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两人见到应徊就一顿嘲笑,天知道他们昨晚回头一看,学弟已经醉得昏了过去,又惊恐又好笑。
“不好意思。”应徊讪讪地说。
“行了行了,学弟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喝酒,被人卖到缅北腰子嘎完你都醒不过来。”学长A说。
今天的议程进行很顺利,中午会议方安排了聚餐,大家都是人模狗样的精英,其实心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所有人。
应徊他们三个也引起了一些关注,其实在导师介绍他们之前,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毕竟外表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惹眼的。
这一趟行程时间安排得非常充裕,第五天导师还要去某大学交流,他们被塞进飞机,和其他老师一起回国了。
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小雨淅淅沥沥地敲打在廊桥的玻璃上,他边走边仔细地听着雨水的声音。
应徊迟钝地意识到,原来早已经是春天了。
什么伤春悲秋,感时伤怀,以前学诗词的时候总是觉得矫情,等到一整个秋冬恍然而过,第一场春雨姗姗来迟时,那种淡淡的愁绪和潮湿的宁静就开始侵袭心扉。
应徊拖着行李箱和两位学长告别,正准备进地铁站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手上还拿着行李箱和老师们塞过来的零食大礼包,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放下东西拿出手机。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小叔叔:到了吗?]
停车场还是很冷,再明亮的灯光,在这里都显得有些昏暗。
纯黑色的车子顺滑平稳地停在他面前。
司机看到应徊要自己动手,匆匆忙忙下车跑过来,“少爷,我来吧。”
应徊心里闷闷地,一声不吭地坐上车。
“小叔叔。”他叫了一声应方岐。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应方岐一直看着他,“还顺利吗?”
“没什么事情,挺太平的。”应徊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啊,小叔叔,专程来接我的吗?”
应方岐失笑:“附近有个会,刚开完。”
应徊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噢。”
应方岐看着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你也信?我在机场能有什么会?”
“你不说找人来接你,我就主动来了,你排场够大的。”
“我以为你在忙。”应徊耳朵泛红。
“工作是做不完的。”应方岐说。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辗转来到一个西餐厅。
应徊还没有和应方岐一起出来吃过饭,这种新奇的感觉,再加上这里暖色调的装修和安静的氛围,他不由得想到了“约会”两个字,尽管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别再妄想了,可还是忍不住紧张,耳尖红得滴血。
菜品大多是冷菜,在有空调的环境里倒也让人胸腔一凉,应徊那点小局促很快就消失了。
熏烤的木香笼罩在周围,暖热的环境下,应方岐将衬衣挽在小臂上,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应徊瞥到他精巧的锁骨,再也没敢往他身上看。
小叔叔真好看啊。
怪不得出国一趟就能带回来个人,谁会不喜欢他呢?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应方岐看到对面小孩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头发丝儿都散发着萎靡。
“没什么,张哥联系好新保姆了吗?”应徊随便找了个话题。
“还没有,所以今天带你来外面吃饭。”应方岐说,“应徊,你有事瞒着我。”
“……”应徊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一出他心脏都停跳了一秒。
“你不想说就算了,”应方岐盯着他看了两秒,说道,“再吃点吧。”
主菜上桌后,服务员端来两杯乳白色的饮品。
“这是什么?”应徊不记得有点过什么奶制品。
“先生,这是杜松子和椰奶的调制饮品,今天随餐赠送。”服务员说道。
“你要喝?”应方岐诧异地看到他拿起酒杯。
“有点口渴。”应徊喝了一口,甜甜的,还有种淡淡的醇香。
应方岐有点新奇地看着他喝完大半杯,“什么感觉?”
“甜的,挺好喝。”应徊抿了抿,和熏火腿还挺配。
十几分钟了,他看起来依旧很正常,应方岐也就没再担心。两人吃完才不到六点,应方岐颇有兴致地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两人跟随一个胖嘟嘟的奶黄色玩偶人,在一家店买了两个超级大的墨绿色抱枕。
“小叔叔……”应徊抱着两个抱枕,脸被抱枕挡住,说话闷闷的。
“加油。”应方岐友情鼓励。
他们两个,一个一身精英打扮,里面是白衬衣外面黑色大衣,臂弯还挂着西装外套;一个黑色休闲裤白色短羽绒,怀里还抱着两个大的过分的防尘袋,走在街上实在扎眼。
“小叔叔,我怎么有点头晕……”应徊弱弱地说。
应方岐当即感觉大事不妙,拿过防尘袋拎在手里,看了看应徊的脸色。
“小孩,又喝醉了,我还以为你心里有数……”他轻轻拍了一下应徊,“人家都告诉你了,那是杜松子。”
“……你不会不知道杜松子是什么吧?”他狐疑地问。
“是什么?”应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沾了水的水晶一样,柔和又透澈。
“一种酒,我以为你知道。”应方岐叹了口气,“在这儿等着,我叫司机过来。”
“……好。”应徊说。
应方岐对这种乖气太熟悉了。
司机把他们接到车上,车虽然不小,但也没那么大,两个抱枕被塞在一旁,应徊和应方岐只能靠得很近。司机塞好抱枕,眼疾手快地关上车门,没让蓬松的边角又漏出来。
应徊低垂着脑袋,安静地坐着。
“你现在还清醒吗?”应方岐蠢蠢欲动,想骚扰一下安静的的小孩。
应徊没说话。
正当应方岐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某人低声回应:“还好。”
“……”都醉得反应迟钝了,还嘴硬。
“刚才就不应该带你乱逛。”
回到庭院,应方岐把人拉下车。应徊倒也还能走,没到那天晚上那种人事不知的程度,应方岐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一步三晃上楼,忍不住扶着他手臂,把人送进房间。
“应徊,脱衣服。”应方岐拍拍他的手臂。
应徊嗯了一声,没动。
应方岐无奈,伸手扒了他的外套,没动他裤子,就这么把人塞进被窝。
这小子真重。
“小叔叔,谢谢……”应徊喃喃地说。
应方岐以为他在谢自己帮他脱外套,笑着掐了掐他的脸,起身刚准备走,又听到一声谢谢。
“好了,我知道了,快睡吧。”应方岐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肌肉记忆,无比自然地拍了拍应徊的被子。
“……”
他目光落在应徊晶亮的眼角。怎么回事儿?掖个被子就给应徊感动哭了?
应方岐担心自己看错,伸出指尖小心地碰了碰那片水痕,他转过来一看,指腹一个圆润的小水珠。
“唉……”可能应徊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应方岐用纸巾轻轻按了按应徊的眼角,睡着的人又喃喃了一句:“小叔叔……救救我……”
应方岐有些欣慰,起码应徊做了噩梦知道该找谁救命。
“……我,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应徊含糊地说着梦话。
应方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面色凝重地趴应徊唇边听了又听,心里百转千回化为一句——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他没对应徊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吧?怎么应徊在梦里一直不断道歉?!这他妈怎么回事!!!
“应徊!”应方岐有仇当场报,一把掀开被子,把应徊直接薅起来,“醒醒!”
在应徊的角度,他刚被应方岐发现自己不伦的感情,小叔叔一怒之下直接让他滚,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他还听到应方岐正跟冯澄打电话,要冯澄给应徊开两副中药,治一下这爱上亲叔叔的怪病。
世界天旋地转,应徊无措地坐在庭院的大门外,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来了一个陌生人,正被应方岐以爱人的身份介绍给所有人。
而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哭,眼泪怎么也流不完,怎么也擦不干净。他不想这么没用,可是脚下像长了钉子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在原地一直哭一直哭,他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
他边哭边认错道歉,希望小叔叔不要扔掉他。
大门仍旧紧闭,他又开始怨恨,怨恨彼此为什么是亲人,怨恨应方岐为什么这么绝情,怨恨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怨恨应徐。
……对,最该死的是应徐!!
他不知道怎么破门而入,在应方岐失望至极的眼神中掐住了应徐的脖子。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魔鬼,嫉妒和恐惧的火焰灼烧着他,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可为什么一切又烟消云散?
小叔叔正坐在他的床上,虽然眼含怒火,但手正从他脸上收回,手里是一张已经湿润的纸巾。
应徊心里的恐慌和**一窜而起,他猛地起身将这个人扑倒在床,应方岐头晕目眩,恼怒地骂了一句,瞬间被他堵住嘴唇。
年轻人莽撞而青涩,滚烫的泪水还一滴一滴地落在应方岐的脸上。
应徊闭着眼睛,没看到应方岐眼里的震惊。
他只是感觉到小叔叔猝不及防之下,一瞬间剧烈的挣扎,却没察觉到之后半推半就的顺从。
他早已万劫不复。
梦里再放肆地哭泣,现实中却只流出来寥寥几滴眼泪,一只手挣扎着搂住他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贴着他的脸,从下颌攀升到太阳穴,拭去他的泪水。
“哭什么……”一道轻轻的叹息。
没过一会儿,应方岐恼怒的声音传来。
“应徊!你他妈上辈子是驴吧!!!”
安啦安啦,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没那么严重,真是的,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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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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