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蔷薇奖的颁奖大厅灯火辉煌。林星优坐在第三排的位置,手指紧紧攥着裙摆上的薄纱。当颁奖嘉宾拆开信封,念出另一个名字时,她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甚至比镜头捕捉到的其他落选者笑得更加得体。
"没关系,你还年轻。"影帝在耳边低声安慰。
"明年还有机会。"导演拍了拍她的肩膀。
"星河灿烂的艺人从不缺资源。"经纪人这样告诉她。
可这些安慰都抵不过一个事实——她没能完成与霏依的约定。
保姆车驶入陆家别墅时已近午夜。星优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凉意顺着脚底直窜上来。桃姐端着热牛奶迎上来,她只是摇摇头,径直上了楼。
"星优小姐看起来很难过。"她听见桃姐在楼下小声说。
卧室的镜子映出她精致的妆容和空洞的眼神。星优机械地卸掉假睫毛,擦去唇彩,突然被一阵巨大的疲惫击中。金蔷薇奖的落选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隔壁卧室的门。霏依的卧室永远整洁得像样板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星优把自己扔在那张kingsize的床上,脸埋进枕头深深吸气——这里还残留着霏依的洗发水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星优蜷缩在被子下,突然失去了面对霏依的勇气。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顿了片刻,又渐渐远去。她听见霏依在走廊里询问桃姐的声音,听见隔壁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响。
当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时,星优闭上了眼睛。
"星优?"霏依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迟疑。
床垫微微下陷,一股熟悉的冷香靠近。星优能感觉到霏依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没得奖也没关系。"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还会有很多机会..."
星优突然翻身坐起,泪水终于决堤:"一部电影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她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是不是永远拿不到奖,就永远不能爱你?"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划破寂静。霏依的手僵在半空,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她骤然苍白的脸上。
"你喝酒了。"她试图站起身。
星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多年来积压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倾身上前,准确地堵住了霏依的唇。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不顾一切的莽撞,她能感觉到霏依的呼吸骤然停滞,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三秒钟,或许更久。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霏依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星优后背撞上床柱。
"今晚你睡这里。"霏依的声音陌生得可怕,"我去客房。"
门被重重关上的声响在深夜里格外刺耳。星优呆坐在凌乱的被褥间,嘴唇还残留着那个短暂触碰的触感。她缓缓滑到地板上,抱住双膝。窗外,一辆夜归的汽车驶过,车灯在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
凌晨三点,星优赤脚走过寂静的走廊。客房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亮,她跪下来,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还有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的轻响。
她鼓起勇气轻轻敲门:"姐姐..."
键盘声戛然而止。长久的沉默后,霏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回去睡觉,星优。"
"对不起,我..."
"我说,回去。"
那声音里的冰冷让星优浑身发抖。她踉跄着回到主卧,发现桃姐不知何时进来整理过床铺,甚至还放了一杯温牛奶在床头。牛奶已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星优蜷缩在霏依的床上,把脸埋进枕头。这里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温暖又残忍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又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霏依的场景,想起海岛上的星空,想起签约那天霏依眼中的期许...所有记忆碎片都在嘲笑她搞砸了一切。
天蒙蒙亮时,星优终于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她站在空无一人的颁奖台上,台下唯一的观众是面无表情的霏依。当她伸手去够那座不存在的奖杯时,脚下一空——
醒来时已是正午。床头放着一套叠好的换洗衣物和一张便签:
「公司急事,出差一周。桃姐会照顾你。——F」
星优盯着那个冷淡的"F",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摘下脖子上的鸟笼项链,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金属撞击大理石的声响,像极了笼门关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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