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青州云鼎国际的落地窗洒进来，凯莉已经化好了全妆，正在往手腕上喷香水。她转身对刚醒的霏依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仿佛昨晚那个崩溃痛哭的女人是另一个人。
"咖啡还是橙汁？"凯莉晃了晃手中的水晶杯，"我让管家准备了松露炒蛋。"
霏依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她打量着闺蜜——Prada套装，七厘米的Jimmy Choo，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这才是财经杂志上那个"饮料女王"黄凯莉。
"你..."
"我很好。"凯莉打断她，将一杯黑咖啡放在床头，"来日方长。"她抿了一口鲜榨橙汁，"对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把卵子冻了吧。"
霏依的咖啡杯在半空中停住："什么？"
"别这副表情。"凯莉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夹，"我名下的圣心医院生殖中心，全亚洲最好的设备。"她翻开资料页，"你这么优秀的人，这种稀缺资源不留点备份太可惜了。"
阳光在凯莉的钻石耳钉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霏依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她们在大学的图书馆通宵复习，凯莉也是这样突然合上书本："Faye，我们三十岁前没结婚就去冻卵吧！"当时她们用可乐罐碰杯，当作荒唐的约定。
"我记得约定是三十岁。"霏依放下咖啡杯。
凯莉的笑容僵了一瞬："你觉得我三十岁会结婚？和谁？"她走到窗前，背对着霏依，"我查过了，25岁是卵子质量峰值，虽然我们已经过了峰值，但应该也不会太差。"
圣心医院的VIP通道安静得不像医疗机构。护士长亲自接待，递上的知情同意书已经贴好了便签标注。凯莉龙飞凤舞地签完字，把金笔递给霏依："别担心，账单我会寄给你的。"
促排针的副作用来得比想象中快。第三天晚上，霏依在视频会议中突然脸色煞白。屏幕那头的星优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姐姐不舒服？"
"没事。"霏依强撑着听完《战国纵横》的进度汇报，关掉电脑就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凯莉靠在门框上递来温水："激素作祟。"她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再坚持几天结束就好了。"
取卵手术定在夜针后36小时。当霏依换上手术服时，凯莉正在和主治医生讨论卵子冷冻技术的最新情况。
"麻醉前最后一个问题。"凯莉突然转向霏依，"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要用这些卵子，你希望另一半选取什么基因特征？"
无影灯在头顶亮得刺眼。霏依眼前突然浮现星优的脸——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笑起来时右颊的酒窝，还有跳舞时绷出漂亮弧度的脖颈线条。
"不知道。"她闭上眼睛，"但至少要...可爱。"
凯莉的笑声和麻醉剂一起涌入血管："什么奇怪的标...准..."
醒来时，护士正在宣读结果："黄总取了12颗，陆总10颗，质量都非常好。"她递来两张照片，"要留念吗？"
凯莉接过自己的那张看了看，随手塞进钱包："就当存了十颗后悔药。"她转向霏依，"你的要带回去裱起来吗？"
霏依摇摇头，却还是用手机拍下了那团模糊的光点。她想起星优烫伤的手背——那孩子总是这样，明明可以避免的伤痛，偏要亲自尝一尝。
术后观察的时间里，凯莉恢复了工作狂模式。她一边处理集团文件，一边远程指挥对杜女士的全面调查。只有夜深人静时，霏依才会看见她偷偷抚摸着小腹上的针眼发呆。
"其实我查过杜姨。"某个失眠的深夜，凯莉突然开口，"她年轻时进了我爸妈的公司，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一起了。"她摩挲着红酒杯，"多可笑，我一直认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不是吗？"霏依话里有话的说。
凯莉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跳起来哈哈笑道"对，没错，他就是，不是也得是。"
凯莉立马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助理，电话想了两声后接通"星辰，帮我联系颂黎那边，看她哪天有时间，帮我约她。"
霏依默默递过止痛药。她知道凯莉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个不会外传的树洞。
离别那天的青州机场飘着小雨。凯莉撑着黑伞，突然塞给霏依一个U盘："上学那会我们的回忆，你不是一直要吗，我这次复制了一份。"她眨眨眼略带惋惜，"为什么你不能爱我那。"
霏依皱眉："那你为什么不能爱钟丹。"
"一码归一码。"凯莉打断她，轻轻拥抱了一下，"你要照顾好自己。"她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账单记得付，我给了你员工折扣。"
回京的飞机上，霏依打开笔电处理积压的文件。突然想起离别时凯莉的问题：为什么不能爱她那！
霏依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人先来了，凯莉确实是恋爱的最佳人选！
《战国纵横》的样片已经剪辑完成，星优的表演出乎意料地有层次。特别是那场火戏，女孩在烈焰前的眼神让她反复拖动了进度条。
下机后手机震动起来，是凯莉发来的消息：
「刚收到消息，我爸打算让我和崔氏联姻。你说我要不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霏依回了个"冷静"，突然发现邮箱里有封星优的未读邮件。附件是《战国纵横》的剧照，主题栏只有一行字：
「火戏拍完了，但烫伤的地方还在疼。」
照片里的星优穿着戏服，手背上涂着药膏，眼睛却亮得惊人。霏依不自觉地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片肌肤的温度。
霏依打开手机相册，翻出那张卵子照片看了看，又划到下一张——是偷拍的星优睡颜。女孩脖子上还戴着那个鸟笼项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助理递过来保温杯，霏依摇摇头。她想起凯莉手术前的问题，想起那些没说出口的答案。窗外云层翻涌，如同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念头——如果有一天笼门真的打开，自己养的金丝雀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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