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章泽宇的担心不无道理。
一只纸做的山雀，就已经让余言觉得谢黎还算是个好人了。
“你除了酒店兼职还做过哪些工作？”两个人付了钱出门，余言把山雀放在口袋里，稍微有些好奇谢黎的过去了。
“很多。比如初中的时候，我想买一双球鞋，就被我妈丢到了一家体育用品店，当了一个月的店员。高中毕业之后，别的同学都在开派对，就我一个人临出国了还要在加油站打零工，一个暑假晒黑了不少，出国的时候因为和护照照片不符，差点被拦下来。”
余言听得新鲜：“体育用品店？你主要卖什么？”
“什么都卖。大众一点的就是各种跑鞋，护膝，护腕，小众一点的就是冰壶，棒球棍，店里的仓库还有一套高尔夫球杆，又贵又没什么人会用，放了两年都没卖出去，后来被我给卖出去了。”
“真的吗？你怎么卖出去的？”
“其实也不是很厉害的经验，本身那套高尔夫球杆的标价就比较贵，那家店里也没有店员接触过高尔夫，所以偶尔有客人问到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把基本的属性背出来，所以客人们都会想着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再做决定，这一去就很难回了。”
“我比那些人厉害的地方只在于我接触过不少运动，其中就包括高尔夫，所以稍微能说出一二，正好遇上的那位顾客不是特别懂，有钱但怕出糗，我大概教了他一些基础，又给他当场联系了一家教学机构，所以那位客人很爽快的选择了买单。”
“原来是这样。”余言点头，“不过，就算你懂行，能把高价的东西卖出去也还是很厉害。”
谢黎笑了，“我以为你会说：幸亏你出身好。”
“？”
余言不解：“谁这么说你了吗？这和出身有什么关系？”
“出身好就意味着能接受更多的教育，更多的资源，天生和别人站在不同的起跑线上……当时和我一起上班的人就是这么说我的。老实说，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伤心了很久，但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有钱有名的人的确做什么都会比别人方便一点，但也只有一点，无论想做成什么，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努力。”余言不认同这个观点：“高尔夫球杆和跑鞋护膝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店里的店员不可能试过每一种运动。像房产中介不可能住过每一套要出售的房子，这可比球杆贵多了，但房子不还是照样卖吗？”
“你好像一直都这么自信。”谢黎的目光一下变得很柔和，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照着余言的身影。“在你心里，似乎就没有难解决的事情。”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这一点。”
余言对此一无所查，噗嗤一笑：“怎么可能？我也有彷徨的时候好不好。”
“但我是那种一旦决定了要走什么路，就会坚定走下去的人。来自外界的批判和挫折虽然会让我心里觉得很难受，但也会化成动力，让我更想走到终点，再回头看看那群人的脸色。”
“简单的说，我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他最后下了结论。
结果谢黎说：“如果是这样的小心眼，还挺可爱的。”
余言：“？？？”
“你这人说话是不是老这么暧昧啊？”余言干脆挑明了直说，“上次访谈的时候奇奇怪怪的，这次又说我可爱。”
谢黎很聪明的避开了他的问题：“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可爱吗？”
“可爱这个词不适合我。”余言向来觉得自己是个一米八的霸总，所谓霸总，就是和可爱完全不沾边的存在。
“而且，我觉得小心眼也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余言直接举例说明：“比如你刚回国的时候，就让我很不爽，哪怕现在我们有合作，你刚才也替我解了围，但想起我公司的损失，我还是超级不爽，你觉得这个叫可爱吗？”
谢黎却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这么坦然的。”
“而且，小心眼也没什么不好的。”心越小，装的人就越少。这么说可能会有点变态，但他很乐意让余言睡前都咬牙切齿的想着他。
“……虽然我能理解你欣赏我，想和我合作，但你别太夸张==”余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们两个正常点，健康点来往吧。”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好啊。”谢黎爽快答应了，“你想怎么正常来往呢？”
余言想到了自己没完成的任务：“你说你会很多体育运动？”
“没错，篮球，网球，羽毛球，足球我都有练过，冷门的橄榄球和棒球在国外的时候也接触过。攀岩，击剑，骑马，射击我也学过。”
“除了体育运动，其他爱好特长呢？”
“钢琴小提琴那些我差不多都练过或者了解过，书法画画也还行，棋类项目虽然不精通但规则都算是了解，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去露营，钓鱼和滑雪……暂时想不起更多了。”
这个人，估计是自己身边爱好最多的人了。余言眼睛立马就亮了：“那你这段时间陪我找一找适合我的爱好可以吗？”
其实今天和温宛如说这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温宛如对健身熟一点，但对运动项目还真不太熟悉，也谈不上有什么爱好。
可是找章泽宇吧，他最近忙着结婚应该没时间。
孙超他们几个老同学呢，工作也比较忙，有些任务还是余言布置下去的，实在不好意思再占用他们的下班时间。
也不是不能找外人，但时间紧凑，余言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找到能让自己有成就感的爱好，像谢黎这么全科的人才还真不多。
“可以。”谢黎答应得很爽快，“你想学什么？”
“我不知道。”余言眼巴巴的望着他：“你有推荐的吗？”
“那先从最方便的运动开始学起来怎么样？”虽然不清楚余言为什么要学这个，但谢黎很乐意增加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后天晚上正好约了一个私人场馆，那里可以练习很多球类运动。”
“除了你还有谁？”余言虽然想学，但并不是很想丢脸，他在学校期间，体测向来垃圾。好在经常跳级，体育考试直接被学校免除了，不然如果体育是必修的话，余言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毕业。
“没别人了。我有时候喜欢单独练习。”谢黎微笑。
——单独两个人的练习。
后天……
余言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事情，但好像不是很重要：“那就先定后天晚上吧。你回头发我一下时间地点。”
“好。”谢黎眉眼弯弯，余言觉得他有时候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狐狸。
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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