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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船

回程路上,孟珂无力地靠在马车角落里,一阵阵七晕八素、翻江倒海,终于体会到有人受不了马车颠簸,头晕发吐是怎么回事,又多难受。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角的樊仲荣——为了掩人耳目,孟珂带了她同坐一辆马车。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可这一路,久到能让她死去活来,却又不够久到不闻其臭。

她眼一闭,心道,睡着了,时间就没那么难捱了……吧?

樊仲荣抬眼看了看小姐,又低头闻了闻自己,往车帘处挪了挪——就像能有用一样,犹豫了半晌又道:“小姐,我还是不回去,以免……”

“没听过灯下黑吗!”

孟珂捂着口鼻,打断他,“如今,熹园才是你最安全的藏身之地。”

樊仲荣想想,果然如此,便也不再多说。

临别,周冶将他交给孟珂的时候,两边的人均是一惊。

周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就知道了她有杀曾怀义的动机。她这才把自己和霍茹蕙的事摊开同他说了——从高仲之事便知,他是个心中有是非的人。这样一个人,知道了原委,即便不同情帮忙,也不会为难她。

周冶信她所言,不算很意外。但这么干脆地把人交给她,倒着实有点意外了。

毕竟,信是一回事,自己为此而冒风险则是另一回事——这不是官场中人应有的作派。周冶生于世宦之家,这点基本的道理不会不明白。

孟珂笑问:“这就把人给我了?大人回去不就没得交代了?”

周冶笑笑,正是孟珂提醒了他,樊仲荣跟他回了县衙,只怕真要上演一出畏罪自尽。哪怕此人真有疑点,留在孟珂手里还能活,可徐图之。

他带回去,若梁夫人鼓动陈万霆直接提人,将案子收归上头来办,那他是尊,还是不尊办呢?

他说道:“该问的都问了。樊老板洗脱了嫌疑,自然奉还,只是……”

孟珂也不与他矫情:“自不会让大人为难。尘埃落定之前,不会有人看见他一眼。”

周冶点点头。

“至于交代嘛……这不是有人把犯人往县衙送嘛?”

***

孟珂笑笑,看了看树下那一串……蚂蚱:“那……这些人,大人怎么打算?”

“小姐有安排?”

“不敢。不如……我给大人出个主意。”

孟珂道,“今日,黑石堂的运气不太好,遇到了老对头白水门,不仅把他们堂中之人抓了,还连他们绑的肉票一并劫了。黑吃黑,没有什么其他不知身份的人牵涉其中。

大人你呢……爱管不管,反正是发生在两县边界上的事,推出去,就是顺手的事。”

周冶接道:“那这白水门,为何要去挑事?”

“不是挑事,而是找回场子。前日,一个黑石堂的人先破了规矩,动了白水门的人。”

这是预先碰瓷吧?周冶笑着点头:“那……我今日……就是溜出来,找了个地方喝酒听曲,喝多睡了半日。”

说着,看向孟珂:“那小姐呢?”

孟珂笑道:“我嘛,此刻正在湖上赏景呢。好些人看着我上的船,也会看着我下船。

我这人身子弱,一向去不得白事,何况早在曾家出事的头一日,便去上过香,算尽过心了。谁还能来派我的不是?”

周冶却疑惑,并没瞧见身边有肖似她的人啊,又看看静立一旁的回雪——贴身侍女都不跟着,怎么蒙混得过去?熹园还有易容高手?

孟珂又道:“公子的这些人马,便让他们……分开散了吧。”

周冶:“自然。”

说罢,孟珂一扬手,只听得一声呼哨,一艘船便朝这边而来。

她做出请的姿势:“请大人,上花船。”

周冶看了一眼,舌头有点磕绊:“花……花船。”

孟珂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道:“大人难道没上过?”

“不……不是……”他想解释什么,但又发现,解释好像也有点奇怪,只好作罢。

孟珂又笑道:“绥陵这位公子县令,溜出来寻欢作乐不奇怪,日夜勤勉才惹人纳闷呢。我这不是替公子考虑,方便你日后行事不是。”

这话听着像那么回事,但他总觉得……像有什么言外之意呢?

他顿了顿,也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姐在朝堂,可呼风唤雨;在江湖,竟也如此如鱼得水。”

“不过是凑巧交了个朋友,互相行个方便。”

“这样的巧,什么时候让周某也凑一凑?”

周冶看着她,半感慨半赞叹道,“见过小姐,方知一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说话间,船已靠岸。

周冶朝她点点头,提步上船,边走边无奈地大声道:“拜小姐所赐,我这无能之名,就要坐实了!”

孟珂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周冶!”孟珂突然叫住了他。

她想给他一个选择,让他自己决定,是抽身旁观、两不相帮,还是秉持中正,明辨是非,但不可避免地把自己卷入与己无关的漩涡……

但……想复仇,难道不是该争取每一份助力吗,哪有将人推出去的?

想了想,她还是按下不提,只道:“周冶,今日之事,我记你一份人情。”

等真正需要选择的时候,再说吧。

又是直呼其名!周冶心里腹诽道,但这次……心里却有点乐呵,绷住了脸上扬起的笑意,微微侧头扫了她一眼,矜持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提步要走,又听孟珂大声道,“我这人,有债,必讨!有情义嘛……看着还吧。”

周冶却只听见了前半句。什么样的债必讨?大小都算?抢……拔金簪算不上?希望不算吧。

若她真要算,今日的人情,也可以抵扣......吧?

“公子?”侍剑见他愣在原地,催道。

他嗯了一声,这才上船去。

***

孟珂又呕完一阵,无力地睨了樊仲荣一眼。难怪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今日,什么都虑到了,偏偏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早知如此,就该跟周冶一同乘船而去,一起熏,一起吐——哪怕把他推进水里涮一涮呢。

想到周冶,她不由想起临别之时,问他的那个心中逡巡已久的问题。

“大人到这小小绥陵来,当这‘公子县令’,到底图什么?”

周冶一听笑了,想了想,道:“我也讲个小故事,比你的小多了、简单多了。”

“就有个……闲汉……”

这么说自己,好像有点不体面,算了,寓言寓言,取其寓意而已。

于是继续道,“他在外面游荡多年,忽一日倦了,不想再漂了,便胡乱圈了块地,种些菜玩。想动了,便浇浇水、拔拔草,除除虫、赶赶鸟雀;不想动了,便交给下人打理,只是……”

“只是什么?”

周冶笑笑不答。

只是,这地里飞来了一只百变灵鸟,搅得他地里尘土飞扬。而他一时间……好像还不想赶它了。

孟珂笑道:“外人看着,公子是懒怠。其实,明眼人知道,公子行的正是那无为而治。地方父母官,能不堆砌自己的政绩,而是与民休息,才是真正的当官为民,真正的爱民恤民。”

公子?等等,她怎么改口叫公子了?

周冶在船中坐着,想起她这番话,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言必称大人,原来竟是……讽刺的意思!芝麻大个官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的意思?

当时怎么就没听出来?周冶一拍大腿,他本该生气的,可不知为何,却又有些……高兴。

侍剑倚坐在船舷上,奇怪地看着公子:“公子,你笑什么?”

“我在笑吗?”

侍剑点头。

“我……我想通了案情的一些关节,觉得自己实在绝顶聪明......”

侍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装作没问过话,转过脸去。

周冶还真的在琢磨几个关节——虽然没像口中吹嘘的,真想通。

如果樊仲荣真是把消息传去了嘉县,而孟珂也是去嘉县的那一日,拿了他钱袋——想必那时就谋划好了今日这一切。

那她的消息传递处在哪呢?难道是那纸笔铺,池记古董家具铺?还是某个根本不起眼的小摊小贩?侍剑一路跟着,也未必能瞧出门道。

这梁夫人,到底给了黑石堂多少好处?黑石堂跟那石头寨、当年的匪盗又有关系吗?

白水门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女人,一个能动用黑石堂,一个又有白水门,还真的是......不让他省心啊!

前方,江流即将汇入大湖,水面骤然宽阔起来,风一起,层云翻涌,波浪起伏……

***

“樊仲荣不见了,连守卫……也一个都不见了!”

梁夫人听了回报,怒不可遏,“不中用的东西!那……寨子那么偏僻,又荒废已久,便是当地山民也少有人去。怎么就能让人找了去,把人全掳走了?”

派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再着人去看,已经人去寨空,只剩了一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孙嬷嬷看着她脸色,小心地宽慰道,“劫走了……也无妨,那些人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也就去过一回,出入也都戴着帷帽,料想他们也认不出。”

黑石堂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找了个赌徒出面,花钱雇了一批地痞流氓,就算被发现,也只是赌徒求财绑票。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救走的?”孙嬷嬷边想边道,“那熹园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谁一直在湖上。”

听了这话,梁夫人气归气,心下有点庆幸——不是她就还好。

孙嬷嬷道:“也不是官府的人。那些衙役就没出城,只轮班在城内各处巡视。”

说着,她偷看着梁夫人脸色,掩口笑道,“那周大人……躲花船上喝酒去了。想是在曾府被问得烦了,索性就躲了。这么久交不了差,很是焦头烂额呢。熹园的人也在添柴火,昨日还去衙门闹过一回,催着叫找人,后来当众骂了县令大人呢。”

梁夫人笑:“交不了差?谁让他胆子小。牢里现成有一个了。既然嫌不够……再送他一个又何妨。”

这时,一个大丫头过来,看了看周围,才压低声音道:“查过了,是白水门,两边这些日子起了些冲突……”

“白水门?”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无言半晌,又道,“真是他们江湖上的事倒也罢了。传我的话,管好他的人,别再像这次一样,连个人都看不住。不小心还要带累我。”

孙嬷嬷问:“那叫他们……再夺回来?”

“不管了。”梁夫人烦躁地一抬手道,“找回来也没用,就别再引人注意了。此人本来就是烫手山芋,撬不开嘴,留也不是,杀也不是。走便走了吧,任那白水门……是杀是剐。”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惊呼,“不好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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