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的早上,应徊没见到应方岐。
陈姨看到他下来,从厨房拿出一碗牛肉窝蛋粥和几个生煎、一盘沙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少爷啊,先生说他临时要去出差几天,今天很早就走了。”
“……他还说什么了吗?”应徊下楼的脚步顿住了。
陈姨显然比应方岐在时随意了许多,摆好早餐就摘掉了围裙。
“没有,先生那么寡言的人,又能跟我们这些人交代什么?他如果真的有话,应该会当面跟您说的。”陈姨意有所指地说。
应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陈姨笑了一下,“您看,您又着急了,只有先生才是这里的主人,您何必拿我一个可怜的保姆撒气?”
“你是从哪个封建地主家里逃出来的家奴?”应徊有点想笑。
他缓缓地走到陈姨旁边,垂眼看了看她,然后无动于衷地掠过她。
陈姨脸色有一瞬间难看。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应徊心情不好,看着那黄了吧唧的粥,胃里有一点犯恶心,他接了杯水,路过餐桌时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那两支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不见了。
青瓷花瓶也不翼而飞。
“你收拾了花瓶?”应徊问。
庭院有监控系统,陈姨也不敢放肆,只得阴阳怪气:“岂敢。”
应徊看了她一眼,低头给应方岐发了一条消息。
“我觉得庭院孩换个保姆了。”
他刚坐在沙发上准备看新闻,手机叮咚一声。
小叔叔发来一条消息:“你决定,联系张日天,再招一个园丁。”
应徊挑了挑眉,应方岐的爽快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真的经历后,那种愉悦感还是很难抑制。
小叔叔真的很喜欢他。
但……
某人蹙起眉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应徊拿节目当背景音乐,想着应方岐可能去哪儿,会不会不舒服或者生病,毕竟他那么容易受凉,要是再失眠简直雪上加霜……
想着想着他就有点静不下心,明明对方是个比自己年长很多的男人,但他总担心应方岐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他还记得,刚见应方岐的第一天,在晚上明亮的微黄光线下,男人一身利落贴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撑着伞从外面走进来。
古典优雅的建筑与他本人的典雅相得益彰,应徊当时确实被他的容貌惊了一下。
男人缓步走进来,身形偏瘦,却并不弱气,身量秀颀,一双黑沉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气势惊人。
典型的上位者。
谁承想,后来变成上过床的关系。
应徊沉沉地叹了口气。要不是那次意外,可能他这辈子都无法意识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感情。也可能是那个夜晚,让一切都变了味道,应徊从一个循规蹈矩的亲切晚辈,变成了包藏祸心恩将仇报的小人。
没错,他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怎么能出现这种想法呢?那是你亲叔叔啊!!
应徊不止一次自己跟自己说这句话,甚至他还听信了一些偏方,每天睡觉之前默念十遍这句话企图给自己下心理暗示,矫正这种不当的感情。
但是通通没用,甚至心理暗示还让他更容易梦到自己和应方岐撕破脸的结局,每次早上醒来,都被梦影响得胸口钝痛。
他怕猝死,后来不敢做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一篇论文,说这种行为容易导致神经衰弱和精神分裂,吓了他一跳。
他没办法了。
甚至刚才听到应方岐出差,他还在想可算是能理理脑子里的废料了,但是这才不到一小时,他看着毫无生气的庭院,已经开始想念。
过年这几天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应徊好像有点离不开这种日子了。
他在家里颓丧地窝了一天,傍晚被春娟和冯澄拉出去压了一个小时马路。
“我真是服了,你看看你那副嗑药过度的萎靡样子!”春娟把小同学领到自己工作室。
应徊有气无力地敷衍笑了一下。
“冯澄和杭旋去买食材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没?咱今晚在这儿烫火锅,跟着应方岐那老年人,嘴里快淡出鸟了吧?”
“我不太能吃辣。”应徊说,“春哥,小叔叔给你留话了吗?”
“我又不是他妈,他出个差能给我留什么话?”春娟翘着腿坐沙发上,他头发新烫了个亚麻色,看着年轻了五六岁。
“侄儿啊,听话,别老关心那玩意儿,身体差都是他自己作的,”春哥实诚地说,“你在他那儿是找不到对象的。”
“……你说得对。”应徊叹了口气。
春娟有点好奇了,“咋?出事儿了?”
冯澄显然没把那件事告诉春娟,不然这家伙早就激动得炸了。
“……没什么,快开学了心情不好。”应徊说。
“你们大学霸也开学恐惧症啊?”春娟稀奇地说。
“冯澄那家伙知道吧?小学连跳两级,十五岁上大学,二十四岁博士毕业,我他妈忙本科论文的时候他已经是博士了,简直不是人。”
“冯哥好厉害。”应徊还是头一次听说冯澄的履历。
“又搁背后蛐蛐我?娟子,多年老朋友了你还是这副损样儿。”电梯一响,几秒后那边里出来两个人。
“夸你呢,怎么样?买了啥好吃的?我看看……”春娟扒拉着袋子,撇嘴,“让你们去打包火锅底料,整回来一个鸳鸯锅?”
“辣椒吃多了你会胃疼。”冯澄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
春娟也就没再说什么,把人拉过去给应徊介绍,“侄儿,这我对象杭旋。”
对方朝他笑了笑,“你好,春遇老是跟我说起你。”
应徊完全没get到这句话里酸了吧唧的味道,他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两人就一起被春娟抓去干苦力。
“澄子啊,咱俩果然都老了。”春娟坐在沙发上,感慨地说。
冯澄嘴角抽了抽,“不要带上我,我还年轻。”
“凑不要脸,”春娟嫌弃地皱起脸,“你和你的手术台过日子去吧。”
“你不会要给我说媒吧?”冯澄不可思议。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春娟说,“应大佬有了这么个小——大可爱侄子,现在就你是个老光棍儿了。”
冯澄面色诡异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又闭上了。
他怕应方岐半夜找人揍他。
“单着就单着呗,我又不需要传宗接代。”他说。
春娟摊了摊手,“我们谁需要?”
哦,他两个朋友都变基佬了。
冯澄面无表情。
春娟姓尤,名春遇,外号娟子[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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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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