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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混战

这一阵惊天动地之中,奶娘就地蜷成一团,死死地闭着眼,抱着头。耳中回响着的刺耳尖鸣,直钻脑仁儿,痛得她头晕骨麻。

过了不知多久,周围好像有了些动静,她揉了揉嗡鸣着的耳朵,试探着睁开眼睛。

只见马车侧翻在地。马儿让车辕别倒在地,四蹄空刨着嘶鸣挣扎,却怎么也脱不了身。

奶娘心中一颤,又怕,又忍不住慢慢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原本披雪的墓地,已是一片焦黑。周围雪地上,星星点点地撒着大大小小的、红的黑的,还有分不清颜色的什么……一种烤糊的肉味,混杂着新鲜的血腥味,随风送了过来。

她顿觉胃里东西猛地往上一涌,里边极速地翻江倒海起来,忙俯身下去,呕吐起来……

烟火逐渐偃旗息鼓,空中的黑云也慢慢消散,变成一片稀薄的黑纱,笼在大栖山上空。

青幛镇,街头的人慢慢散了,只余三三两两的人,在一旁闲话着,不时往那黑纱笼罩的地方瞅上几眼,指上一指。

路边酒铺上,一坛浊酒已经见底。那男人将最后半碗喝下,抹了抹嘴,摸出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拍,一瘸一拐地往进城的大路去了。

***

什么人快步跑入了曾府。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各路游神经过,也得被惊得半空停驻,瞅上一瞅。

一个女人发疯般地冲出后院,过二门,踉跄着扑出大门去。

她没命似地往前扑着,哪里还看脚下,在门口的石阶上一滑,就当空摔了出去。可她丝毫没耽搁地爬起来跑,连看也没顾上看自己一眼。

巷口茶馆里的人,闻声都斜出身子、钻出脑袋,个个伸直了脖子去看,又都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人,又是遇上什么事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疑惑多会儿,就见曾家一众婆子小厮追了出来。

几个年轻小厮跑在前头,赶上去拦住了那女子的去路。随后,几个看着就力大的婆子喘着粗气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人制住了。

茶馆里的人不由疑惑,看那女子的装扮,也不像下人。可这曾府几时多了个疯女人?

也不怪这些茶客不认得,这是才到绥陵没几日,还没出门露过面的李素娥。别说他们,就连曾府里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邵夫人不肯认她,她便日日在院子里乖乖待着,不敢乱走乱动一步;不许她去坟上祭奠,她也无二话。可一听到那个消息,她就什么都不管了。

虽被几个婆子们制住,她仍发疯似地挣扎着,竟拉得几个婆子一起滚倒在地。可一人难敌众手,任她死命地挣,也终究挣不开。

想起孩子出门前哭得涨红的脸,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子,想起自己狠心将那紧抓自己衣襟的小手,一根根指头掰开的样子,李素娥心口插着的那把尖刀,一圈又一圈地搅动着,拧转着……她挣着挣着,陡然就泄了力,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都哭成那样了,可我……和你爹爹,还狠心让你去!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对不对?你不愿去的,你想让娘救你的,可娘……娘哪里知道……”

她一手抓着绞痛的胸口,一手捶着地,在地上刮擦出血来,最后整个伏在了地上:“是为娘害死了你!是为娘对不起你!”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跟着红了眼,有几个还抬手擦起泪来。

“都愣着干嘛,”曾铭站在门口,远远地冲愣在原地的仆从道,“还不快扶起来!”

婆子和小厮们如梦初醒,忙将人扶起,半拖半抬了进去。

李素娥已经脱了力,任他们拖抬回去。

被放在榻上是什么样,她就一直什么样,保持那个姿势,双目无神地发着愣,偶尔抬手擦一把满脸的泪,

曾铭看着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叹了口气,只道:“嫂嫂,你在家等着,我……去带他们回家。”

闻言,李素娥呆怔的脸突地一动,眼中一红,眼泪立时又决堤而下。

曾铭不忍卒看,扭开了脸,长吁出一口气,吩咐左右道:“好生看着,一刻不许离人,千万别让她伤着自己。”

***

而邵夫人,听到消息的瞬间就晕了过去。

大丫头檀烟忙上去掐起人中、都掐出血道道了,她才一口气回转过来。

邵夫人一回过神来,就全身猛地一哆嗦,慌乱地四下扫了一遍,眼中又惊又惧,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众人的目光跟着她看了一圈,分明什么也没有,想起府上这惨死的新魂,不由都瘆了起来,起了一屋子的鸡皮疙瘩。

邵夫人低声喃喃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丫头们摸着起着鸡皮疙瘩的手臂,相互看着,谁也不知这个“他”说的是谁。

“……你可不能死。我要你活着,慢慢儿地活,活着看接下来的一场场好戏呢……”

邵夫人跳上榻去,躲在角落里,捂紧了耳朵,可那个声音还是回荡在脑中,怎么也堵不住,赶不走。她慌乱地大叫了起来:“莲生!莲生!”

许嬷嬷这时候偏不见了。

檀烟忙回道:“方才已经吩咐人去许家找了。”

也不知邵夫人听没听见。

只见她在榻上瑟缩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褪下缠在腕上的佛珠,手上一颗颗捻着,口中喃喃念起什么来。

念着念着,嘴唇翕动得越来越快,面色也越来越暴戾,突地停了,尖叫一声,吓得旁边的小丫头跳了起来。

她猛地睁了眼,目露凶光,大吼道:“来人!来人!”

一边叫,一边已经扑下榻去,边走边将佛珠一圈圈缠回腕上,往外冲了去。

“这个丧门星,就是她这条毒蛇,盯上了我儿,钻进我家里……才几日,就让我儿枉送了性命。都是她害的!”

檀烟心道,不好,定是往李素娥住的院子去,忙让人去叫二公子,自己带着人又是追又是拦的,可哪里拦得下?

乌泱乌泱一群人,有的追,有的拦,吵吵嚷嚷又浩浩荡荡地进了李素娥住的院子。

里面冷冷清清的,几个下人见了夫人,也不敢拦。

邵夫人冲进房去,见李素娥一脸木然地摊在榻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由怒火中烧,上前揪着她的衣襟,直接把她拽下榻来,连连趔趄了好几步,好歹让丫头扶住了。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邵夫人上前推搡着,逼得她步步倒退,“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你害死了我儿子!害死了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说完,使尽全身力气一推。

李素娥被推得破案退几步,后腰砰一声撞在桌上,痛得闷哼一声,手一扶却扶了个空,随即桌翻人倒,一起摔倒在地。

邵夫人上去手脚并用,又打又踹。

可她愣是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只不时无意识地吭上一声。

谁知,邵夫人看她这样,愈发火大:“你……你以为,不吱声就行了吗?你装无辜、装可怜就行了吗?你害死了我儿子,还这么好好儿地呆在这儿?我……我打死你!”

檀烟看着实在过头了,忙又上前去拦,也被邵夫人无差别地推开,撞到花架上,顿时盆碎土飞,弄了个灰头土脸。

她也愣怔在地——夫人看着单薄羸弱,说话也总温声细气的,怎会这样泼辣狂躁,跟失心疯了一般。

邵夫人站住了,等喘匀了气:“我今天非打死你,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她看看左右,随手操起个细颈花瓶,指着李素娥:“你克死了我儿子!克死我孙子……你现在就给我偿命!”

说着,举起花瓶,照头砸了下去。

那李素娥却充耳不闻,不闪不躲,连眼珠子都没挪动一下。

眼看,那花瓶就要碎在她额上。

邵夫人的手,却被一只手牢牢地钳住了。

“没有媳妇,你哪来的孙子?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树上结的?”

“你自己才克夫、克子,又克孙的,哪来的老脸,去指责别人!”

邵夫人转头看去,来人竟是孟珂。

孟珂冷笑一声,道:“怎么,夫人觉得不好听?很恶毒?怎么,这话就你说得,别人说不得?”

***

说话间,回雪已经从邵夫人手中夺下了花瓶,五儿也上前将素娥扶了起来。

李素娥脸上已经红肿起来,好几条血道道正渗着血往下淌,也不知是邵夫人的指甲、戒指,还是摔碎的茶具瓷片挂出来的,看得人触目惊心。她身上也到处都是撞伤,刮擦伤。

孟珂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去看邵夫人,冷笑道:“夫人好大的脾气!我先前倒是没看出来。怎么在外面慈眉善目、怜贫惜弱的,连鱼儿雀儿都要放生,在家却这么跋扈,连人命都视如草芥?”

邵夫人清了清嗓子,喊沙哑了的嗓子被强压着的怒气冲着,微微发着颤:“老身……老身气糊涂了,一时气急……”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可怜又可恶,不是被人欺负,就是欺负人。不是当叭儿狗,就是恶犬,却唯独不会当人。

孟珂讥笑道:“夫人有这么大的脾气,在梁夫人面前,为何又那般唯唯诺诺,噤若寒蝉?此事与李素娥有没有关系,害儿子、孙子的原因是什么,夫人最是心知肚明!却偏要迁怒于人,借题发挥。”

一提到梁夫人,邵夫人不自觉地一颤。被戳中心事的她,顿时恼羞成怒。

她生怕孟珂再说出些什么,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方才已经踢打红了的眼,对上孟珂的眼睛道:“这是我曾府的家务事!莫说小姐,便是皇帝老儿,也还没有来管别人家婆婆教训媳妇的道理。”

“婆媳?”孟珂笑出声来,“你什么时候承认过这是你曾家的媳妇?偏偏现在要打杀人的时候,就是婆媳了?”

既然已经翻了脸,邵夫人索性翻到底,不管不顾地道:“来人!把这个扫把星,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

***

却说曾铭,都在大门口了,临出发却听到檀烟遣人来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瞒着老夫人吗!”

报信的小丫头嗫嚅道,“小的们也不知,老夫人怎么就……”

府上发生了这样骇人的事,下人们哪里忍得住不嘀咕,被邵夫人听见也只是时间问题,曾铭哪里不知。况且此时也顾不上追责了,他忙又折返进去。

到了李素娥院外,就听里面传出个神经质的疯狂的声音,他一时竟没听出那是自己母亲。

那声音尖利地叫道,“现在就拖出去——”

厢房门口正乱作一团。邵夫人的人在拉,孟珂的人在拦,李素娥被扯得东倒西歪,钗掉发散,简直揉成了块破抹布。

邵夫人这边的一个婆子扯着李素娥,一脚跨出门去,正得意地要抵着门槛好发力,就听到一声断喝。

“住手!”

婆子转头一看,见院里站着的二公子,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邵夫人见人堵在门口不动了,吼道:“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拖!”

门口的仆人如分水般,站成两道。

曾铭跨进门来:“母亲。”

邵夫人当即如获救星,回头看了一眼孟珂,通红的眼中满是有恃无恐。

孟珂隔着人丛,看向曾铭。曾铭却没看她,径直走到了邵夫人身边。

邵夫人见此,得意地对着孟珂一笑,可下一刻就变了脸,同时瘫软了下去——曾铭抬手一记手刀,正正地劈在了她脑后。

她看向了儿子,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但还是无力地缓缓阖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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