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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佛不渡长生梦(三)

眼见着夕阳落了山,星河铺了满天,自家王妃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秋叶才终于意识到,她家王妃要么是出事了,要么就是溜了。

因为“军营血气太重,恐冲撞了王妃”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所以随行的人都住在军营里,只有她和谢扶昕住在客栈里。

这客栈里只她们两个人,此事又不能告诉王爷,秋叶思量了一下,悄悄离开了月枫城。

月落西沉,日升于东。谢扶昕睁开被光晃到的眼睛,他在夜里找了个无人的土地庙落了脚,就着冰凉的地睡了一觉。

此时的街上人来人往,仿佛昨夜的寂静只是他的一场梦。

谢扶昕不信这个邪,他在路边人多的摊位上吃起了早饭。

吃饭的时候,人们往往更愿意谈论些奇闻轶事。

谢扶昕就着这些故事下饭,三日,九餐饭,他便得到了许多信息。

上至帝王下至街坊,从古到今,野史正史相混,他倒是听到了许多故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那个九重天的来处了,他本以为这是件轻易不能外泄的事,结果却是个人人皆能谈论的寻常地方。

不过,也不算寻常。这个九重天建于两年前,是一帮外来人建的,他们说东皇太一才是世上真正的神,信奉太一之人将得神?。

他们还有神谕者,他们带来的神谕即是“太一在上,宣尔无罪,祐尔长生。”

才两年,这燕地已有大半的人去了那九重天。

九重天也不是想进就进的,首先,你得认为你是有罪之人;其次,你要有能力供奉太一。

这里的有罪侧重的是“认为”,而不在于罪责轻重。倘若你杀了人但你“认为”你无罪,那你则进不了九重天;倘若你只是骂了别人一句但你“认为”你有罪,那你则可以进入九重天。

所谓“供奉”即是“供”与“奉”,“供”需要提供物品,上至黄金珠玉下至谷物土壤,凡是有用可用之物均可交供,每逢月末收交一次;“奉”则需要诚心信奉,这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要知道自己拜的是东皇太一就行了。

这样的要求似乎也没什么过分之处,听起来倒像是去忏悔的,而且燕地的人一提起九重天大都是很儆仰的模样。

但是燕南王为什么会允许城里建这样一个地方呢,若是哪天殿里的人指控燕南王有罪,那此处岂不就乱了?

谢扶昕一大早揣上木盒便去了九重天,殿门依然大开着,里面有几个跪拜的人,旁边站着素衣的侍童。

见谢扶昕进殿,离他最近的一个侍童走了过来,“公子是进香还是祷言?”

“嗯,我是第一次来,能指引一二吗?”谢扶昕道并将木盒递过。

“公子请随我来。”侍童收下本盒带他向后殿走去。

谢扶昕本以为这地方遮了个严丝合缝,想来要暗些,走进来才发现此处竟也亮如白昼。原来,这后殿一部分的瓦片不同于寻常的瓦片,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瞧不见里面。

谢扶昕有些庆幸,还好他那日懒得去掀瓦,不然他还真是早进来了。

他们走进了一间像是书房的屋子,里面坐了一个人。

“先生,这位公子是新来的。”侍童道。

“嗯。”那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取出一本册子翻开。

“姓名。”

“楚云卿,流云,客卿。”

“年岁。”

“十九。”

“嗯,拿好。”那人没再问其他的,将一块令牌递给谢扶昕

居然只问了两个,谢扶昕有几分失望,毕竟他连身份籍贯和家人都编好了,真是可惜了。

谢扶昕接过令牌后,侍童便领着他回到了大殿。

“公子将这三柱香供上,明日辰时再来。”侍童将燃着的香递给他。

谢扶昕拿着香走到太一前方,他仰头看了一眼而后虔诚的将香奉上。

“如此便好了?”谢扶昕问道。

“嗯。”侍童应了一声。

谢扶昕没再问些什么,这殿里跪了几个人,和那天夜里一样的姿势,仿佛外界与他们都无关了。

回到落脚的客栈后,谢扶昕躺到床上。他将令牌举起,这令牌是一块白玉,长约三寸有余,上面有三个字,是鸟篆刻的“九重天”,用的金漆。

这个九重天确实古怪,屋顶那样严实,里面每间屋前都有人看守,甚至还有巡查的小队,这是在防什么?

给一个令牌,若是令牌丢了或是被偷了呢?没有防备措施吗?竟然这样大意?

他就这样轻易地进去了,这样随便吗?

也不知道慕容憬那边怎么样了,这城里的人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事,他也得不到什么消息,要是有信鸽就好了。

秋叶应该是不会将此事告诉慕容憬的,可怜这孩子只能自己在客栈里等了。

这几日四处奔走,谢扶昕心里揣着问题只是躺了会儿,居然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黄昏了。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该没人了。

信奉太一的人过了酉时除了去九重天便不再出门,并且会在门前挂上红灯笼,灯笼上贴了九重天发放的太一符,说是可以驱邪除祟。

不可否认的是,燕平城确实要比月枫城更繁华,而这主要归功于九重天。

信奉太一之人中不乏商贾贵族,他们随手一挥便是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挣不来的财富。九重天以“太一”之名,将其用以民生,于是又因此拥有了更多的信徒。

因为睡了太长时间,谢扶昕一大早就醒了。

他在街上转悠了会儿,辰时准时到了九重天。

“公子来了,这边请。”依旧是昨日的侍童。

谢扶昕被带进了另一间屋子,这屋子有些像药房,整齐的摆放了许多药材,屋子里的人正在碾药。

地上有一个垫子,想必是用来跪的。

“姑姑,人带到了。”侍童道。

“嗯。”这位姑姑停了手,端正坐好,看着谢扶昕。

“公子,这是陈罪室,新来的人要在此向姑姑陈罪。”侍童说完便出去了。

谢扶昕对上这位姑姑的视线,只觉身心一凛。这位姑姑看着只比慕容憬大些,面容出挑,不愠不威,却叫人如见观音,要将平生罪孽尽数托出。

谢扶昕走到蒲垫前跪下,两目无神。

“尔有何罪?”

“我有三罪。”

“是何三罪?”

“一罪——不孝。

二罪——不忠。

三罪——贪欢。”

“为何不孝?”

“不问父安,枉令母忧。”

“为何不忠?”

“不事君侧,揣测君心。”

“为何贪欢?”

“不眷时节,随性随行。”

“卿有三罪,具已陈之。太一在上,诲尔自新,赦尔无罪。”

不知哪来的风在谢扶昕面前拂过,一阵药香过后,他才回了神,“弟子楚云卿,拜谢太一,自当悔过,永记箴言。”

他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开。

侍童正在门外等他,“公子明日戌时前携玉令前来,最后礼成,便算是九重天的人了。”

“好。”

从九重天出来后,谢扶昕觉得一身轻松,他向来自觉没心没肺,竟然也会在陈罪室里认罪。

谢扶昕心情大好,买了根糖葫芦在街上走着。

这次他特意走的正街,若是他运气好,也许可以碰上燕南的军队。

事实证明,他运气确实好,但也不那么太好。

他正专心的盯着手上的糖葫芦,想着如何下口才足够风雅,一匹马就忽然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一个急刹才堪堪没有撞上去。

谢扶昕抬头去看驾马的人,这人面上戴了面具,但看衣着却不像是寻常人。

谢扶昕不欲多事,正要绕开。

“且慢。”马上的人开口道,他并未下马,而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谢扶昕。

谢扶昕不喜被人打量,好心情也散了去,“怎么?我认得你?”他冷着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面具人问道。

“你是谁?”谢扶昕反问道。

面具人沉默了一番,又开口道,“你不是此地的人,你来做什么?”

“你是谁?”谢扶昕坚持问道。

“此地不是你该留的地方。”面具人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谢扶昕满脸莫名其妙,论声论形,他可以确定这个人他是不认识的,但那个人似乎认识他,这就不太妙了。那最后一句话就更不妙了,现在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这个九重天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夜静时,红灯笼又挂了满街。

谢扶昕到九重天时,殿里已跪了二十余人了。

谢扶昕出示了玉令后侍童为他指了一个蒲团,“公子先在此等候。”

谢扶昕依言跪坐,打量着面前高大威严的神像。

待殿里的蒲团跪满后,灯忽然灭了,殿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须臾,灯火再次亮起,那夜的白衣人便出现了。

这一次谢扶昕是从正面看的,强光照在她身上,仿佛面前的人真的是什么神仙。

“戌时已至,请诸位闭目,今太一在此,听诸位陈罪。钟声鸣时,莫忘三拜。”侍童高声道。

谢扶昕闭上眼,双手合十,默念着。

陈罪他是不会再陈的,他才活十几年,自诩正人君子,哪有许多罪孽要陈。

终于跪到了钟声响起,众人伏身三拜,白衣人念了她的神谕,“吾以东皇太一之名,宣尔等无罪,祐尔等长生。”

在殿里的感受和在屋顶上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谢扶昕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听见了神谕,心中虔诚一片,仿佛不信奉太一才是罪孽。

仍然是一柱香的时间,两个黑衣人出来,将四句话喊完后,跪着的人同时睁开了眼,站起身,动作如出一辙。

他们自发规矩的站成两列,跟着黑衣人向殿后走去。

谢扶昕只觉他的身心无比轻快,像修行的人顿悟了一般。

四十九个人进了八扇门,和谢扶昕进同一扇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像是书生,另一个像是官家子弟。

推门进去,却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个庭院,走廊绕着假山,池水还是活的,汩汩的淌着。假山上长着树,有日光洒下,这树倒满是生机。

引路的人换成了穿白衣兜帽的,他带着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穿过了庭院,有白纱帘挡了去路。

这纱帘雅致得很,上方坠着白玉环,环上系了白流苏,纱帘上绣着青竹,是冬日覆了雪的青竹。

引路人将纱帘掀开,示意三人进去。

三人照做之后,他便松了手,在外等候。

这间雅舍周围摆了书,四下里挂着丹青,地上有香炉轻烟冉冉,角落处摆了几盆卧云青松。若是在此读书,便是坐上一天也不觉枯燥。

谢扶昕见了,忽然就想起自己阿婆,她若是在此,必然是十分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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