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俘虏往峡谷东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路渐渐从砂石地变成湿滑的泥路，空气中也飘来一股刺鼻的腥甜气味。
“前面就是毒蝎帮的老巢了。”俘虏战战兢兢地指向前方——只见山壁上隐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两侧挂着风干的蛇蜕，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和黑风口的风声比起来，更添了几分诡异。
沈珏之按住肩胛的伤口，低声吩咐：“亲卫长带五个人守住洞口，防止有人逃跑；阿七跟着我和苏公子进去，剩下的人在外围警戒。”他看向苏砚清，“里面情况不明，你跟在我身后，小心脚下。”
苏砚清点头，握紧手中长剑，目光扫过洞口周围：“地上有新鲜的脚印，应该刚有人进出过。”他弯腰捡起一片沾着黏液的叶子，“这是‘毒藤’的叶子，汁液有麻痹作用，看来他们在洞口就设了陷阱。”
说话间，俘虏突然踉跄着往洞口扑去，嘴里嘶吼着：“帮主饶命！我不是故意带他们来的！”沈珏之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长枪抵住他的咽喉：“再敢耍花样，现在就杀了你。”
俘虏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异动。阿七上前捆住他的手脚，留下一人看守，其余人跟着沈珏之和苏砚清，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山洞里比外面暗得多，只有岩壁上嵌着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走了约百来步，眼前突然开阔——竟是个能容纳数十人的石室，石室两侧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飘出的腥甜气味更浓了。
“这些罐子里装的是毒蝎帮炼制的毒液，”苏砚清凑近一个陶罐闻了闻，“和之前箭上、刀上的毒是同一种。”
沈珏之刚要说话，石室尽头的石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三个手持铁链的汉子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毒蝎帮的二当家。他看到沈珏之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狞笑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敢追来，正好，省得我们再去黑风口找你们的尸体！”
话音未落，二当家挥了挥手，两条铁链带着风声，直奔沈珏之和苏砚清而来。沈珏之提枪格挡，铁链缠住枪杆，他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刚愈合些的伤口又开始疼。苏砚清见状，长剑一挑，精准削向二当家的手腕，二当家被迫收回铁链，往后退了两步。
“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拦我们？”沈珏之冷笑一声，长枪突然脱手，直插二当家的胸口。二当家慌忙侧身躲开，却没注意苏砚清已绕到他身后，长剑抵住他的后心：“别动，否则这剑可不长眼。”
另外两个汉子见状，举着铁链冲过来。阿七立刻拔刀迎上，他刀法凌厉，很快便将两人逼得连连后退。沈珏之趁机上前，一把夺过二当家腰间的钥匙：“说，柳成和你们勾结的证据在哪？”
二当家梗着脖子不肯说，沈珏之眼神一厉，刚要动手，苏砚清突然指着石室角落的暗门：“那里有动静。”他走上前，用钥匙打开暗门，里面竟是个小房间，桌上堆着一叠书信，还有几个刻着“柳”字的令牌。
“这些就是证据！”苏砚清拿起书信翻看，里面详细写着柳成让毒蝎帮做的脏事——暗杀官员、走私盐铁，甚至还有勾结南羽余党的密信。
沈珏之接过书信，刚要收好，外面突然传来亲卫的呼喊：“将军！有大批人马往这边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是柳成派来支援的人。
“阿七，把书信和令牌收好，我们走！”沈珏之话音刚落，便提着长枪往外冲。苏砚清紧随其后，临走时还不忘踹了二当家一脚，让他动弹不得。
洞口的亲卫已和来人交上了手，对方人多势众，亲卫们渐渐落了下风。沈珏之立刻加入战局，长枪横扫，瞬间放倒两个敌人。苏砚清则带着阿七，护着装有证据的包裹，往马车的方向撤退。
“沈珏之，你先走，我来断后！”苏砚清喊道。沈珏之却摇了摇头，一枪挑飞敌人的刀：“要走一起走，之前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护着你。”
两人背靠背站着，长枪与长剑配合得默契十足——沈珏之负责正面强攻，苏砚清则专攻敌人破绽。不多时，亲卫们也缓过劲来，跟着他们一起往外冲，很快便突破了敌人的包围。
回到破庙时，天色已黑。众人来不及休息，立刻赶着马车往京城方向走。马车上，苏砚清给沈珏之重新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肩胛的疤痕，动作不自觉地放轻。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也拿不到这么重要的证据。”沈珏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暖意。苏砚清脸颊微红，别开目光：“彼此彼此，要不是你挡在我身后，我早就被二当家的铁链伤到了。”
马车外，月光透过树影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他们都没说话，却都明白，经过这两次生死与共，彼此之间早已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那藏在心底的情愫，正随着车轮的转动，一点点悄然生长。而前方的京城，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凶险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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