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个多时辰的夜路,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不停。沈珏之靠在车厢壁上,肩胛的伤口因颠簸隐隐作痛,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却强撑着不肯闭眼——他得盯着周围的动静,防着柳成的人再追上来。
“你靠会儿吧,我看着。”苏砚清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示意他擦汗,“阿七和亲卫长都在车外警戒,有动静会立刻通报。”
沈珏之接过帕子,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也熬了许久,便摇了摇头:“一起歇,轮流盯着。”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给苏砚清腾出更宽敞的位置。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点点灯火。亲卫长勒住马,隔着车帘禀报:“将军,前面是‘青石驿’,我们要不要进去歇脚?”
苏砚清掀开帘子看了眼,驿站的幌子在风中摇晃,门口守着两个驿卒,看着并无异常:“进去吧,正好让大家补充些干粮和水,马匹也得喂点草料。”
马车停在驿站门口,众人刚下车,驿卒便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里还有三间上房,热水和吃食都现成的。”
沈珏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驿站,确定没有埋伏的痕迹,才点头道:“要三间上房,再备十份干粮和两桶水,送到房里。”
众人分房歇下,沈珏之和苏砚清住隔壁。苏砚清刚给沈珏之换完药,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叩”声——是听风阁传信的暗号。
苏砚清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见墙根下站着个穿灰布衫的少年,正是听风阁安插在京郊的密探。他打开窗户,低声道:“进来。”
少年翻身跃入房间,从怀里掏出一封封蜡的密信,递到苏砚清手中:“公子,这是京城传来的消息,柳成最近动作很频繁,不仅派人监视了将军府,还找了几个官员联名上书,说将军私通南羽余党,意图谋反。”
沈珏之闻言,脸色一沉——柳成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在他们到京前就扣上罪名。他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信上除了密探说的内容,还写着柳成明日会派心腹去“落马坡”接应后续人马,看样子是打算在他们进京城前,再设一次埋伏。
“落马坡离这里有多远?”沈珏之问道。
“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那里是进京城的必经之路,两侧都是密林,和黑风口一样,是设伏的好地方。”少年回答。
苏砚清皱起眉头:“柳成倒是真舍得下血本,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让我们死在半路。”他看向少年,“你再探探柳成的心腹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带多少人,探清楚了立刻传信给我们。”
少年点头应下,又嘱咐道:“公子和将军要小心,柳成在京城里还有个秘密据点,据说藏着他勾结南羽的账本,要是能拿到账本,就能彻底扳倒他。”说完,便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少年走后,苏砚清将密信递给沈珏之:“看来我们得改改路线了,不能按原计划走落马坡。”
沈珏之却摇头:“不,就走落马坡。”他指着密信上的内容,“柳成的心腹带的人不多,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拿下他,用他当人质,既能打乱柳成的计划,又能逼他说出秘密据点的位置。”
苏砚清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简易的地图,指着落马坡的位置说:“落马坡西侧有片矮树林,我们可以让亲卫长带几个人提前埋伏在那里,等柳成的心腹经过时,先断了他们的后路。我和你带着剩下的人正面迎击,阿七负责活捉柳成的心腹。”
沈珏之看着地图,补充道:“还要留两个人在驿站门口盯着,防止柳成的人提前察觉。另外,干粮和水要提前备好,拿下人质后立刻赶路,不能给柳成反应的时间。”
两人商量妥当,苏砚清便去通知亲卫长和阿七安排人手。沈珏之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只觉肩上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有苏砚清在身边,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也有信心闯过去。
不多时,苏砚清从外面回来,见沈珏之看着月光出神,便走过去坐下:“都安排好了,亲卫长已经带着人去落马坡埋伏了,我们明早天不亮就出发,争取在柳成的心腹到达前赶到。”
沈珏之转过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这次要是能平安回京,扳倒柳成,我请你去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楼’吃酒。”
苏砚清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好啊,那我可要吃最贵的菜,喝最好的酒,可别心疼。”
夜色渐深,驿站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而房间里的两人都知道,明天的落马坡,又将是一场恶战——但这一次,他们不仅带着证据,还带着彼此的信任,定能破局而出,直捣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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