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人眼
主仆几人原路返回,易环没坐,走到毓心面前道:“毓心,你抬头。”
一张脸还未完全抬起就被扇了巴掌,毓心顿了一秒更弯了腰,姿态间多了几分恭敬。
“罚你不护主,你可认?”
毓心双膝跪地,认错道:“毓心有罪,姨娘责罚得好。”
“下次我若不测,你大可瞧瞧这个脑袋还能不能在你脖子上?”
被责的人没有一味求饶,顿首过即轻抬,道:“但凭姨娘吩咐。”
任她屈膝跪着,易环坐下问话:“后院每个女人身边都有你这样的丫鬟吗?你俩还真是他的好忠仆。”
“您说笑了,毓心也是您的奴。”
易环微哼不语,不再逼问毓心。
丫鬟懂进退,会说话,是主子教得好,有远见。但你若自持居高,自认为很重要,可是会摔得很惨。
来人的事闹到彭左珰那,未问缘由,定了眠春禁足,解禁未言。
未至七月初,易环听到了眠春禁足中意外身死的消息。
易环叫了声毓心,问:“眠春如死了?”
“春姑娘禁足中外出,不慎意外身死,惊扰姨娘了。”
易环坐在院中周身阳光不免遍布寒意,绝对是彭左珰的手笔,一条人命说杀就杀了,甚至于二人还有几分主妾情。
眠春被禁给了易环思路。
彭左珰会厌恶妾室,那她为什么不能把握好度,被冷遇的同时保下命。
彭左珰踏进畅园,头一次在院里瞧见她等待的模样,心头不由泛喜,体贴道:“外头热,阿环下次便在屋里等本将就好。”
“眠春是你下令杀的。”
她站在两节台阶上,彭左珰直视她眼睛,双手握上她手指,亲昵的拍了拍。
“她伤你。本将只下令禁足,是她自找死路。”
眠春不该偷溜到主院找他,哪怕什么都没听到,也不该不守本分。
“我已打过她,两不相欠。”易环想要躲开他的摩梭,不料被抓得更紧。
彭左珰眼神漠然又随意,随意一句话便给了一人死路。
“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独断的言语都是对她的玩物与占有,易环知道对牛弹琴说不通,不再理会眠春一事。
“但阿环。”
一手滑到她耳垂,彭左珰敲打道:“同为妾,你们争执这件事就算了,阿环,本将要的是一个安生的后院。这次不罚你,是本将给你的赏。”
易环拧眉上望,张口反驳:“赏你大……”
唇上被他一根手指重摁下来,彭左珰靠近,揽着她抗拒的腰身向怀中靠。
“阿环,我同你说过,再骂人,我令你下不来床,唉。还是不长记性。”
不准拒绝的横抱易环,彭左珰丝毫不顾及,行至圆桌停下,急促着呼吸喊人下去,含笑的视线看她又惊又怒。
次日总是赏下来许多金银,易环这次把玩久了点,眼睛溢出来的喜欢。
毓心适时说话,“这几支镶金玉钗正衬这件羊罗长袖衫,不若留下戴?”
“你自己瞧着办吧。”易环说的随意,脸上扬了个大大的笑容。
同级将军举办的宴会,彭左珰只带了易环一个赴宴。
瞧易环有些生怯,彭左珰一手搭在她脖后,安慰道:“阿环,在外是本将给你脸,放宽心。”
易环双手隐在袖中,似是依赖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客套话她插不上话,杨槐几人对彭左珰身边的女人见怪不怪,寒暄之后各自落座,饮酒珍馐,怎么豪迈怎么来。
杨槐是主家,宽头大耳坐在主位,衬得左右两娇美娘子更孱弱。
“不瞒诸位,哥哥我近日得了许多新鲜乐户女,咱们兄弟四个一人一个,都有!”
乐户,说白了就是家妓。
随着杨槐一声令下,四人衣衫单薄的女子鱼贯而出,其余三人都被杨槐指向西侧,雁鱼踏步向东,身若漂柳的行了个叉手礼,声音像带着钩子一样软,“奴家雁鱼,见过将军。”
“过来。”
羞怯的看向跪坐的男人,雁鱼双颊不住泛红。
比起其余三位将领,彭将军的姿容不愧是头名,光是看着就令人心跳加快,就是不知道褪了衣接触起来如何了。
易环拉着彭左珰衣摆,不高兴道:“我不想她坐这。”
彭左珰挑眉望去,弯头凑近问:“阿环说什么?”
“妾不想您身边有别人。”
“哈哈。”
彭左珰两根手指捏着她下巴扭向自己,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得意的发笑,家里的醋了。
向外拱手,彭左珰高声道:“各位哥哥们可饶了夕善,可人左右在怀,弟弟怕力不从心呐。”
周遭充杂着打趣,彭左珰举杯示意,饮尽回笑。等众人打趣完了,他看都没看站着的那人,指向主位的杨槐,吩咐道:“哪来的回哪去。”
彭将军给她的脸面众人不是没有看见,杨槐妾室主动来,和蔼的说着客套话,易环不太会应对,也被人哄得弯了眉眼。
好些时候看去,彭左珰正看见易环被簇拥在中间又尝试着融洽其中的高昂姿态。
他忍不住浅笑,世人多媚俗,名、利、人,怎会有人一套都不吃?
这不,易环再嘴硬,不也会沾染凡间气吗。
彭左珰先进马车坐下,易环后迈上几秒还未坐下,肩膀上的大手压着整个人跪伏下来。
易环不解,跪好了问道:“将军?”
彭左珰双膝大开向后仰,眯着眼睛看她。
堆出来的富贵衬得她一张脸如玉似花,一双眼睛偷偷打量他的神色,生怕对方动怒一般。
“阿环,被人恭迎的滋味如何?”
“妾,是因为您才有的恭迎。”
彭左珰拉过她的手,慢慢道:“看来我的阿环想清楚了。”
“但是阿环,别弄不清自己的位置,骄矜可以,本将许你,这次的事下次不许再犯。”
易环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今日仗着宠拦了送上门来的女人嘛。
脸上挂着笑,易环边近边说:“将军有妾还不够吗?那些女人都是什么货色,妾怕她们脏了您的清净。”
彭左珰来了兴趣一样,静静看她越近脸越红的撒娇模样。
“那阿环说,什么不会脏了本将?”
索性扑到他怀里,易环左手锤了下他健壮的胸肌,小声道:“讨厌。”
左手碰到衫裙系带,彭左珰问得暧昧:“阿环,你把杨槐送的人赶跑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本将。”
“将军,”易环咬唇眼尾上扬,“任,任君采颉……”
女子颤抖着裸露肩头,但又因动作的人是她主子郎君,双手搭在他腿上,似怯似迎。
彭左珰眼中笑意更甚,没有因她娇怯就任由欲念支配直接开始重头戏,双手拉着她手腕举到耳后,鼓囊白嫩的身前隔着一层被扯半开的诃子面对他。
看得久了,看她不住的脸红,彭左珰上手道:“本将瞧着,那些女人没有本将亲手揉出来的好。”
“您!将军……”
易环脖子附近都被他说浑话羞红了,偏动作大了最后一层遮挡完全掉下来,短促尖叫了一声,她嗔道:“将军,妾衣裳,阿……”
“阿环,叫给我听。”
情至深处,易环双眼含泪与他对视,身上满是他的痕迹,眼中盛有些不知名的情绪珍而视之的望向他。
彭左珰把玩着腰间钰玉,半垂着眼没有知声。
易环最近非常看重丫鬟秀荷。
秀荷生了一双巧手,发髻梳得精巧,哄着易环说话,得了环姑娘青眼,平时说话的腔调都变得傲慢起来。
“姨娘,奴婢瞧着毓心姐姐管主子赏您的私库也太严格了,那件项圈璎珞正配您穿的对襟襦裙,可毓心姐姐说您妆奁里都有了,不想给您戴。”
瞧她被说动了几分,秀荷收回菱形镜中的打量,继续上眼药道:“您才是主子,毓心姐姐怎么能随意干涉您的心意呢。”
“你去叫毓心把库房钥匙交出来,我要亲点。”
易环越说越气,捂着镶银首饰盒吵着要旁边丫鬟将库房单子拿过来。
冲昏了头脑一样。
秀荷暗骂一声愚蠢,喜滋滋的答应下来,撂下半完的发髻就跑。
“你们还杵着干什么?去找我的单子去!”
手指扭着秀荷未来得及梳上去的一缕乌发,易环冷不丁的勾了勾唇角,上次床事她哭哭嗒嗒的扭捏姿态惹得彭左珰兴致大减,一连半月都未来。
可是还不够呢,彭将军。
“长二管家。”
长二站定转身,就看见这位最近丢了很多脸的环姑娘在向他招手,和刚入府时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那双眼睛盛的光芒略微不同了。
他走到长廊下见礼,易环端足了架势道:“长二管家,我想问你将军什么时候回府?夏日炎热,我做了酥山,等将军回来消暑。”
“主子若归会传信,姨娘还是不要多打听的好。”
易环顿了两秒,手中握着的锦囊就要塞进长二手中。
长二食指前伸,在两人中间拦下贿赂,平静叙述着:“姨娘,府上曾打死过一对私下受贿的妾奴,您不会想步他人后尘吧?”
“阿。”
沉甸甸的算袋啪得摔到地上,易环吓得缩回了手,不满嘟囔,“不要就不要,吓人做什么。”
给易环身后的毓心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上前,收回了算袋又退回原地。
长二一字不拉的听完,唇角的客套不变,想要看环姨娘想做什么妖。
想到前些日子府上闹刺客,环姑娘逃得最快,结果刺客一事是虚惊一场,倒是易环身上鞋里裹挟的簪钗下冰雹似的往下落,徒惹众人笑话。
这位环姨娘刚来的时候不是不愿,侍候主子也不愿,怎得,进府几月改性子了?
“主子不喜您来正院,姨娘,下次不要来了。主子想见您会知会您,您只需等着就行。”
“我不能找他吗?他不喜欢我找他吗?”
对于主子后院望夫一般的女人长二应付得顺手,劝道:“姨娘,主子喜欢您本分待着,若主子回来,我会禀告您来找过主子。”
易环露出抹笑,不再在意他说话唬她的事,客套道:“多谢你阿长二管家。”
“送姨娘。”
彭左珰次日归来,不等易环收拾漂亮去通传,他带了个女人入正院几个时辰后要水的消息先传来。
易环越摔瓷盏脸上越扭曲,愤恨骂道:“勾搭男人的贱人!”
秀荷在一旁拱火抱不平,易环听不得两句就要带人去。
毓心拦下劝道:“姨娘息怒,婢子这就通传正院,您可别冲动。”
“毓心姐姐好偏的心,姨娘去找将军天经地义,怎的在你这里就是冲动了。”
“我要去找将军,你胆敢以下犯上拦我?”
不顾弯身挡路的毓心,易环走得直接,“滚开。”
臻苧就在院中乘凉,婢女摇着团扇扇风,静谧又安宁的感觉。
“你是谁?”
臻苧生的柔弱,眉目间的稚嫩弱势更惹人保护欲激增,身侧婢子小声提醒,臻苧行万福礼,姿态摆的很低,“奴家臻苧,见过姨娘。”
“你是个什么东西,将军呢?”
彭左珰只交代她可以四处转转,臻苧不敢多说,胆怯地向后退了几步。
“凭你还敢占着将军,给你脸了……”易环大步上前,右手高高扬起,就要动手给她一个下马威。
臻苧过了几秒才敢把紧闭的眼睛睁开,碰了碰没被打的左脸,向来人身后靠了靠。
“将军。”
易环的高兴掩住惊诧,欢快道:“将军,您在呐。”
“易环,退下去。”
“将军,妾等您等了好久,您不去畅园看看妾吗?”
彭左珰松开她手,淡着声音警告道:“易环,你此行与眠春无异。”
这几日的事易环做出来的事彭左珰都知道,不提不问,也是一种态度。
想起眠春的结局,易环闪过害怕,告饶道:“将军,妾不想变成第二个眠春。”
瞧他脸色好点了,易环又邀请道:“将军,您什么时候来畅园?妾给您做酥山,解暑的。”
“易环,你擅闯正院,回去禁足一月。”对上她焦急辩解的眼神,彭左珰直截了当命令,“即刻禁足。”
毓心被他叫住,婢子知晓今日有错,双膝跪地等待发落没有解释。
主子不想后院不宁,所以培养了毓心从橘几人,她是第四个毓心,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毓心,拦不住人,滚下去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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