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池第三日,队伍行至一片名为“黑风口”的峡谷。两侧山壁陡峭如刀削,谷底的风卷着沙砾,打在马车车厢上“沙沙”作响,连日光都被山壁遮去大半,透着股森然寒意。
“将军,这里地势险要,恐有埋伏,属下带几个人先去探路?”亲卫长勒住马,眉头紧锁地看向沈珏之。
沈珏之刚要点头,身侧的苏砚清突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不用,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两侧山壁上突然传来弓弦绷紧的脆响——数十支羽箭带着破空声,如暴雨般朝着队伍射来!
“戒备!”沈珏之怒吼一声,翻身跃下马车,手中长枪横扫,“铛铛”几声将射向自己的羽箭打落。亲卫们也立刻拔刀护在马车周围,可还是有两个反应慢的弟子中箭倒地,箭尖泛着青黑,显然淬了毒。
“是南羽的余党?还是柳成派来的人?”亲卫长挥刀砍断一支羽箭,高声问道。
苏砚清掀开马车帘子,目光扫过山壁上晃动的黑影,很快发现破绽:“是‘毒蝎帮’的人——他们箭囊上绣着蝎子纹,柳成常年用这伙人做脏事。”
话音刚落,山壁上的黑影突然齐齐跃下,足有五十余人,个个手持弯刀,脸上蒙着黑布,直奔队伍而来。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弯刀上涂着暗红色的毒液,一看便知是个狠角色。
“杀!”为首的汉子嘶吼一声,弯刀劈向最前面的亲卫。亲卫举刀格挡,却被对方的蛮力震得虎口开裂,弯刀顺势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局势瞬间陷入混乱。沈珏之提着长枪,直扑为首的汉子——此人是敌首,拿下他便能乱了对方阵脚。两人兵器相撞,沈珏之只觉手臂发麻,这汉子的力气竟比他还胜三分。
“沈将军,你的对手是我!”汉子狞笑一声,弯刀如毒蛇吐信,招招直指沈珏之的要害。他显然对沈珏之的枪法路数有所了解,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卡在破绽处,逼得沈珏之连连后退。
另一侧,苏砚清带着阿七等人与毒蝎帮弟子缠斗。他虽握着长剑,却更擅长以巧破敌,身形如青燕般在刀光中穿梭,剑尖专挑对方手腕、膝盖等关节处。可对方人多势众,一个弟子趁他不备,弯刀直劈他的后背——
“小心!”沈珏之眼角余光瞥见,想也没想便侧身扑过去,将苏砚清往身后一拉。弯刀擦着沈珏之的肩胛划过,带起一片血花,玄色战甲瞬间洇出暗红。
“沈珏之!”苏砚清瞳孔骤缩,手中长剑猛地刺出,精准刺穿那弟子的咽喉。他扶住沈珏之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的伤……”
“没事,小伤。”沈珏之咬着牙,推开他重新握紧长枪,“先解决了这些人再说!”
他忍着肩胛的剧痛,长枪突然变招,不再与敌首硬拼,转而专攻对方下三路。敌首一时不备,被长枪挑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沈珏之趁机一□□穿他的胸口,高声喊道:“敌首已死!降者不杀!”
毒蝎帮弟子见头领被杀,顿时乱了阵脚。亲卫和听风阁弟子趁机反扑,不多时便将剩余的人斩杀大半,剩下的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清理完战场,队伍不敢久留,立刻赶着马车离开黑风口,在前方找到一座破庙暂歇。
阿七给沈珏之处理伤口时,苏砚清一直守在旁边,眉头紧锁。伤口虽不深,却因对方弯刀上的毒液有轻微感染,沈珏之的脸色已有些发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忍着点,这药敷上会疼。”阿七将解毒的草药敷在伤口上,沈珏之闷哼一声,却没再出声。
苏砚清递过一碗温水,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只觉一片冰凉,心里更沉了几分:“都怪我,刚才没注意身后的人。”
“说什么傻话。”沈珏之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他愧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战场之上,本就该互相照应。再说,你之前不也救过我吗?”
苏砚清愣了愣,想起荒村茅屋、清风驿的数次相救,脸颊竟微微发烫,赶紧别开目光,去检查那些投降的毒蝎帮弟子。
不多时,他带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弟子回来:“问出来了,柳成怕我们到京后揭发他的罪证,让他们在这里截杀,还说要把我们的尸体扔去喂狼,伪造出遇袭身亡的假象。”
“好狠的心。”亲卫长气得一拳砸在柱子上,“将军,我们要不要带着这些俘虏去京城,当做人证?”
“不行。”沈珏之摇摇头,“这些人都是柳成的死士,到了京城肯定会翻供,甚至咬我们一口。不如……”他眼神一厉,“让他们带路,去端了毒蝎帮的老巢。一来能除了柳成的爪牙,二来还能找些他勾结江湖帮派的证据。”
苏砚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赞同:“我让阿七留下两个人看守马车,我们带其他人跟着俘虏去老巢。毒蝎帮的老巢在峡谷东侧的山洞里,离这里不远,天黑前就能回来。”
安排妥当后,众人稍作休整,便跟着俘虏往毒蝎帮老巢出发。沈珏之的伤虽疼,却依旧走在最前面,苏砚清默默跟在他身侧,时不时扶他一把,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股无需言说的默契。
破庙外的风渐渐小了,夕阳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的血迹上,竟有了几分暖意。而他们不知道,柳成在京城早已布下了更密的网,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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