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中毒,我昏迷了多久?又是谁救了我?”季瑺担忧的将手搭在胸口,虚弱的身体影响了她的思绪,让她好悬忘记捐赠凡界的事。
任越诗熟练叠起仙君不需要的薄被,答道:“您中毒过深,昏迷了足足三天,还好二师弟会些疗愈法术,缓解了毒素的蔓延,为四师弟争取了研究解药的时间。”
解药?
季瑺陷入疑惑思索,记得系统说过,唯一驱除负面效果的办法是完成任务,这谷沉升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身为游戏角色,却能对抗系统!
“四师弟说,虽服解药,但碍于毒素威力过于强劲,仍可能留有余毒,更糟糕的是您的法力早已被毒素侵蚀,所剩不多。”任越诗低眸,不再直视仙君的眼,她忍着心中恨意,愤然道:“那群人甚是没良心,竟在您的庇护下给您下毒,简直罪无可恕!”
季瑺看着为她打抱不平的任越诗,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她拉过对方的手,安慰道:“作恶之人自然不会落得好结局,对了,方才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有人说仙君殿炸了,这是怎么回事?”
任越诗被季瑺拉到床边,与仙君同坐,“仙会大典结束后,鲜少露面的盏华门宗主突然现身,仗着您昏迷,擅自煽动另外两个仙门,他们夺走了转换完银两的珠宝,声称要亲自去凡界举行捐赠仪式。”
“岂有此理!”季瑺怒火中烧,她能料到不止一个凌晟轲,谁知第二个凌晟轲来的如此之快,快到她很难不怀疑一切诡计,都出自于这位深藏不露的正牌宗主了。
“我本以为,把凌晟轲同伙尽数押送处刑池就了解此事了,可他们真是丧心病狂,在您的宫殿提前布下爆燃法阵……”任越诗声音越说越小,“霜涌得知仙君殿出事后,立刻赶了回去,不过您不必担心,有二师弟随行,不会有危险的。”
“她为什么要回到那里?”季瑺不解。
窗外洛雨宅听到她们的对话,扛着迷迷糊糊的谷沉升上前解释道:“霜涌说,仙君殿残骸中也许会有值钱的东西,就算找到一两件也好,这样仙君您日后的生活,不至于太过拮据。”
洛雨宅刚说完,霜涌就抱着一个包裹淌水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走稳每一步,却还是有滑倒的趋势,好在洛雨宅及时将她扶住。
“师姐!你快看我!我太厉害了!一手扶一个!”做完好事,洛雨宅就兴冲冲的向大师姐汇报。
大师姐也很提供情绪价值,欣慰的冲他点点头。
季瑺见霜涌回来,正欲起身,却被任越诗拦下,“仙君且慢!这地上积水冰凉,您的身体虚弱,还是在床上休息吧。”
季瑺轻轻按下任越诗的手,待到霜涌进门,她脱下外衣,简单的叠了一番,将其递出,道:“此行辛苦你了,本君这件外衣上,也有不少值钱的装饰,对了,我的头上还带着一些,这些都拿去典当,也方便修缮醉穹门。”
话落,她抬手费力的拆下头上的金冠珠钗,取时心急,还被金冠挂住了头发。
“诶!疼疼疼,快来帮我!”
身旁的任越诗,以及怀中抱着包裹的霜涌听此,一同上前帮忙,她们在苦涩的说笑中取下季瑺所能拿出最后的值钱物。
“仙君,多谢您……”任越诗眼眶一热,似是积压的心事终于得到救赎,季瑺安慰一句,她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啊,不哭不哭!”季瑺无措的为她擦着眼泪,霜涌也担心的探过头来。
窗外,洛雨宅见师姐落泪,脸上笑意不再,他扶着逐渐清醒的谷沉升背身靠在墙上,心事重重的望着天。
“抱歉仙君,我在仙会大典时骗了您。”任越诗用粗布衣擦着自己脸颊泪,极度悲伤促使的抽泣让她说话都变得不连贯了,“其实,宗主他并不是有事出门。”
“他就是个懦夫!”洛雨宅扶着谷沉升冲进屋,怒然谴责道,“因为他的挥霍与不作为,败尽了醉穹门所有资产不说,还惹上了各路仇家,为了活命,他把我们丢在这里,自己逍遥三界去了!”
“他把所有麻烦都抛给师姐,师姐……不仅要想办法还债,还要整日提心吊胆的防着老东西的仇家!”
季瑺听着心痛,谷沉升也在此刻清醒。
他拍了拍洛雨宅的肩膀,轻声道:“原来大家都藏在心里的事是这样的,谢谢你即使生气也不忘扶着我,告诉我,仇家有哪些,我都可以解决。”
“呜呜,呜呜呜呜四弟,够仗义啊!”被感动心灵的洛雨宅顺势抱着谷沉升痛哭起来。
季瑺将任越诗干裂的手握在手心,静静的感受着真实无比的一切,印象中,她在游戏里不知过了多少种悲伤剧情。
贴切的文字会附着情绪感染,尽管隔着电脑屏幕,季瑺仍会因剧情角色的遭遇而难过。
现在呢?
现在的她不再是屏幕另一头束手无策的看客,亦不再被固定的对话选项框束缚,她已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为何心中却更是难过?
“仙君大人,雨后天凉,您先披着薄被,我去给您准备一件外衣吧。”任越诗轻盈起身,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衣服的尺寸也许会偏大些,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早在仙会大典时,本君就觉得醉穹门的墨青长袍清雅别致,如今有机会能拥有一件,自然是期待的。”季瑺看出她的顾虑,借着轻松的话题回复。
任越诗离开后,季瑺也没闲着,她先是安排洛雨宅陪同霜涌一起去典当饰品,又召集屋外分散的弟子,一同进行“治水”计划。
由于醉穹门的综合状况并不乐观,导致弟子只退不进,季瑺大致数了一番,现在所剩弟子,就只有不到二十人。
心甘情愿留下来的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们痛恨宗主的行为,更不甘心醉穹门的结局是如此。
“我没看错吧,当今掌权仙君就站在咱们身边!”一位武系弟子激动的险些打到身边人。
“是啊,面见仙君这种事,我从未妄想过。”文系弟子停下扫水的动作,向季瑺投去信赖的目光,“我在师姐那里听到了仙君大人在仙会大典的事迹,属实让人敬佩。”
武系弟子耳朵一听,瞬间起了兴趣,“可惜那时我忙着巡逻,错过了仙君的英勇事迹,你给我讲讲呗!”
“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先处理积水吧。”文系弟子潇洒的甩了甩滑落身前的发带,“你若能比我先扫完这片,我就讲给你听。”
“喂,你可说话算话啊!”
季瑺手中拿着扫帚,眼睛却被个性鲜活的弟子们吸引。
谷沉升留意到她直愣愣地站在水中,趁着季瑺发呆,接过她手中的扫帚,柔声劝道:“若想彻清体内余毒,还需注意保暖,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去歇息吧。”
“诶!没事儿!”季瑺在扫帚即将离手之际回过神,将扫帚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比起在屋内坐着,还是劳动起来暖和的快,谷沉升,你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仙君关心,已无大碍。”谷沉升见季瑺执意留在外面,还是不太放心,便抬手施法,召唤两团火焰围绕在她的身边。
季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惊到,她挑眉看向默默做好事的谷沉升,本想逗逗他,却突然想起一直被遗忘的确认任务,面色不由得严肃了些。
短短时间相处下来,这个谷沉升虽然依旧神秘兮兮,但感觉并不是冷酷无情之人,落崖那日,两人也算得上过命交情,稍稍提个奇怪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沉浸于内心构想的季瑺,全然没发现谷沉升早已向自己投来纳闷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
“你肩膀有虫子!”
“什么?虫子?”谷沉升明显没跟上她的思路,正欲抬手拍开所谓的“虫子”,就被一鼓作气付出行动的季瑺制止。
季瑺快速按下谷沉升悬在半空的手,趁时机正好,垫起脚就要查探他的脖后是否有痣,却被远处声音无情打断。
台阶下,任越诗捧着衣服快速赶路,还不忘担忧道:“仙君大人!外面冷的很!您千万别被冻伤了!”
被迫中断任务的季瑺一时失了重心,脑门直直撞在身前人的肩膀上。
“不!”绝望的季瑺黑着脸沉浸在内心世界呐喊,“就差一点啊!”
谷沉升感受到肩膀的撞击与温度,自觉向后撤退一步,转而弯腰侧头观察她的情况。
“双眼无神,面色发白。”他认真思索着季瑺的现状,最终得出结论,“可是余毒发作了。”
“哈哈,哈哈,什么余毒。”季瑺笑的心里苦,她目不斜视的望着水面,任凭及时赶来的任越诗将她拉入屋内,披上外衣。
第二次确认印记计划,失败。
—
后续,在任越诗的关心照料下,季瑺与治水计划彻底无缘,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面色麻木,似乎还未脱离方才的尴尬。
“天嘞,老天爷,求你给我制造一个好的机会吧,我一定好好珍惜!”季瑺乏力的靠在墙上,墙便随之晃动,吓得她又立马坐直。
好巧不巧,季瑺刚直起身,木门便吱呀吱呀的打开了,踏入屋内的,正是端药前来的谷沉升。
季瑺感叹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可当目标任务走近,她又有些泄气。
这个可恶的关键印记偏偏生的如此隐蔽,若是她贸然请求查看,会不会显得自己像流氓一样?
“你,怎么来了?”季瑺无助,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
谷沉升将冒有热气的汤药碗放在床板上,自然解释道:“我见你神情不妙,疑似余毒发作,便准备一碗应急的解药,若是还觉得不舒服,可以喝了它。”
季瑺心虚,听力都有些断断续续,她强扯着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来掩饰心中顾虑。
“但你的状态,好像不止余毒发作那样简单。”谷沉升看出她心中藏事,没有直接戳破,而是慢慢引导着,“听闻凡界有个传言,人心如口袋,坚韧到能容下世间万物,却唯独不可积累过多忧虑。”
“我算不上医生,但多年的经历让我或多或少能对症下药,所以,困扰你的究竟是余毒,还是另种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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