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不可告人》的剧本在茶几上积了薄薄一层灰。林星优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拿起剧本轻轻一吹，扉页上L墨菲的亲笔签名在阳光下闪着金粉的光泽。
"考虑好了吗？"经纪人小林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项目那边催了三次了。"
星优的目光移向床头柜上的另一本剧本——《夏日恋曲》。淡蓝色的封面上印着海浪的波纹，边角已经因为反复翻看而微微卷起。这部改编自寒了心同名小说的剧本，在过去一个月里被她翻烂了。
"告诉项目那边我很抱歉。"星优的手指抚过《夏日恋曲》扉页上制片方的logo——星光影视，不是星河灿烂，"我接《夏日恋曲》了。"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可这是竞争对手的项目！陆总那边..."
"陆总在新加坡。"星优打断她，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静，"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挂掉电话，星优走到落地窗前。五月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手机屏幕亮起，是陆聪发来的消息：
「咱姐刚知道你要演《夏日恋曲》，差点把新加坡酒店的套房砸了。」
紧接着又一条：
「顺便一提，《三月不可告人》那部戏的原著里两个女主角的关系，很让人喜欢的。虽然《夏日恋曲》也不错。」
星优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抓起《夏日恋曲》的剧本，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抉择是否正确。
"你会忘记我吗？"
"就像忘记呼吸。"
"那你会死。"
"我早就死了。从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
这些字句烫得她手指发颤。星优突然意识到，这部火遍全网的小说，这些被书粉倒背如流的对白，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某个人的隐秘告白。
门铃突然响起。桃姐去开门的声音隐约传来，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不是霏依那种干脆利落的高跟鞋敲击，而是更轻快的、带着一丝不羁的节奏。
"惊喜吗？"陆聪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两张家门口的温泉度假村房卡，"咱姐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故意模仿霏依冷冰冰的语气，却藏不住眼中的玩味。
星优下意识把《夏日恋曲》的剧本藏到身后："她回来了？"
"明天下午的航班。"陆聪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雪茄味，"不过在见你之前，她得先处理一个小麻烦。"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微博热搜：
#星光影视涉嫌抄袭#
#夏日恋曲原著争议#
#寒了心融梗#
星优夺过手机，手指飞快滑动屏幕。原来就在一小时前，某知名编剧发长文指控《夏日恋曲》大量情节抄袭一部冷门网剧，而该网剧的编剧正是...L墨菲。
"你可真不让咱姐省心那。"陆聪挑眉，"咱姐买下那部网剧的版权，就在你去试镜《夏日恋曲》的第二天。"
星优的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夏日恋曲》里那个总爱穿白衬衫的女主角，想起书中描写的"她转笔时手腕的弧度像芭蕾舞者的旋转"，想起海滩告别的场景与四年前她和霏依在海岛的最后一天何其相似...
"她早就知道..."星优喃喃自语。
陆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她让我给你的。"
展开来看，是一份《三月不可告人》的修订版剧情大纲。新增的结局场景里，女主角终于摘下了脖子上的鸟笼项链，而另一个女主角接过来，轻轻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都怀疑她是你亲姐，还是我亲姐讷！"陆聪摇摇头，把温泉度假村的房卡放在茶几上，"明晚七点，司机来接你。咱姐说，如果你执意要演那部'夏日'..."他故意顿了顿，"至少先看看原版是什么样子。"
星优站在原地，听着陆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她低头看着手中两份截然不同的剧本，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囚徒困境"。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栏杆上，歪头看了看屋内的女孩，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笼中的金丝雀终于得到了自由，却发现自己早已忘记了如何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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