家”
花财还没告诉小白自己多了个便宜弟弟，这会儿高深莫测地说，“我呀，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小白疑惑，“啥呀，啥意思呀”
花财恨铁不成钢，“这都不懂，你脑子会不会转弯呀”
小白委屈。
花财继续说，“不指望你猜了，直接告诉你吧，我有弟弟了”
小白惊恐，“你…你不是没娘…不是…你”
小白嘴笨，说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怎么说，怕伤了兄弟的心，最后只道，“啥弟弟呀”
“捡的”
“在哪捡的？”
“就家门口，路边上”
“没病吧”
“没，人白白胖胖的呢”
“啊…别是走丢的吧”
“我都捡了好一阵儿了，没见有人找”
“那你…”
小白还想继续问，却被花财挥挥小手打断了，“可以了小白，咱俩这一唱一和的，跟查户口似的”
小白只好作罢，末了又挤出一句，“开心就行”
“那必须的”，花财爽朗的笑了笑，觉得自己过的老是那个了。
…
牙牙觉得最近哥哥比原来更黑了，有一次他看见哥哥出门没拿饭碗，以为哥哥忘记了，想追出去叫住他，可外面太吵了哥哥听不到，牙牙只能哒哒地拿着碗跟上去。
他看见哥哥停在了城南的一家库房，刚到就开始干活，一袋一袋的抗东西。
那东西一看就很重，把哥哥的身板都压弯了，牙牙以前觉得哥哥很高，这会却又觉得哥哥很小。
太阳正大，炽热的光线从太阳中心散射出来，模糊了牙牙的眼睛，一道道光圈照在哥哥身上，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流到了下巴，滴在衣服上，也滴在牙牙心上。
牙牙觉得他的心烫烫的。
花财放下这一袋儿货，叉腰抹了一把汗，扭头往两边看。
“奇怪了”
刚才在搬货的时候就觉得有个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这会儿四下望去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出幻觉了？
“站着不动那小孩儿，在那愣着干嘛呢，晚玩呐，还不快接着干”
“诶，好嘞”
没功夫再细想，花财赶紧跑回去，又把一袋满满的沉甸甸的货扛在肩上，艰难的重复着刚才的路。
干完活，花财吹着口哨回了家，还没拐进巷子里便开始招呼，“牙牙，看哥哥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人呢？
牙牙的衣服摊在地上，人却不见了。
花财丢了手里的麦芽糖，急忙跑进家东翻翻西翻翻，可这家徒四壁的，牙牙还能藏在石头缝儿里不成，花财转身要去街上找找，刚走了几步，看见了一只熟悉的小黑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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