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底料味道不错吧？”春娟说。桌上摆着二十几样菜品，他们已经吃了一小半儿。
“很香。”应徊说，“但是好辣啊。”
春娟得意洋洋：“哈哈哈，你们这几个没一个能打的——咳、咳咳！”
“你小心点……”杭旋无奈地给他拍背，递上一瓶椰汁。春娟好不容易压制住喉咙里的刺痒，嫌弃地看着他：“我要喝酒。”
杭旋没反驳，只是把椰汁塞进他手里。
某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拿起椰汁哐哐炫完，然后继续在红油锅里捞肉。
应徊看着这一幕，有点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决定在一起的。两人性格迥异，年龄也差十多岁，这一定是个充满波折的故事。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冯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眉头顿时挑起，对着应徊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笑得非常奸诈。
“应徊，有人在想你哦。”冯澄笑眯眯地说。
应徊能联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他眼睛一亮，视线跟着冯澄的手机上下左右转。冯澄失笑，把手机递给他。应徊看到了那条消息。
“应方岐：你有空帮我去看看应徊。”
冯澄心里起了个坏主意，他把手机拿回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冯澄：兄弟啊，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现在走不开。”
“应方岐：你能有什么事。”
“冯澄：涮火锅。”
“应方岐：别吃了，这边有人送了一瓶白葡萄酒，回来送你。”
冯澄眉头一挑：“得令。”
他拿起手机对着应徊“咔嚓”拍了一张照，发给了应方岐。
“冯澄：[图片]”
“冯澄：事已办，别忘了我的酒。”
那边半天没反应。
冯澄笑得跟个奸商一样，一筷子下去捞走了所有千层肚，春娟眼睛一瞪就要拿啤酒瓶抡他，杭旋赶紧又煮了一盘给他。
冯澄哎了好几声：“这就有点儿虐狗了啊。”
春娟得意地哼了一声：“虐的就是你。”
“烫好了。”杭旋打断了这场针尖对麦芒，给春娟捞进碗里，往他面前推了推。
冯澄哀叹一声，“多好的小孩，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他左右一看应徊和杭旋，觉得自己这两个好友都挺不是东西。
应徊的心情却好了起来，知道应方岐在想他，他莫名就不怎么焦虑了。
“哟，侄儿，不忧郁啦？”春娟敏锐得很，把一盘卤水豆腐下进锅里，看着应徊语带调侃。
“嗯”，应徊有些不好意思，“小叔叔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跟我们说啊，”冯澄跟春娟对视一眼，这他们确实不知道，毕竟是应方岐的事儿，“不过那家伙出差一般都不超过半个月，放心。”
应徊信了他俩的话。
这顿火锅让应徊认识了杭旋，得知杭旋也有意报考京大金融系后，两人加了绿泡泡短暂讨论了一下，杭旋得知应徊的商学map满员后还遗憾了一下。
可是直到正月二十二，应徊都要开学了，应方岐的回程还是杳无期限。应徊和他打过一次电话，应方岐似乎很忙的样子，语气疲惫状态沉默，他们没到十分钟就结束了通话。
听着那两声忙音，应徊有些茫然地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导师安排，他们要提前去学校，跟系里老师一起出发新加坡参加会议，当然他们就是旁听而已。
护照还是张日天帮他办的，对方将卡袋交到他手上是时，应徊想问问小叔叔的情况。
口袋里手机一震，张日天抱歉地朝应徊示意，然后接起电话一路大步走远。
“喂，董事长，是的我在京城……”
应徊知道他有事要忙，再加上心里也在犹豫，所以根本没有问出口。
他带上简单的几件行李，就这么飞到了另一个国度。张日天安排的人等在会议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一见到应徊，对着照片比对了一下，笑呵呵地过来帮忙拿东西。
他们要在这里待五天，直到开学，一些用品已经让自己人采买好，省的应徊人生地不熟到处跑。新加坡这边规矩极多，很容易变成被罚款的尴尬境地。
这人导师竟然也认识，他们寒暄了几句。老师们对学生还是非常包容的，他们有小会要开，直接就让应徊三人回房间休息了。
学长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得不行，敲开应徊的门，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嘿嘿一笑。
半小时后，服务人员帮他们摆了一桌子啤酒、气泡水、果盘生鲜。
“三个6，”学长A出牌，“学弟你真喝不了一点儿酒啊？”
“一点都不行，上次一口红酒就把我放倒了。”应徊无奈，想起之前那些事，心里又难免复杂，胸口却浮起淡淡的暖意。
应方岐对他真的很纵容。
“三个8。”学长B终于理清楚了一手烂牌。
“三个A。”应徊甩出牌，“这轮谁是地主来着？”
“俺。”学长A说，“不要。”
“哦，”应徊挑眉，一手牌全撒在了桌上，“我赢了。”
“你才出了三张……张，握草……”学长A愣住了，七张顺子两副炸弹，还外加一对儿大小王。
“……你他妈应该去买个双色球，中了□□请我们吃个KFC不过分吧？”学长B也摊牌了，他一手全是J以下。
“没法玩了，连续五局，你他妈跟开挂了似的，把酒店的小笨蛋机器人拖进来陪我俩玩，你，出局！”学长A无情地把一盘生鱼片塞进应徊怀里，“吃去吧，别玩了孩子，别玩了。”
应徊无奈，就这样被踢出局了。
他拿了一瓶气泡水，吃了两片生鱼片觉得不喜欢，黏黏腻腻的生肉感，喝下一口气泡水顺了顺喉咙，坐在阳台藤椅上吹着夜风。
这风很温柔，柔暖、干燥，像一只手抚在脸上……
等应徊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凌晨五点，夜色墨蓝，他坐起身，床头贴着一张纸。
“小学弟，这么能醉的你是第一个，把啤酒看成气泡水的你也是第一个。”
应徊无语地揉着额头，原来是这样啊。
喉咙干渴到像要爆炸，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拿起手机。
您有五条来自“小叔叔”的未读消息。
他的手顿住了。
昏沉的房间里，应徊逐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屏幕冷白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再加上他幽深的眼睛，如果突然进来个人，可能会被吓得肝胆俱裂。
[小叔叔：张日天跟我说你出国了？]
[小叔叔：怎么样，还适应吗？]
[小叔叔：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你肯定感兴趣，他也要来国内，你可以认个脸熟。]
[小叔叔：应徊，注意安全。]
[小叔叔：想要什么礼物？]
应徊阴沉地看着这几条消息，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了。
他梦到过的，其中一种最坏的情况，现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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